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骁和她说了起来。
低语声缓缓在室内流淌,不知不觉的,阮橘睡着了。
早上醒的时候,外面天刚蒙蒙亮,这会儿天亮的越来越晚了。
起床洗漱,等弄好后再下楼,米粥的想起已经弥漫开了。
老爷子的收音机放着歌,暖黄的灯还没关。
早晨是有些冷的,一出卧室门阮橘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可见着这一屋子的暖意,只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爸。”
阮橘和孟骁的招呼声前后响起,一个乖乖巧巧,一个漫不经心。
“起来了。”老孟忍不住看了眼孟骁。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听见这小子老老实实叫他,他还是不由的有些高兴。
听了一会儿收音机,老爷子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他没找孟骁,而是叫上了阮橘。
“小橘,我记得你身体不好,我认识一个好医生,回头让他给你看看。”
“是杨伯吗?”孟骁几乎立即就问了起来。
阮橘认真的听着。
老爷子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爸了。”孟骁认真致谢。
这下子老爷子反倒不习惯了。
“谢什么有什么好谢的,对你老子不用说这些。”他一挥手,粗声粗气的回复。
孟骁下意识皱眉,不高兴老爷子这个样,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可就冲刚刚老爷子的话,他这会儿也发不起脾气,忍了忍,然后说,“那我就不说了。”
他的态度冷淡下来,老爷子就又有些懊恼了。
可脾气是天生的,他想着又有些恼火,这小子脾气怎么就这么大,动不动就跟他生气。
哼了一声,老孟不理会孟骁,不说话了。
阮橘左右看看,又想笑了。
真的好像两个小孩子闹脾气啊。
“谢谢爸,麻烦您了。”阮橘拉了拉孟骁的衣角,笑盈盈对老爷子说,又乖巧又听话。
这个神情还是她在宋家的时候学会的,以她的经验,长辈都喜欢小辈这样笑。
果然,老爷子带着点气呼呼的表情很快就软和下来。
“没什么麻烦的,跟爸说话,不用这么客气。”他说。
“嗯,好。”
“我听说你现在是在家做些针线活?总在家呆着也不行,你有没有什么想干的工作,跟爸说我给你找。”说着老爷子斜了眼孟骁,说,“这人啊,不能一直待家里,时间久了,精气神都没了。”
孟骁给阮橘找个工作的本事还是有的,可阮橘还总待在家里,依他看,这小子说不定是故意的,就是想留着媳妇在家陪他。
阮橘还没来得及说话,孟骁就先皱着眉开了口。
“不行,她不能劳累,医生说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好之前什么都不能干。”
老孟没想到身体竟然这么不好,立刻去打量阮橘,是瞧着瘦瘦弱弱的。
“那就先养好身体。”他说。
老孟扫了眼孟骁,有些忧心。
一是担心阮橘身体不好,以后孟骁要受累,二是担心…瞧孟骁的样子,对阮橘不是一般的上心,他很担心以后孟骁有个什么事,孟骁心里会过不去。
“我这就觉老杨来。”说着他就动身去打电话去了。
这也太快了。
简直说风就是雨,阮橘心说。
那边老杨是专门负责孟鹏飞等一些领导身体的,猛地接到孟老的电话,也被惊了一下,问清楚事情后才回神,无奈苦笑说,“您老可是吓了我一跳。”
“我下午就去。”他琢磨着给出时间。
“那你尽快,别忘了。”孟鹏飞倒是想让他现在就来,但老杨的事儿也不少,就应下了。
说话间,早饭也已经做好了。
米粥,包子,还有买回来的豆浆油条,大厨甚至把阮橘带的那些吃食都给热了热。
老爷子尝了口,就总是去夹鱼干,阮橘做吃食的时候舍得下料——
其实一开始她也别是不舍得的,但被孟骁劝了几次之后,慢慢就习惯了。不得不说,这料下的多了,吃起来就是香。就像这炸鱼干,腌好的鱼肉,再一炸,又鲜又香,吃一口那叫一个香。
一顿早饭松快的吃完,老爷子带着好心情,坐上车出门了。
“我们还出去吗?”阮橘问,下午医生要来,她有些担心出去了会错过。
“去,杨伯既然说了下午那就不会错,一上午的时间呢,够我们转一圈的了。”
阮橘也很期待出去走走,就笑着说了声好。
孟骁两人随之动身,秦国明已经准备好了车。
两人出去好好的玩了一上午,连午饭都是在外面吃的,然后才回去。
下午,杨伯准时到。
孟骁一直叫杨伯,阮橘还以为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等人来了,看着对方花白的头发,她估摸着,估计能有七十来岁。
老大夫看着年纪大,手却稳当的很。
坐下之后先是把脉。
阮橘乖巧的坐着,忍不住去看老爷子的表情,就见他一直都是那种轻松的样子,始终没变过,心下一松。
没过一会儿,老爷子开口,说了一番跟之前那些差不多的说辞。
总结下来,就是要好好养着,不能累着,不能伤神。
老孟听着眉都皱起来了。
“那就养,你看看该吃什么该喝什么,给开个方子。”
老大夫又问了问孟骁之前都吃的什么药,还剩多少,斟酌了一会儿,利落的提笔,很快就写好了。
“以前的药开的没问题,等吃完了换这个,十天吃一回就行。”
孟骁双手接了过去。
“那大夫,我还要养多久呢?”阮橘轻声问。
老爷子从刚才就想知道这件事,但没问,这会儿听阮橘开口,立即看了过去。
“你这是伤了底子,要慢慢来。就像那瓷器破了,修补起来一样。”老大夫笑的温和,说,“这是个水磨功夫的活,急不来。”
孟骁眉微皱,可现在再开口,已经来不及了。
阮橘一怔,有些失神。
瓷器坏了是不需要修补的,能凑活用就凑活,不能凑活就直接扔了。毕竟,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挣点钱,再买一个新的呢。
她下意识去看孟骁。
孟骁的神情不动,平静沉稳,一如从前般,几乎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阮橘的目光,转过头对她笑了笑。
“那就慢慢来,咱们不急。”
阮橘欲言又止,孟骁只是笑着看她,满是安抚,悄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呆,迟疑着,到底没有动。
“这身体的事儿,不急,就对了。你就照着我的方子来,好好养着,再过个三五年,不说能跟常人一样,但也差不多了,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小心了。”
杨老大夫人虽老,而耳清目明,瞧见两人的神情,顿时笑了,还顺带看了眼老孟,徐徐说道。
“不能全好吗?”孟骁问,皱眉有些不满。
“你小子,别太贪心了,”杨老大夫瞪了他一眼。
阮橘勾了勾孟骁的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对老大夫笑了笑,说,“那就麻烦您了。”
“能这样,已经很好了。”她轻声对孟骁说。
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很多人都说她看着寿命就不长久,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再加上,后来又中了药。那次之后,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更加虚弱。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命是被吊着,现在才知道,竟然还能救回来。
所以她是真的觉得已经很好了。
孟骁抿了抿嘴角,转而去问老大夫别的需要注意的事项。
等说的差不多了,老孟叫了杨大夫去书房,说是有事要说。
两人离开,孟骁抬头看了眼,叫了阮橘回房间休息。
这次两人出去,她又买了些布料,这会儿正好收拾收拾,边琢磨,回头该怎么做。不过来的时候她没有带针线,这会儿有想法也不能动手,顿时有些心痒痒。
“要是有针线就好了。”
阮橘忍不住说。
“你歇着,我去给你找。”孟骁看了眼,笑着说。
他一路下楼,就见老孟正皱着个眉,在送杨老大夫离开,还瞅了他一眼。
“秦哥,有针线筐吗?”孟骁直接去找秦国明。
针线筐这种常用的东西,家里自然是有的。
“冯婶那有,我去给你找。”冯婶是家里的保姆,平时家务什么的都是她做,这些缝缝补补的伙计,秦国明也都是找她老人家。
“冯婶?算了,别找了。”孟骁立即摇头。
主要阮橘要常用,如果是没人用的还好说,有人用的就不太方便了。
秦国明问了声,知道原因后就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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