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打了个哆嗦,感觉脖子处冒着冷气,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他抱臂摩挲着胳膊,视线四处张望,似在担心某个黑暗的角落里跳出一只男知道的鬼朝他们挥舞而来,如那散落在地的白骨一般凄惨。
“这鬼真的好厉害,还能杀人,我们可要小心一些。”猎人勉强挤出一个笑,表情很是纠结。
他有点后悔因为近路而挑选这条路上山,虽然他内心很好奇这几个天不怕地不怕上山找宝藏的人,能否平安通过鬼林子,因此从故意带他们走这条路。
听这位夫人的言语意思,她似乎发现了他的这点小算计。
君墨彦侧头,看了眼木婉晴又看了眼很是好奇的猎人,听着木婉晴说的故事,他抬头看了眼被黑色绿叶遮盖的月光。
呜呜……
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鬼风,呜呜咽咽如同孩子的啼哭声,令人不由感觉头皮发麻,双手不由握紧身边的佩剑警惕的四处张望。
“有鬼!”猎人突然一声尖叫,那声音发自肺腑,颤抖着,令所有人的戒备心都提起,君墨彦下意识的挡在木婉晴面前,似要为他挡去一切风雨。
木婉晴的视线转向身后鬼吼鬼叫的猎人,就见他双手抱头,眼神惊惧不已,不像是假的。
青竹也被猎人那声“有鬼”给吓到,她睁大双眸,一脸戒备,心也似提线木偶般被吊着,她虽然害怕,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剑,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鼓气加油。
青竹:鬼有什么可怕的,王爷和王妃都不怕,它要是敢出来作怪,我就一剑劈了它!
君墨彦侧头,就见黑暗处有蓝绿火光朝他们的方向极速飞来,这些火光不似刚刚看到的鬼火飘飘缈缈似萤火虫没目的的乱飞,而是带着万军之势,齐齐冲你而来。
“嗖嗖嗖!”无数蓝绿色鬼火有些往上飞,有些如长了眼睛似的在树林子里穿梭着,还有些从头顶黑压压的树冠直往下落来。
“王妃,王爷小心!”青竹与莫凡异口同声喊道,奋不顾身的朝着木婉晴与君墨彦冲去,似要以自己的肉身去抵挡诡异鬼火,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
木婉晴从医用空间里抽出流光剑,还不忘冲两人喝道,“别顾我们,关好你们自己!”真的死忠,一根筋。
君墨彦看了莫凡一眼,莫凡只觉后辈发凉,立即抽出手里的剑将青竹维护在身后,挥舞着手里的剑阻挡极速飞来的鬼火。
诡异的是,这些冒着幽幽绿光的鬼火竟然从他握着的剑中穿越而过,莫凡瞪大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他的剑的确是将那鬼火劈成两半,可那些鬼火生生的并拢在一起,继续耀武扬威般在他面前飞舞着。
“真是见鬼了!”莫凡第一次有曝出口的冲动,他张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离奇的事情。
青竹站在莫凡身后,冷眼瞥了他一眼,“谁让你挡在我面前的,真是碍事!”说完一把将挡在自己面前的莫凡推开,拔出身上的佩剑挥舞阻挡铺面而来的鬼火。
君墨彦一手拉着木婉晴的手,与木婉晴共进退,挥舞着手里的剑阻挡一直朝着他们包围而来的鬼火。你痛得忙搅乱谁都没有发现,那个猎人悄悄的躲在一棵树后,正露出一双幸灾乐祸的眼睛冷眼看着着他们。
看着众人手忙脚乱,猎人嘴角渐渐露出一抹冷笑,“你们得罪了郡王,我都不得好死!”
他的手覆在一棵树杆上,手指深深的陷入树杆里,留下四个指印……
一个月前,猎人家的木门被人敲的啪啪作响,那个时候猎人出去打猎还没回来,家里就剩下他的妻子与十岁的儿子围坐在火堆前烤火取暖。
他的孩子不是十五岁而是十岁。。
外面阳光虽然好,对于十二月的天气,山中天气寒冷,山下若是不下雪,山上早堆积一层厚厚的冰霜。
孩子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母亲,这么冷的天,你说父亲能抓到我想要的兔子没?”
他正处于爱玩的年纪,别人和他的妻子在一起整整五年才有了这个孩子,因此格外真心对孩子的要求有求必应,他说想要兔子玩,猎人就不顾寒冷的天气出去打猎,只为哄孩子开心。
猎人妻子点点头,笑道:“嗯,你的父亲一定会帮你找到小兔子的。”
儿子道:“那些兔子是不是都很笨,但只要看到树,就会一咕噜头往树上撞去,然后被父亲逮到。”听多了守烛待兔的故事,他认为父亲去打猎就是坐在一棵树下,等着那些猎物主动送上门来。
猎人妻子无奈摇摇头,这时响起一声粗鲁的拍门声,猎人的妻子听着突然而来的敲门声,面色一白,下意识的抱紧身边的孩子,一脸戒备的转头看向木门。
十岁大的孩子一脸的天真,睁着好奇的眼睛看向木门,有些不能理解有人敲门,或许上父亲回来了,为什么母亲会吓成这个样子,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有人敲门,母亲!”孩子稚嫩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猎人妻子急忙用手捂住孩子的嘴,可惜有些太晚了,外面的人已经听到了房间里有声音,料定里面有人。
敲门声越来越激烈了,猎人妻子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恨不得面前就有一条地缝,将自己和孩子一起进地缝里去躲起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门栓最终还是不堪重负,被外面的人用掌力一掌拍断裂,门栓应声掉在地上,裂成两半,而大门就在这时候被打开,外面出现几个高大健壮的身影,面色很凶悍,吓得两人更是瑟缩成团。
那些人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猎人就将孩子给抱走了,孩子的挣扎与哭声在空中回荡。
猎人的妻子疯狂的冲过来抱住他们都衣角,希望他们放过孩子,她哭得撕心裂肺,却是被人一脚踹飞,正巧这个时候猎人从外面打猎回来,手里正拎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当看到面前这一幕,他的心也跟着跌落谷底上,兔子落在地上奔奔跳跳的跑远。
猎人挥舞着手里的柴刀冲那些绑架他儿子了他挥舞而去,却被他们擒住,在半空僵持着,那个人是胖子士兵,那个说山里有宝藏的胖子。
胖子道:“你回来的正好,老子找的就是你。”猎人一愣,有些不太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就听他道,“放心吧,我们没有恶意,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去做,我保证你的孩子在我手里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猎人依旧一脸的戒备,并不敢真的去相信他嘴里说的话,但他们用他的孩子威逼他就范,就算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先点头认下。
小胖子咧开嘴露出一排黄牙,笑得森然,“我要你去杀个人,不管用什么方法。”
猎人一惊,他虽然以打猎为生,却从不做杀人放火的事情,怎么能违背做人的原则。
看出猎人的犹豫,那人五指成勾扣住猎人儿子的脖子,让那原本一张圆圆的脸蛋涨的通红,“这是辽岳郡王的意思,你也要违背吗?”
猎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别人手里挣扎求生,心瞬间硬不起来,既然是郡王想杀的人,那就杀吧,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猎人的思绪回归现实,鬼火将黑漆漆的森林照的歪歪斜斜,刚刚还与鬼火纠缠不清楚的人突然都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一团团火焰没有目的的到处乱撞。
一把冰凉至极的剑身架在他脖子上,带着森森寒气,令人忍不住脚底发寒。
木婉晴的声音比冬日的风还要冷寒,“带我们走出这里。”
刚刚她在百忙之中杀出一条路,发现他们正处在一个阵眼里,而他们中间唯一少的人就是那个猎人,看来这一切都是计划,木婉晴本就在玄山跟着顾长风破解过八卦阵,因此这点困难她也没难倒,带着君墨彦率先杀了出来,并成功的找到隔岸观火,深思有些飘远的猎人。
猎人抬眸看了木婉晴手里的流光剑一眼,不由叹气,“夫人,我带你出去就是。”
木婉晴不放心的加了一句,“别想耍花样!”
猎人苦笑,即使能干智谋过人的郡王都败在你手里,我一个小老百姓的,更不可能在你手里翻出一朵花来。
猎人继续带路,绕过刚刚鬼火飘摇的林子继续往前走,前方视线渐渐开阔,出现一片乱石林。
猎人转头看向握着剑一脸冷肃的木婉晴道,“这里穿过去就是山洞,这是他们故意布下的机关,一是防止外人无意闯入,只有幸运的人才能通过。”
木婉晴看了猎人一眼道,“既然你也跟着我们走了那么多山路,相比是很想见见儿子的,不如一起。”
猎人看了木婉晴手里闪着寒光的剑,闭了闭眼睛点点头。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猎人走路的脚步也越发轻快,木婉晴绷着脸盯着猎人的后脑勺。
君墨彦的表情很是平静,莫凡悄悄打量四周,与青竹一起跟在木婉晴与君墨彦身侧,青竹身上挂着才,衣服上有几处烧焦,冷风嗖嗖刮过,她却面不改色。
猎人走着走着突然站在一块石头前不动了,那石头很高,足有两米,里面镶嵌着一面镜子。
猎人双眼发直,看到镜子里是谁的孩子正冲着他甜甜的笑,张开双臂要拥抱,那可爱的小模样亦如他记忆里的那般。
青竹突然站在一块石头镜子前不动了,她看到镜子里无数漂亮的珠宝美玉闪闪发亮,她惊呼一声侧头,发现身边没有王爷王妃,只有一堆珠宝闪闪发亮。
君墨彦站在一块石头镜子前,他看到慈祥的母亲正冲他招手,他已经没有了母亲的样子,可面前的脸不曾老去,亦如他记忆中的那般。
莫凡站在石头镜子前有些茫然,因为他面前出现的是无数的分叉路,她不知道该从那条路走才能走出去。他好像与王爷王妃走散了。
木婉晴的面前也有一面石头镜子,她看到二十一世纪的家,慵懒的工作椅,手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水果和几几碟她最喜欢吃的蛋糕,上面抹着奶油,用水果拼凑出可爱的造型,令人舍不得吃。
蛋糕旁边摆着一个平板电脑,只要她再走上几步,就能抱着电脑,做她想做的事情。
她前段时间一直在玩一个网游,刚玩到一半,有不少的网友约她一起玩,电脑里还有以前的照片,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了,她是个网购迷,好久没有逛网店有些手痒了。
木婉晴的手往前伸出,就要触碰到镜子时突然停住,等等,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劲的。
君墨彦看着镜子的母亲冲着他微笑,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就听母亲道,“子彦嘴角是瘦了很多,可是日子过得不顺心?”
君墨彦摇摇头并不言语,他不是个喜欢把什么都挂在嘴边的人,再说,有木婉晴在身边的日子他过得还挺不错,虽然总有几只碍眼的苍蝇,他也大人大量的由着他们围着木婉晴转。
想到木婉晴,他的嘴角不自觉往上扬,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本牵着木婉晴的手,如今空空如也,她去哪里了?
“晴晴!”君墨彦一惊,声音里带着十成的内力,原本在镜子里微笑的母亲突然面部扭曲,一脸惊恐。
君墨彦一惊,抬手去拉母亲的手,就在这时听到一声玻璃哗啦啦的碎裂声,侧头一看,木婉晴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剑,一招劈开了镜子,里面的景致全部碎成了渣,没有慈祥和蔼的母亲,好似一切都不过是梦。
君墨彦皱了皱眉头,侧头看向一脸脏兮兮的木婉晴,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没事吧?”
木婉晴摇摇头,“我没事,这些只是幻觉,你都不要去相信。”差点也被这些幻境给迷惑,还以为真的是穿越时空回到了21世纪,还在她冷静理智的分析这一切,没有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