“哦,对了,现在知道小萌和白瞬远是表兄妹了?”
“……知道。”
“那你应该会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不会乱说吧?”
江珊珊勉强的笑了笑,“殷先生放心,不该说的话,我一定不会乱说。”
殷时修又看了她一眼,这个女生他记得,拿着几张照片跑到他跟前让他管好自己的老婆……
横冲直撞,有头无脑,蠢得让人印象深刻。
也没什么需要再叮嘱的,便转身想走,然……步子又顿了顿,
“哦,我多事问一句,你和白瞬远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江珊珊微微红了脸,“唔……殷先生觉得见家长,算是什么地步?”
殷时修眉头挑了一下,一副了然的表情,而后淡淡说了一句,
“小姑娘,玩火必自焚,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
江珊珊表情僵了一下,不明白殷时修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个,难道……白瞬远告诉他了?
不可能……
殷时修,是白瞬远最不可能吐露事情真相的人。
江珊珊有这个自信。
那……他是基于什么来警告她?
殷时修回屋,如果说这江珊珊不是抓住了白瞬远什么重要把柄,他可不信,白家孙少爷会看上这种货色。
至于到底是什么把柄,他也没兴趣去了解,那是白瞬远自己的事。
况且,殷时修原本对白瞬远就没什么好感,一如白瞬远对他。
从山上下来后,他们直接去了一家口碑还算不错的中餐厅吃晚饭。
让殷时修微讶的是,苏小萌从头到尾都没开口问过白瞬远和江珊珊的事。
他不由提了句。
“那白瞬远原本脑子就有问题,我觉得他和江珊珊还挺配的。”
苏小萌这么说着,殷时修有点儿啼笑皆非。
“他是个成年人,带什么人回家,是他的自由,难不成江珊珊还能拿枪抵着他的脑袋瓜子,让他带她见家长?就算江珊珊真拿枪这么干了,那白瞬远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么?”
殷时修剥了个虾放她盘子里。
一旁的双双张着嘴,咿咿呀呀的叫着,也要吃。
苏小萌只是拿虾沾了点甜酱放她嘴边让她尝了尝味道。
煌太子不像双双,见人吃东西就嘴馋,扔了奶瓶就想尝尝这个再尝尝那个,他就一心一意的抱着奶瓶喝奶。
这大概就是后来煌太子能比双双高那么一大截的原因。
……
到了元宵那天,殷时修便又带着小萌和孩子去了殷宅。
被殷妈妈接受了的小萌,对这座大宅子再没有惧怕之心了。
尽管这一大家子里还有不少人对她有敌意,也有一部分人依旧瞧不起她。
但这已经不会影响到小萌的心情。
今年的元宵比去年的元宵,要过的自在多了。
尤其让苏小萌感到放心的是,单明旭回来了。
当了大半年的兵,其实是没有假可休的,也不知道是老爷子安排的,还是通过其他的路子。
单明旭得了个小假。
他见着苏小萌还有些尴尬,一声“小舅妈”喊得很别扭。
然苏小萌比他自在多了,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比明朗高了好多。”
要命的是,一旁的明朗也这么觉得……
“部队很辛苦吧?”
小萌问道。
“还行,习惯了也就那样。”
“明朗在家可担心你了,生怕你吃不了苦。”
单明旭瞥了单明朗一眼,“他会怕我不在,他自己会受苦吧?”
苏小萌笑出了声。
“还好我哥没通过选拔,不然我可真要疯了。”单明朗长呼一口气。
而这也是苏小萌和殷时修来之前松一口气的原因。
“听说特种兵选拔的过程特别残酷,没坚持下来,也是正常的。”
苏小萌说着,单明旭只是淡淡应了声。
她和单明朗都没能看到单明旭明亮眸子下藏着的得意。
吃完晚饭,殷时修和爸妈提了和小萌办婚礼的事情,殷家二老也觉得有这个必要。
婚礼定在了五月底。
临走的时候,殷时修的步子在单明旭跟前停了停,轻声问了句,
“明旭,你……是不是通过了?”
“……”
单明旭抬眼,对上殷时修近乎笃定的视线,心“咯噔”了一下,而后……
“小舅,你想多了,选拔全部结束要三个月。”
“是么?”
殷时修意味深长的反问了句。
“当然!”
第192章 高中校友聚会(上)
单明旭坚定着那双眸子,仿佛能生出熠熠的光辉。
殷时修看了他一眼,而后轻笑,“回部队前抽个空和小舅喝一杯?”
“唔……”
“别装了,十四岁就开始偷着把可乐换成红酒,怎样?”
“嘿嘿,好。”
单明旭点头。
殷时修摸了摸他的头,“好,那我走了。”
“恩,小舅慢走。”
单明旭看着殷时修和苏小萌坐上车子,车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松了一口气,那熠熠生辉般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黯然的光……
其实,在小舅面前装什么呢?即便喊破了喉咙,他也不会信你半句。
无论他在部队里多么努力的去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军人,无论那特种部队的选拔训练在他身上烙印下多少痕迹,无论他多么顽强的挺过来……
在小舅的眼里,他就只是一个小孩子。
是个一眼就能被看穿的小孩子。
可哪怕那双鹰眼如x光线般将他全身上下剖析了个遍,他却看不透殷时修分毫。
所以他知道他通过了特种兵选拔,可他却不能确定在他坦白后,殷时修会作何反应。
会不会立刻转身进屋,告诉父母,告诉外公外婆……
会不会自此把他禁锢在家?让他远离部队?
那天队长找他谈话,问了他一句,
你爷爷是殷绍辉,你含着金钥匙出生,你会不会觉得你的命比别人贵?
那时候,他就知道,外公知道他去参加特种兵选拔了。
他没去想外公是什么反应,但他能肯定的是……他和外婆,爸爸和妈妈,还有那个二缺胞弟都会很担心他。
可,他用生命捍卫住的荣誉,最后难道要成为压在家人心头的沉重负担……
那一身军装就像一滩沼泽地,他越陷越深……
他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挣扎没为他带来丝毫成就。
于是……他不仅没再挣扎,还甘愿的把生命托付其中。
他没有多高尚的情操,没有崇高的理想。
他就想知道……真枪实弹从他脑边擦过的时候,他是会举枪反击,还是尿裤子。
选拔训练对外说是三个月,实际上一个月零十天就结束了。一百零七个人,最后只剩下十五个。
最后这十五个人被各自带进一个封闭的黑屋子,只有有限的干粮和水……
门关上后,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告诉他们要干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们,这种状态要保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