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贤摇摇头,他不知道姚莎莎这样到底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话说他好像连她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
见墨贤翻身上马,姚莎莎侧头继续询问她困惑的问题,“公子,奴婢叫什么名字?”既然他说自己是他的下人,那她总有个好听一点点名字。
墨贤深深的看了姚莎莎一眼,那一脸呆萌无辜的表情,实在看不出她是不是在装傻充愣。
墨贤想了想道:“你叫香草。”
姚莎莎点点头,虽然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也很陌生,但她相信,自家公子是不会欺骗她的。
不远处的木婉晴闻言抽了抽嘴角,上下打量姚莎莎几眼,侧头与君墨彦对视。
君墨彦摇摇头,表示他也很难理解,姚莎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木婉晴笑了笑,一拉缰绳,驱使身下的马朝前跑去。
见木婉晴身影跑远,君墨彦一挥手中的鞭子,驱赶着身下的马朝木婉晴的方向快速追去,与她并肩往前行。
身后隆隆马蹄声响,十来个侍卫们身下的马蹄将黄沙扬起半天高。
又赶了半天的路程,直到日落西山,夜幕完全将大地笼罩,一行人都没看到山野附近有村落。
姚莎莎很安分的跟在墨贤身边,与他的马保持一些距离,又不敢落得太后,担心墨贤一时不高兴会撇下她不管。
“今晚就露宿。”君墨彦下令,莫凡很快就去安排露宿事宜,做好夜间露宿会被野狼盯上的可能。
木婉晴并没有直接下马,而是让身下的马慢悠悠的走在草地上,绕着准备露宿的营帐区转了一圈。
君墨彦也跟着木婉晴的动作与她一起转圈圈,以前,他从不会有如此耐心去陪一个人漫步骑马,可如今,他觉得只要跟木婉晴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浪漫的。
木婉晴道:“子彦,你觉得那丫鬟是在装疯卖傻吗?”
他们停在一片青草茂密的草地上,离营帐也有很长的距离,木婉晴这才询问君墨彦。
君墨彦侧头看向营帐的方向,墨贤此刻正蹲在草地上手里捏着一棵草在研究什么,姚莎莎正在他身后不远处,还真像他的丫鬟。
君墨彦道:“你觉得……她在装?”
木婉晴道:“她与木婉燕一起从京城来到辽岳城,木婉燕怀着龙嗣,她本可以安心的在王府里养胎,等着君清曦回去,可是她没有……我想,只有东窗事发,她才处于无奈逃命来到辽岳,既然是逃命,证明她很在乎自己的这条命,如此她为什么会在见到君清曦,哭诉相思后自杀呢?”
君墨彦点点头,肯定木婉晴的猜测,“本王对木婉燕的死也深感疑惑,她那么喜欢君清曦,费劲心思,不惜一切代价的得到他,好不容易她成为了曦王妃,大把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又怎么轻易放弃?”
木婉晴道:“因此,木婉燕的死很有内幕,跟着她一起逃亡来辽岳的这样丫鬟很有问题,得让黑煞好好查查她的来历。”
君墨彦点点头,这个她不说,他也会去做的。
君墨彦握住木婉晴的手,笑了笑道:“跟本王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你似乎越来越敏感了。”每故意接近他们的人,都有疑神疑鬼的毛病。
木婉晴一笑,“这并不是件坏事。”
她也想做个单纯的人,只吃喝玩乐,可她身处的环境,不允许她这么悠闲自在。
君墨彦无奈一笑,突然想起白天木婉晴因他出招太狠,将那红色的小虫子劈成两半而生气,那可爱的模样多了女孩子的娇俏,让他心神一荡。
君墨彦回想那小虫子都样子,不由严肃起表情道:“其实……白天我杀的不是一只普通的小虫子。”只是当时不少人在场,怕大家心里恐慌,他才没有细说什么。
木婉晴挑眉,“的确很特别的虫子,也就他长得红色,圆鼓鼓的像喝足了血,可爱死了。”
君墨彦抽了抽嘴角,他可不觉得那怪异的虫子哪里可爱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是一只蛊虫。”君墨彦揭晓答案。
“蛊虫?”木婉晴挑眉,她当然听说过,却没真正见识过蛊虫长什么样子,如今一看,还真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它是喝人血长大的吗?”
但怎么解释它身体里是红色的,一般的虫子都是白色黑色绿色,这样的蛊虫定是稀有,被人以血喂养。
君墨彦点点头,目光幽深的看向营帐的方向。
木婉晴歪着头回想了发现红色蛊虫的画面,随即摇摇头道:“你不会是怀疑,那蛊虫是……那个丫鬟的?”
这蛊虫很稀有吧,不是石头满地都能找到,一个丫鬟能养得起蛊虫的真罕见,看来她的身份……很不一般……
君墨彦摇摇头,“走吧,起风了。”木婉晴点点头,拉着马缰绳,与君墨彦转身回去。
夜晚的气温与白天相比低了很多,路面草也上都已积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姚莎莎坐在篝火前,身上单薄的衣服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她搓着手,往手心里哈气,不时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这样才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冷。
突然肩膀一暖,一件宽大的狐狸毛袍子落在姚莎莎的肩头,她愣了一下,抬头,正好对上拿着一株草坐在她身边烤火的墨贤。
厚厚的狐狸毛将她身子包裹在中间,暖意从心里缓缓酝酿开,姚莎莎些感激的看向墨贤,“谢谢。”
墨贤笑了笑,“刚刚本公子带着的包裹里多了一件,就借给你穿吧,也别急着感谢,本公子可不是白对你的,刚刚本公子看到那边树下长了不少蘑菇,你去采些来,晚上炖汤喝。”
姚莎莎用力点点头,立即执行墨贤交代的任务。
望着姚莎莎离去的背影,墨贤喃喃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即便他是神医,也无法去判断。
木婉晴与君墨彦牵着手在墨贤身边坐下,一起在火堆前烤火,他们的视线也同样若有所思的看向姚莎莎远去的方向。
黑羽穿着一身黑衣就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他抱着剑在林子里几个来回飞跃,落在木婉晴身边,他不像君墨彦身边培养出来的严谨侍卫,很随意的在君墨彦身边的空位处坐下,没有半丝尴尬。
这半个月,木婉晴从落崖到与君墨彦一起进山寻宝藏,他都没能贴身跟着,而是被君墨彦派去执行别的任务,等他所有的事情完工后回来,就听到木婉晴要和君墨彦一起去西南赈灾。
他与公天逸每天都会有自己的方式进行联络,他是公天逸跟在木婉晴身边的眼睛,时刻替他保护木婉晴。
可这女人被她的夫君保护的很好,总是闲他碍事,对他指手画脚的交代一些任务,他又不是他的侍卫凭什么听他的命令,只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去处理。
比如他要去打探西北这边的情况,帮助他一起调查出辽岳郡王的乱党们,一切祸根连地拔除,为他稳定住西北的势力,这是君墨彦最后的退路,他必须去做,若是他不去做,若有一天君临天发难君墨彦来,木婉晴跟着也会被连累,公天逸也会责怪他办事无能。
君墨彦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扔进面前的火堆里,侧头看了黑羽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一眼问道,“京城里可是有什么消息?”
黑羽抬头看了君墨彦一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一切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他一回来,他就能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下午他刚接到公天逸从京城里发过来的消息,没想到君墨彦这回得知了。
黑羽道:“主子说宫里的那位已经坐不住了,几次派人入侵彦王府,但都被打了回去,他们不死心最后直接放火烧府,还好主子发现的及时,火势很快控制了下来,只是几处空阁楼起火,没有造成府里其他的伤害,主子提醒王爷要小心。”
君墨彦点点头,他这个皇帝哥哥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岂会不知,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火烧彦王府,他是想让自己不用回京了吗?
木婉晴闻言一脸气愤,“最讨厌那种脸上笑嘻嘻,心里都是坏心肠的人。”
君墨彦一笑,拍了拍木婉晴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问黑羽道,“你主子有没有留意曦王妃的情况。”
黑羽点头,自然是留意的,任何相对木婉晴不利的人,他都会留意。
黑羽道:“曦王妃的事情就比较蹊跷,刚开始曦王妃一直在曦王府里过得风生水起,还将曦王留在府里的几个姬妾都扫地出门,后来她就回娘家住几日,但不知为什么,一个月前曦王妃突然慌慌张张被木妇人送出门,马车一路朝西北而去。”
木婉晴抽了抽嘴角,她还以为是东窗事发,原来是惊弓之鸟,真是很可笑,不知这个局到底是谁给木婉燕设下的?
她心思一转,突然想起半年前在玄山温泉池前告白君墨彦的木婉莹来,自从那天碰钉子后,木婉莹就变得很奇怪,突然跟聂风在一起,然后又跟郡王世子纠缠不清,这个女人还是很有手段的,至少木婉燕不是她的对手。
见木婉晴失神太久,连送到嘴边的肉都没有忘了吃,君墨彦无奈一笑道:“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木婉晴回神一笑,“没什么。”鼻端嗅到孜然羊肉香,她接过君墨彦递到自己嘴边的肉用力咬了一口。他身边只有君墨彦一人坐着,其他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场。
君墨彦掏出手绢为木婉晴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明天再赶一天的路就能到西南的第一座城衢州,那里有不少土特产,我们要在那停留两天采购赈灾米粮。”
木婉晴点头,“不如做一些干粮一起带过去,还要一些药材,唉,知道朝廷什么时候会将这些赈灾银两派送过来,给我们这边应急。”
君墨彦点头,“好在郡王这些年贪污不少,从他的郡王府私库里拿出不少银两,倒是能应这次的急。”
木婉晴点头,这就再好不过了。原本他还打算将医用空间里的金条拿出来应急,既然君墨彦如此说,那她就不表示什么了。
“晚上会降温更厉害,你得多裹几层被子。”君墨彦叮嘱道。
也就木婉晴身上自带空间,可以随时随地的拿出被子来,君墨彦身上有个储物袋,可存放不了太多的东西。
夜色渐渐深,木婉晴躺在帐篷里却没有什么睡意,不知是不是帐篷外的风声太大,呜呜噎噎如同鬼哭。
听着身边君墨彦酣睡声,木婉晴动着眼珠子还是睡不着,她悄悄的坐起身,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蹑手蹑脚的出了帐篷。
外面篝火依旧,守夜的是黑羽,他抱着剑一脸冷酷的看着火苗在他眼底跳动着,听到响动,他转头看向木婉晴。
木婉晴笑了笑,在黑羽身边坐下,捡起树枝往里面添柴,“他还好吗?”
木婉晴问的不经意,但从语气里不难听出她的担忧。
黑羽严肃的表情果然柔和很多,这女人还算有些良心,主子为了做那么多事,她也算关心一下主子的安慰。
黑羽咳嗽一声道:“主子不太好,受伤了。”几次偷袭,主子毕竟精力有限,受伤自然是难免的,虽然是轻伤,虽然他交代过不许跟木婉晴说,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就不明白了,主子非要留在东陵国守着这个有夫之妇做什么,做了那么多事,还不想让她知道。
“对不起……”木婉晴垂头,“是我给他添麻烦了,不能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为他救治疗伤。”
黑羽谈了一声,“主子说,他欠你人情,得还。”就是不知道这人情什么时候还清,她好带着主子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木婉晴摇头,“他没有欠我什么。”不过是救了他两次,他带她加入黑煞,为她实现她的梦想,已经够了。
黑羽扯扯嘴角,“等你回京,我会带主子走的。”
木婉晴抿抿嘴角,忍住要问他们去哪里的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