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肆被她问得羞耻到了极点,偏偏温西的语气又实在太过正经,压根听不出一丝一毫在跟他调情的意思,仿佛她只是一个有很多问号的小朋友。
温西的耐心似乎不多,久久没等到回复,她也没再强求,轻飘飘地发了几秒语音:“不说算了,那我问别人。”
程肆:“……”
程肆:“别!”
情急之下,他怕她真的这样做,甚至直接拨了语音电话过去,等对面接起,他又忍不住脸红得厉害。
没有延迟地和她说这些,更让人羞耻了。
“干什么?”温西淡淡问。
“别、别去问。”程肆磕磕巴巴。
温西笑了下:“不是不愿意说么?”
“愿意,”程肆咬着牙,“我说。”
温西嗯了声:“那你说。”
程肆深吸一口气:“……用手。”
“具体怎么用呢?”
“……”
程肆快说不出话了,但温西的语气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天真。
她是真的很好奇吧。
那自己就不能让她感到失望。
想通之后,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十分费力地从程肆嘴里蹦出来,“握住……”
“……”温西这次安静了一秒:“握住?”
“动动。”程肆艰难地说,“就会觉得很舒服。”
“……”
温西那头忽然安静,只呼吸声明显比刚才快了许多,夹杂着一声十分惊奇的“唔”。
“怎么了?”程肆问。
“没……”温西冷淡的声线带上了一丝倦懒的意味,片刻后,她赞叹般落嗓,“谢谢程老师,毫无保留。”
电话挂断。
程肆耳根被“程老师”三个字震得微微麻烦。
尽管不懂温西为什么忽然这样叫他,但——
毫无保留?
也不见得吧。他默默想。
……
第二天,温西坐骆菀然的车上学时,后者一脸夸张地指了指她眼睑下:“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黑眼圈这么明显?”
温西皮肤很白,以致于那片乌青被衬托得十分明显。
温西转了转手腕上的抑制手环,面无表情地说:“别提了。”
程肆教的她那个办法,起初的确感觉不错,给了她一种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新奇爽感。
以前就算洗澡,她也是公事公办,绝不会多分出一个眼神,大多时候还带着嫌弃的心态,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握着动动居然是这种感觉。
可惜她并没有愉快很久,因为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了疼痛。
整个都变得红彤彤的。
直接给她疼熄火,连冷水都省了。
温西靠着车窗,恹恹地想,程肆是铁人吗,这种痛都能忍?
由于失眠和身体的双重折磨,温西一整个上午都没什么精神,作息规律、睡眠充足的情况下,她上课几乎不打瞌睡,可今天却有些坚持不住了。
俩眼皮不停打架,她趁着大课起身想去洗把脸,回头一看,后排的程肆脑袋侧趴在桌上睡觉,神情安详得像一具尸体。
“……”
温西突然间有点羡慕他的自由。
“温西同学。”一道清甜的声音响起。
温西视线一转,看到林夏阳红着脸朝她走来:“我想件事想问问你,能和我出来一下吗?”
温西本想让他就在这说,周围几名同学听到动静,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时刻关注着这边。
想了想,她松了口:“好。”
林夏阳和温西前脚刚出教室,原本雷打不醒的程肆突然敏锐地睁开了眼睛。
他对温西的声音很敏感,是一种快被训练成本能的敏感。
尤其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的,还有别人的跃跃欲试。
程肆平静地揉了把头发,人还没完全清醒,双腿已然下意识跟上了两人。
……
走廊尽头是一块圈起来的花园阳台,除了放学,一般不会有人来。
林夏阳在这儿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温西。
“昨晚我拜托骆菀然问过你,但始终没等到答复,所以我就想是不是我诚意不够,我应该当面邀请才对。”
林夏阳脸颊红红的,声音也很轻,一双鹿眼清澈地望着她:“温西,下周我的生日会,你、你愿意来吗?”
温西连考虑都没考虑:“不去。”
林夏阳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一时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勉强扯扯嘴角,眼底仍然泛起止不住的难过。
大家上高中后,基本都会陆陆续续分化,而他分化那天,好巧不巧是他值日,又更不巧地在大部分人都离校后撞上了突发易感期又无法控制的alpha。
那个alpha将他拖进厕所,分化期的脆弱让他不堪一击,他绝望地哭喊着,无论怎么挣扎都不管用,差点就被标记了。
最后是温西听到声音,一脚踹开厕所的门将他救了下来,那一刻,她宛如天神降临。
看起来理应和他一样柔弱的omega,却不费什么力气就将那个alpha拽到一边,随即摘下抑制手环扣在瑟瑟发抖的他手腕上。
他刚想提醒空气里充满了极具压制性的alpha信息素,却发现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也无法撼动她分毫,她将人不容置疑地摁进了洗手池里,眼也不眨。
尽管温西后来告诉他,她只是路过做了件顺手的事,但林夏阳还是不可抑制地对她感到好奇和倾慕。
这么多年,都快成习惯了。
直到温西转进七班,他还以为自己也许能有那么一点机会。
林夏阳眨巴着眼,声音哽咽了瞬,忍不住问她:“你是喜欢程肆那种类型的吗?”
他注意到温西刚才看程肆的眼神了,在此之前,他没见温西对谁露出过那样复杂的情绪。
听见提到自己,站在阳台外面的程肆心跳忽然快起来,能和温西保持现在的关系他已经很满足,他真的没有期待更多,更不觉得温西会喜欢他这种类型,只是别人刚好问到了,如果温西愿意回答——
“谁告诉你的?”温西声音不咸不淡。
教学楼下传来刺耳的蝉鸣声,一声赛过一声,听起来有种撕心裂肺的伤感。
“难道不喜欢?”林夏阳又问,“那能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吗?”
后面这个问题他其实带了十分纯粹的目的,虽然温西那句不去相当于委婉地拒绝了他,但群里其他姐妹万一能有机会呢,总好过便宜外头的妖艳贱货。
温西目光在他藏不住什么事的脸上逡巡几秒,心里叹口气,不怎么走心地开口:“至少长相得跟我差不多水平吧。”
林夏阳:“……”
他心想,全校人加起来也没几个的长相能和你一个水平吧。
温西继续道:“皮肤最好白点,身材最好高一点,性格别太闹腾,但也不能很无趣,信息素要很好闻,等级不能太低,笑起来很好看,能带给我很多快乐。”
林夏阳点头。
好家伙,他相信温西是真不喜欢程肆了,这些描述完全和程肆相反。
“以及,”温西若有所思,“还得有在某个专业范围内做到顶尖的能力,这样的话,我会和他很有共同语言。”
“…………”
林夏阳凄惨地啊了声,想到自己参差不齐的科目成绩,他顿时丧失了追求温西的想法。
这要求也太高了,果然优秀的人也只会喜欢优秀的人吗。
程肆有些失神地垂下眼皮,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想不明白,明明早就猜到的回答,怎么还会让人失落呢?
在里面的人出来前,他攥紧泛白的骨节,脚步虚浮地回了教室。
下午放学,温西接到了裴寰州的电话,说是已经回到了南江,问她有没有空,他来学校接她,一起吃个饭,顺便再去做个腺体检查。
温西当然有空。
她已经很久没和裴寰州一起吃过饭了。
程肆和蒋朔一起走出校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长得过分漂亮的男性omega,揉了揉温西的脑袋,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而温西在看到他的那瞬间,眼底的惊喜之意更是完全不加掩饰。
温西上了他的车,汽车扬长而去。
蒋朔哇了一声:“温西居然和裴医生认识,我的次元壁破了。”
程肆目光追随着那辆车:“你认识那个医生?”
“不认识,但我知道他,”蒋朔啧啧有声道,“他可是整个南江最有含金量的腺体科医生,不仅年纪轻轻医术了得,还靠美貌出了圈,他所在的那个成柏医院,只是在星网官号po了一张他做手术时的照片,一夜之间就涨了百万粉丝。”
程肆默然听着,然后发现这位裴医生和温西描述的理想型,竟然大差不差。
“你觉得,”程肆收回目光,低声问,“我这人怎么样?”
蒋朔十分给面子:“我兄弟嘛,当然是很好了。”
迟疑两秒,程肆又问:“和裴医生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