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在家忌口几个月,不小心刷到麻辣烫的照片,嘴馋得定想吃麻辣烫,拖着方旋要去吃麻辣烫。
方旋被她烦得不行,问了问明蔚,退而求其次带孕妇吃火锅。
“肉少吃,酒也不准喝,我让蔚蔚发个能吃的菜单过来,你别瞎点菜。”方旋边说边拍着火锅菜单,给当医生的明蔚发过去,没多久立刻收到明蔚勾选的菜单。
她接过聂蔚芙手里的平板,低头看,购物篮里堆大鱼大肉,她抬头瞪了瞪心里没点数的孕妇。
聂蔚芙也不怕她,嘿嘿笑,解释说:“都是给你点的,你在外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多吃点。”
这话说得怎么这么虚?方旋没搭理她,边看边加菜,最后把她点的红油辣锅换成个鸳鸯锅。
“继续家里的话题,商临把你怎么了?”聂维芙敲敲盘子,像是听书人般等着听卦。
说起这个,方旋有些不太好意思,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含糊不清地说:“没什么,就是又吵了家,他简直有病。”
聂维芙却不相信没什么,脸怀疑地盯着她的脸,随口猜测:“难道你被强吻了啊?”
方旋正在喝水,听到她的话,瞬间呛个正着,咳个不停,脸颊和脖颈通红,不知咳红的还是羞红的。
服务员端着锅底上来,见状又倒了杯柠檬水,帮她缓气。
等到方旋彻底缓过来,点的火锅菜色也全部上齐,聂维芙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她,感慨道:“我直觉得商临那厮像是变了个人,现在看来还真是啊。你心心念念盼了这么多年,初吻还是归了她。”
方旋这次没再喝水,脸色始终微红,听她无故提起,顿时恼羞成怒:”聂维芙,你还越来劲了啊。”
聂维芙见好就收,没有再提什么初吻不初吻,她转眸看向锅底,红油辣锅包围着间拳头大的清汤锅,副可怜巴巴被逼退位的小模样,清澈见底的汤商浮着颗红枣和块萝卜。
她默默地叹口气,孕妇没人权没自由。
还有几个月,她忍。
聂维芙守着她的拳头锅,慢吞吞地倒入几片牛肉,生怕掉到辣锅成了别人的食物。
她抬眸瞥见方旋出神的模样,放下筷子漫不经心地说:“我原先还以为你只是婚前恐惧症,没想到你竟然还真的想解除婚约。我能理解你,我以前也觉得商临是个花心萝卜大混蛋,巴不得你早日从泥坑跑出来远离他,不过,”
方旋瞥她眼,说:“我就知道有个不过,你是不是想说你对他改观了?”
聂维芙坦然地点头:“我确实对他改观。你不在的这几天,他天天找沈礼喝酒,有时候还得拖着我,简直像个买酒消愁的失恋男人,我说了句你不要和他结婚,他差点没把我瞪死。”
她夹了块牛肉蘸了蘸芝麻酱,放进嘴里慢慢吃着,吃完又看了看对面出神的,知道她有在听,继续说着,“感情这种事,旁人只看了个门道,具体感觉如何,是当事人才能体会到。你还喜不喜欢他,他有没有喜欢上你,你们自己才知道。我多说这几句,也不是劝你和他结婚,或是在替他说好话,我和舅舅舅妈样,希望你能选择让你幸福的人。”
方旋幽幽地叹了口气。情感和理智犹如两个小人,从她生出悔婚的念头后直在打架,商临是她这么多年的情感寄托,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全系在他的身上摇摇欲坠。她对商临的感情,沉积十几年,时半会儿戒不掉瘾。
“我的倾向是你还是按照自己的感觉来,虽说现在结婚离婚简单得很,只要走道程序。但婚姻毕竟还是件大事,离次够你伤筋动骨,所以慎重为妙。不过我听说舅舅和商家有不少项目合作,不知道你们俩掰了对合作有没有影响?”聂维芙也是随口说,说完就抛,碰上沈礼打电话过来查岗,她不敢让他知道她在吃火锅,东扯西拉哄骗他。
待她打完电话,方旋神情自若地烫肉涮菜,嘴唇吃得红红的,似乎微肿起来。
楼下层是母婴馆,两人吃完火锅,下乘电梯过去。
走进店里,立刻有导购迎上来,聂维芙摆摆手,不用兴师动众地闭店歇业。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有些东西要提前准备好,她加的宝妈群天天在分享待产包的清单,她便想着过来逛逛挑挑。
方旋没经验,只给的出摸起来舒不舒服、看起来好不好看这种肤浅的建议。
聂维芙按照清单挑完该买的东西,等结账的时候坐在店里的沙发上,导购端来杯热牛奶,她低头吹了吹热气,余光瞥见门口进来个女人,仔细辨认,蓦地勾起唇角。
聂维芙犹如看好戏般捅了捅方旋的腰,然后朝门口的那道身影努努嘴,做口型说:“有了啊。”
方旋顺着视线望去,道纤丽身影站在处,微微抬头看向挂在展架上的婴儿内衣。女人转过头想叫导购过来拿下衣服,目光微顿,直直对上方旋的眼神,脸上的笑容仿佛有些支撑不住。
“黄学姐怀孕了?”聂维芙率先开口问候,视线落在黄芸微微隆起的小腹,问道,“有四个月了吧?”
黄芸走过来,客气地点点头回道:“差不多。”她转向旁的方旋,似是什么都知道样,笑着问,“今天回来的吗?”
方旋面容依旧,点头说是。
然而黄芸下秒直奔主题,直接问道:“谈谈?”
方旋略沉默几秒,她和黄芸唯次正儿经的谈话,还是她当初主动找的她,想去示威,最后反而落得心里不舒服。当初黄芸也没说几句话,只是接了个商临打过来的电话,足以让她把示威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
而现在时过境迁,再没有当初的心境。
她倒是好奇这次黄芸想找她聊什么。她点了点头,选了楼下的咖啡馆,又把聂维芙安置在隔壁桌,叮嘱了几句让她不要乱点吃的。
“行了,我又不是小孩,你聊你的终身大事去。”聂维芙戳着杯热牛奶,额外又多给自己点了份甜品,她往黄芸那处瞥了眼,嘱咐说,“你别管她说什么,反正她现在都结婚怀孕,和商临没关系,你不用被她的话影响到。”
方旋弹了下她的额头说:“知道了。”
她和黄芸坐在另桌。
黑咖啡的热气缓缓升腾,勺子轻轻搅拌,她仿佛能够闻到熟悉的酸苦味。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女人,问道:“想谈什么?商临还是别的?”
黄芸的唇角始终蕴着抹淡淡的笑容,她低头浅抿口牛奶,又笑了笑,然后才接过她的话:“我想起了当年你找我谈谈的情形,其实那回,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还有途接的那个电话,也是我来见你之前,让商临到点打给我的。”
方旋渐渐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目光微冷,她微垂眼眸,搅了搅咖啡。
她说:“你想回忆你的峥嵘岁月?”
黄芸摇头说:“商临先前找过我,问我有没有和你见面,我想你定是介意我和他以前的事,所以才在婚礼前跑到了外地。这次碰上,我想着把以前的事和你讲讲,免得你心有芥蒂。”
方旋端起咖啡喝了口,苦味刺激味蕾,遍布口腔,因为味道过于酸苦,很容易让人忽略之后渐出的甘醇清香。大部分人都在尝到苦涩之后,当即吐出来以免加深苦涩。
黄芸看不出她的意思,径自挑了些说:“他妈妈曾经找过我,让我不要缠着商临,我当时年轻气盛,被他妈妈说了几句,觉得受了大委屈,所以转头和商临吵架,吵着吵着,我们俩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说着轻笑了声,“后来我在国外念书遇到我先生,他追求了我好几年,我才勉强同意和他交往。我还记得交往的第天,我和我们班上的个同学刚刚联系上,他告诉我其实我和她妈妈见面的那天,商临找了堆同学帮忙,想和我告白,只是后来全被我搞砸了。”
方旋抬了抬手,打断她的话,不耐烦溢到唇边:“我听了你这番话,突然生出个好想法,要不这样,我来凑桌麻将,约上你先生和商临,你们仨,外加我这个凑数和捧场的,你们边打麻将边把当年的事好好捋捋,捋完你该跟你老公,还是跟商临,你们仨自个儿商量好,我呢给你们鼓鼓掌喝喝彩,够仗义够给力吧。”
黄芸脸色僵,似是没料到她会说这种话。
方旋索性也不在她面前装大肚:“如果你有这个本事途改道和商临结婚,等你们结婚那天,我方旋定亲自送你份结婚大礼,我祝你好运。”
她口气喝完剩下的大半杯咖啡,不带温度地眄睨她眼,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聂维芙坐在车上怒骂黄芸,五分钟里翻着花样不带重复地骂着那个女人。
方旋后来实在听不下去,做了个stop的动作:“注意胎教。”
“骂骂脏话发泄情绪,对宝宝也有利。”她摸了摸隆起的小腹,小声地说,“宝宝呀,妈妈是在给你表姨出气,你先睡去吧。”
方旋原本烦闷的心情被她这出打散,她问道:“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话?以前你可没这么好的口才。”
聂维芙饶有兴致地说:“我闲着无聊。混进了曾格的粉丝群,我看那些小妹妹就是这么骂黑子。国字简直太美好了。”
方旋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聂维芙忽然嘿嘿笑,掏出手机冲她晃了晃:“虽然离得远,但我该录的全都录了,拍的也都拍的,我发给你,你直接甩到商临脸上,狠狠地打他的脸。白什么月光,黑心莲才是。”
“我不发,整得像小三找原配挑衅,没意思。”她说。
话虽是这么说,聂维芙还是把视频和照片发给她。
车子抵达御景邸,聂维芙嘱咐道:“别因为她影响了心情,她那样连过去式都算不上。”
方旋点点头,目送她进屋。
方旋开车回家,她妈还没有回来,她爸不知去了哪里,家里只有个阿姨在花园浇水,冲她打了个招呼。
她转而上楼进屋,坐在地上,打开笔记本在页上输入她家的公司名,点击搜索,出来几页链接内容。
其最前面的是她和商临的婚讯,有新闻说是两家强强联合,并且列举了两家公司的合作项目。
看到最后,她的目光微顿,光标个字个字移动。
她关了这个页,又打开个新的链接,这篇章讲述得专业又详细,把近期方氏遇到的问题详解出来,并且表明若是合作伙伴途退出,方氏将会面临巨大的危机,与其说方家和商家合作,倒不如用现阶段依靠来得更为确切。
她猛地合上笔记本。
她想冲出去问问她爸,公司是不是真的像上所说的那样情势危急,只是手刚触到冰凉的金属把手,她又退了回来。
她不敢,她害怕。
她爸从不要求她承担方家的责任,她的专业,她的工作全都是依照她的兴趣所选,毕业后她爸爸曾提过嘴,询问她要不要来家里的公司上班,年轻人总是想急于摆脱家庭和父母的保护,企图凭借双手证明自己真正的实力。
方旋深呼口气,重新坐回到地上,然后找出丢在边的手机,把先前聂维芙在车上发给她的视频和照片,全部转发给商临。
她怔怔地看着聊天页面,长睫如细密的扇子,排排微微颤着,掩盖眼底的情绪。
那头很快发来条语音,可是她迟迟没有点下去。
她头次对商临耍这种心眼。
作者有话要说:dbq,忘了我昨天说的话吧感谢在2020-03-1800:01:08~2020-03-1823:1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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