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木婉晴此刻易着容,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粗脸在他面前尽显,但君墨彦却能屏蔽视觉,将木婉晴深深刻入心里,看到的也是她平常的样子。
如此轻佻的动作由君墨彦做起来有些怪异,莫凡耳根一红,尴尬的低下头去,他可什么都没有听到。
木婉晴皱皱鼻子撅撅嘴,对于君墨彦如此挑衅的话语很不买单,明亮的黑眸灵动的转动着,熠熠生辉,看到君墨彦心神一晃,有种想要亲吻她的冲动,但此时是并非打情骂俏的时机,他握拳,忍住了冲动。
木婉晴托腮看着君墨彦道:“是不是郡王府的被盗案跟王爷您有关?”
这里既然是君墨彦的地盘,想必说话也方便,她也就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君墨彦的嘴角渐渐上扬出好看的弧度,“怎么发现的?”
木婉晴眨眨眼,还真被她给猜中了,这概率都可以去买福利彩票了。
木婉晴道:“你让我猜的,我当然是猜的呗。”
君墨彦轻笑道,“我跟你虽然两个人混进郡王府逼问乌桑祁,可本王的人也在暗中,本王早在五年前就安插了一些眼线,今天终于可以让他们发光发亮,因此里应外合,乌恺穆惊天计划就施展不起来了。”
木婉晴鼓掌,好谋略,君墨彦果然很老谋深算,想了想,木婉晴问:“你就不怕惹恼了辽岳郡王,他会将那些你安排在身边的那些眼线一个一个都拔出了?”
这可是持久战,虽然这次计划成功了,也成功的惹恼了乌恺穆的底线,有些人发起疯来,也是很可怕的,说不定他就将视线转移到内奸上,接下来就是血腥厮杀。
“那倒不会,乌恺穆对自己身边的人很信任,他是个护短的,因此,他不允许他的父亲置疑他手下的人,那些线人不会有事。”
“哦,”木婉晴挽住君墨彦的胳膊,凑近他耳边,问道:“我好想知道,你是怎么将二十万两银子从如此防守严谨的郡王府里偷出来的?”
难不成那些线人都是地鼠不成,不然怎么进入机关重重的密室,还能平安逃出来?
她一路想了很久,除非在地下弄一个密道之类的,不惊动任何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东西弄出去,只是他们将这么多银子运出来之后又藏在哪里?如今整个辽岳城戒严状态。
君墨贤弯了弯眼睛,故作一副神秘姿态,突然转移话题道,“饿了吧?”说完转头看向站在一旁发莫凡。
莫凡极有眼色的走了出去,片刻后,香喷喷的饭菜端进房间摆在木婉晴面前,君墨彦拿起筷子为她布菜,将她喜欢的菜每样夹一点送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木婉晴早就已经习惯君墨彦的动作,拿起筷子愉快的吃着。
听君墨彦说道,“其实早在五年前,本王见到乌恺穆时就觉得他野心勃勃,那时南苍国与西岳合谋犯境,辽岳郡王八百里加急上书求增援,那次出征君临天也是下旨让本王平乱……”
君墨彦夹菜的动作一顿,思绪飘到很远的过去,木婉晴握住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飘远的眸光,等待他接下来的故事。
君墨彦道:“本王来到辽岳及时救下一座城池,乌恺穆十分感激本王的及时到场,在大退敌军后,他为本王举办了庆功洗尘宴。”
木婉晴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见君墨彦声音平淡,面色冷静,就像再说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她也放下筷子继续听。
君墨彦笑了笑,见木婉晴太过严肃认真到不吃饭听故事的地步,有些苦笑不得的端起碗口喂木婉晴吃。
“然后呢?”咽下嘴里的食物,木婉晴追问道,她感觉,后面一定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君墨彦笑了笑,“等你吃完了,本王再说,不然你都不吃饭光听本王说,菜都冷掉了。”
木婉晴接过碗口,在君墨彦略有些吃惊的目光下狼吞虎咽的吃完,随后放下筷子对着君墨彦微笑,“我吃好了,然后呢?”
君墨彦再次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手边的帕子为木婉晴擦拭嘴角,“你呀!”
木婉晴顺势一歪头,靠在君墨彦的肩膀上,“快点说故事了!”
君墨彦收起帕子,揉了揉木婉晴的头,这才继续说道,“宴会举行到一半,南疆国君与南苍国使者前来,说要谈谈议和的事情,本王都还没开口说什么,辽岳郡王已站起身说同意,期间提及本王的婚事,那时君临天为本王赐了一门亲事……”
似在担心木婉晴会介意,君墨彦低头看向靠在自己肩膀道木婉晴,见她俏皮的笑笑,这才继续说道,“本王的未婚妻正是前些日子绑架你,并企图借刀杀人的姚莎莎……”
他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她早就跟南疆国君暗通款曲,盗走了彦王府的行军手记已经十万银票,让本王在回京途中遭遇伏杀,虽然本王麾下将士英勇无敌将本王带出困局,本王还是落了一身伤毒,再也无法上战场。”
“因此,本王回京后就派一批将士留在辽岳郡王府做了眼线,暗中观察他的动静,并在郡王府里悄无声息的挖了个地道,本想当作他们最后的退路,没想到今天还派上了用场。”
木婉晴哦的一声,紧握住君墨彦的手,似要给他无限的温暖,“子彦……”
她想告诉他,她不会成为第二个姚莎莎,不管风雨变幻,不管前路多么坎坷,她都不会背叛他,既然认定了他,就会跟他一起携手走下去,这也是当初他们之前的约定,只是话的嘴边,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能化为一声呢喃。
君墨彦收回飘远的眼神转头看向木婉晴,笑了笑,“过这些年的明察暗访,本王终于知道当年的真相,伏杀本王的还有乌恺穆的手笔,这一次本王在京城给他儿子难看,也算是火上浇油了一把,他将旧仇新恨都算在一起。”
木婉晴微笑,还没走到最后一步,谁都无法预料,谁会微笑到最后。
“本王在催眠乌桑祁询问流光剑以及赈灾银两的下落时,他们得到消息后,自动去办事,事情还算干净利落没有给乌恺穆留下太多的破绽,这些日子他们只要按兵不动,继续做平常之事就可以,倒是那位南疆国君,他倒被乌恺穆列入了黑名单。”
南疆国君不就是姚莎莎的男人,他为什么没有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刚刚他们在客厅偷听时,他就说是来找人的,难道他跟姚莎莎失去联络了?为什么她感觉事情总有一些不对劲?
见木婉晴若有所思,君墨彦捏了捏木婉晴的手心笑道,“别怕,一切有本王在。”
木婉晴转头看向君墨彦,笑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他们可是要做点什么,让好戏更出彩一些。
君墨彦弯了弯眼睛,想了想道:“流光剑已经找到了,我们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不如给郡王府制造一下混乱……”
郡王府,耶律齐坐在客房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却听外面闹哄哄的,他站起身对身边的随处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随从点头而去,片刻后回到耶律齐面前,面色有些怪异,一副不知道要说还是不说的神态。
耶律齐不动声色,将手中茶杯轻轻搁在桌子上,铛的一声响,吓得那随从跪在地上随即禀告道:“国君,郡王府出事了。
耶律齐的表情依旧淡定,冷哼一声道:“郡王府出事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只是来郡王府做客的,我只是旁观者,就在一边看戏好了。”
随从低头,坚定的声音传了出来,“若是如国君说的,就好,可属下出去打听,那些王府侍卫对我们很是不客气,很有敌意的样子,如今他们已经将这里的院子全部围了起来。”
耶律齐腾的站起身,面上闪过不快和恼怒,“乌恺穆他居然敢囚禁本王!”他快步朝门口走去,正好遇到乌恺穆带着侍卫进来。
耶律齐怒道:“郡王这是什么意思?”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更何况他只是纯粹的来辽岳走走,这种没有任何的恶意。
经历一些变故,乌恺穆的表情很不友善,“南疆国君,本王这是处于对你的保护,怎么……你不喜欢?”
有谁会喜欢被当作犯人一样看管起来?
耶律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抬头看向站在门口当门神的乌恺穆道:“本王很想知道,郡王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另得从来不改色的郡王会如此紧张兮兮?”
乌恺穆抽了抽嘴角,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他并不想跟一个外人说尽自己的苦楚。
见耶律齐一副淡然又无知的样子,不能跟他心里描绘盗取二十万两赈灾银两的贼人划上等号,气又恼的他实在不知道要跟对方说些什么,转身而去,才走到院子口,就见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到他面前,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表情。
侍卫道:“郡王,不好了,世子出事了!”
只是因为今天听到了很多不幸的事情,乌恺穆的表情反而淡定了很多,“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侍卫手抱拳高举头顶,低着头急急忙忙禀告事发经过。
乌恺穆冷着一张老脸倾听着,他没发觉那个前来禀告侍卫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客房里的耶律齐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但那侍卫禀告想声音越来越小,越想知道点什么却越是听不到,真是令人着急。
随后脚步声稀稀拉拉的远去,坐在客房里安然喝茶的耶律齐面色阴沉了下来,郡王府果然出大事了!
“去看看怎么回事,这次机灵一点。”耶律齐对身后的随处命令道。
“是,国君!”随从抱拳应声而去,房间里就剩下耶律齐一个人对着空气发呆。
另一边某处大街上,乌桑祁骑着马指挥着手下的侍卫们挨家挨户的搜查,哒哒哒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一匹快马快速奔到乌桑祁面前,一个面生的侍卫抱拳行礼道:“世子不好了,大井和小井出事了。”
乌桑祁闻言转头,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快马而来的侍卫,“他们功夫可不错,怎么可能会出事?”
虽然如此问,但心里总闪过一种不好的念头,事情总是很美好,本以为那二十万两赈灾银两放在书房的密室里万无一失,但还是不翼而飞,如今听说大井和小井出事,他也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难道是君墨彦进城来了?!
乌桑祁摇摇头,城门已关闭两个时辰,守城侍卫个个跟人精似的,君墨彦气质出众,即使打扮成农夫进城,也会被第一时间认出来。
侍卫道:“世子,您还是跟我去瞧瞧吧……”
乌桑祁心念一动,一夹马腹跟着那侍卫而去。那些进去民宅他的郡王府侍卫一出来,就发现街上早没有了乌桑祁的身影,不由面面相觑。
侍卫骑着快马与乌桑祁并肩而行,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才停了下来,侍卫跳下马背,指了指巷子里道,“大井和小井就在里面。”
乌桑祁跳下马背,转头看了一眼侍卫道:“本世子怎么觉得你面生的很,你来郡王府多久了?”
侍卫低着头,一副害怕乌桑祁的样子,“小的来王府有些日子了,世子您事忙,哪能注意到小的。”
乌桑祁点点头,觉得对方说的话很有道理,转身朝巷子里走去,这是一个死胡同,平常很少人在这里活动,如今天色暗了下来,胡同里没什么光线,显得格外的寂静。
乌桑祁走在前面,明显感觉后背被一道寒芒盯着,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转头,那侍卫依旧低头跟着他,周围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他们人呢?”乌桑祁问。
侍卫这才缓缓抬起头,对上那一双黑沉的眸子,乌桑祁心口一缩,转身想跑,可他才转身,身子已经腾空而起,这种感觉太过熟悉。
他脱口而出,“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