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真是有趣。”披风人轻哼一声，语气尽是危险的嘲讽。
陶安歌终于听到了披风人的声音，是男音，带着些许阴柔，在这黑夜里听起来阴森森的。
李贵妃似乎有点惧怕她，但想到自己在皇宫的地位，又有了底气：“有趣？呵，不知道护 法这样做是为了威胁本宫还是不想与本宫合作了。”
护 法？
陶安歌一怔，难不成是红邪派的护 法？
她继续竖起耳朵认真听。
“李贵妃，如今你的利用价值在教主眼里看来犹如过街老鼠，合作与不合作可不是你说了算。”护 法瞥她一眼，声音很冷。
李贵妃握拳，敢怒不敢言。
没错，说的难听一点她现在真的犹如过街老鼠。
不知道谁在这里面动了手脚，污蔑她指使人刺杀皇上，若不是念在这些年所谓的可笑爱情上，她这条小命早就不保了。
而她现在也被打入冷宫，再也没见着皇上一面，所谓的宠妃变成了可笑的弃妃！
“这里有三沓纸，贵妃娘娘选一沓吧。”护 法又道。
李贵妃看向桌子上的纸，纸上写了字，是名字。
慕天磊，慕天启，慕天峰。
如今天辉国仅剩下的三位王爷。
“护 法这是什么意思？”看见自己儿子的名字出现在纸上，李贵妃心里咯噔一跳，问。
“贵妃娘娘选择吧。”护 法未答。
“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李贵妃也固执地问道。
“李贵妃。”护 法的声音尖了些，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儿子是李贵妃心头的底线，若是碰到这底线，她才不管是谁！
“护 法，本宫希望你搞清楚一点，若是想让本宫好好为你们做事，那么就不应该触及到本宫的底线。”李贵妃冷着声音说道，“本宫现在确实被贬入了冷宫，但谁又清楚皇上的心思？”
护 法笑了两声，笑她现在还异想天开的想垂死挣扎。
但嘲笑归嘲笑，该做的事情该完成的任务还是要做。
护 法的语气稍微软了一些，但还是让她选择这三个名字，只不过多解释了一句：“放心，不管你选择谁，我们都不会伤害你儿子。”
李贵妃一脸不信，但也知道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于是看了眼那三个名字，最后将纤纤细指指向了慕天磊这个名字。
“很好，这个废物意气用事现在也变成了傻子，除掉对教主来说无伤大雅。”护 法很满意她这个选择。
“除掉他？”李贵妃蹙眉，“若本宫方才选择自己的儿子，那你们岂不是要除掉我儿子？”
“贵妃娘娘兴许是在这冷宫待的久了？皇城现在的局势早已不是你布局的那样，你的宝贝儿子正联合着其他门派叫嚣我们，教主留他一命已是仁慈。”他将三张写了名字的纸放在烛火上，一点一点的燃烧殆尽。
李贵妃听他这样说，面色一惊。
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变成如此模样？竟然参与江湖的事，等以后坐上皇位也打算继续搅合吗？
“我言尽于此，李贵妃应该知道如何劝劝你的宝贝儿子，至于大王爷，也请贵妃娘娘多多费心了。”说完，护 法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李贵妃叫住他。
“贵妃娘娘还需要什么帮助？”护 法勾唇，问。
李贵妃看了眼地上香儿的尸体，实在是不忍心一直陪伴她的婢女就这样被无辜杀害：“本宫的婢女，请处理好。”
“贵妃娘娘请放心。”说完，护 法进入了暗道，看样子是离开了。
李贵妃走到香儿跟前，蹲下，有些不舍的帮她合上未瞑目的双眼，接着吹灭蜡烛，离开了。
见该走的人都走了，陶安歌捏了下他的手示意可以放开了，然而列渊却示意她别动。
难道事情还没完？
半响后，屋子内的破衣柜又传来了声响，低头一看，是两个黑衣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将香儿的尸体搬走，另外一个留下来处理刚才所留下来的痕迹。
“待在这，别乱动。”这时，列渊在她耳边轻语一句后，便松了手直接跃进了房间。
黑衣人被突然出现的列渊吓了一跳，竟然没有任何的察觉。
列渊出手迅速，谁都没有看清楚，那黑衣人就已经倒了地。
这可能是陶安歌第一次亲眼看列渊杀人，以前只是觉得他特别的厉害，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但对于杀人这两字来说，本身就是特别血腥的。
可是，他却与这血腥二字沾不上任何关系。
甚至……很是干净。
陶安歌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觉得自己想的这些词太搞笑了。
黑衣人死后，耿恒出现了。
耿恒一言未发，直接将黑衣人的尸体拖走。
房间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列渊扫了眼屋子，然后跃上房顶，准备带陶安歌下来。
陶安歌紧紧攥着房梁，手心微出汗。
“怎么了？”见她有些异样的表现，列渊问道。
陶安歌微微摇头，没说话。
“松手吧，带你下去。”列渊看着她紧攥房梁的手说道。
陶安歌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攥的不是一般的紧，她下意识松开，手指都还有些僵硬。
再次跃下来，双脚终于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陶安歌有些脚软，还得靠着列渊才能缓过劲。
“你平时，都是这样杀人的吗？”陶安歌轻声问道。
“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陶安歌抿嘴，他说的没错，的确没什么意义。
她几乎都没有从列渊身上见到过什么血，尽管他之前一直说杀人什么的，可在她心里，没有亲眼见过她就认为是干净的。
直到刚才。
陶安歌微蹙了下眉头，想把脑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抛出去。
这里是古代，是浮海大陆，不是她从小生活到大的环境，她应该学着适应这里，而不是看着什么都觉得大惊小怪。
“走吧，回府。”列渊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事吓到了她。
但他觉得不至于，这女人的胆子不至于这么小。
那么就可能是另外一种原因了，她怕杀人，怕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他想这可能是大夫的一个通病，毕竟大夫是救死扶伤的职业。
罢了罢了，大不了以后少让她看这些场景就好。
等等。
列渊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的他，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这女人的想法和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