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邃的眸子里宛若有千帆过尽，薄唇依旧苍白锋利，深深看着她，温热的手指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颚，低低问道：“关心？”
她这样的口吻，这样的激动，算关心，是吗？
林落施含泪的眸扭过去，倔强说道：“不是，你想多了。”
肖墨寒眸色一黯，不顾自己左臂上的弹痕尚未愈合，一把将她从后抱入怀中，在她一声低叫中掐住她的腰狠狠地揉捏，滚烫的气息贴上了她的耳，威逼一般：“我想多？”
“啊！”林落施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叫出声来！
小脸绯红滚烫，天知道……她的腰是最敏感的，一点都不能碰，碰一下就宛若遭遇电流般，整个人痒得都要瘫软下去。
肖墨寒明显也察觉了她这个特点，眸色更加黯沉，藏着波涛暗涌一般。
小手猛然扣紧他的手指，为了不让自己再叫出来吵醒睡梦中的孩子，林落施哽咽承认：“好……是我关心，我是在关心你！肖墨寒，你不要再动了……”
暗夜之中，那一张小脸楚楚动人，可怜得让人心悸。
肖墨寒手上的力道放轻，薄唇紧紧抿住，由后将她揽入怀中。天知道这样能安静抱着她的机会有多难得，他有多感激。
“你刚刚在想什么？”他轻轻贴着她的耳，低声问道。
温热的气息，烫得她肌肤上微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眸子里有泪光闪烁，她咬着唇，开口道：“杰瑞……对小远下手了……小远最近又吐又拉，应该是杰瑞的人给他吃了什么药物，可我查不到，医生也没有办法……”
肖墨寒的眸暗沉了一下。
修长的手指轻轻扳过她的肩膀，让她正面面对着自己，优雅而危险地逼近，林落施纤细的身影无措地退了一步，抵住墙壁，长长的睫毛在微凉的空气中抖着。
他优雅的手臂，撑在她一侧。
居高临下。
“所以即使是杰瑞可能对小远做手脚，你都不想告诉我，不想问问我该怎么办，是么？”他眸色很冷，轻声逼问。
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他逼近她的脸：“所以如果不是今天他要拿小远当诱饵设下陷阱，你还是不肯让我靠近，让我出手帮你……是不是？”
林落施咬唇，四肢冰凉，微微地颤，却一句解释都说不出。
整个病房里悄无声息，肖墨寒的眸冷得滴水，将小远床头柜上面的鲜花和杂物都一扫而空，单臂猛然将她抱起来置身在上面牢牢抵住与自己平视！
“……！”林落施吓了一跳！小手下意识地攀紧了他的肩膀！险些悬空！
黑暗里，除了危险，就只剩下低喘！
“……肖墨寒！”她实在无法忍受他滚烫气息的逼近，颤抖着叫出一声，抵着他的肩膀，清澈的水眸闪烁着光，距离他的脸只有一寸远！“你不要这样！”
他呼吸粗重，眼眸猩红，里面却装得满满的都是她。
“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恩？”他压着胸膛里翻涌的巨浪，双臂撑在她两侧逼近她，抵住她的额头再度逼近，“不让我靠近，不让我帮你，更不让我插手你的生活，站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你觉得我有多好受？”
拳头上面青筋暴起，他俊脸苍白如纸，将几天以来心里压着的情绪通通发泄出来，吼出来让她知道！
林落施吓得小脸都是白的，只能吐出一个字：“我……”
“你以为我对你只是愧疚是吗？的确……如果当初我知道那些事，如果当初我相信你哪怕一点，我今天就不会每看到你一次就悔不当初！”
大掌捧着她的脸，气息混乱萦绕，肖墨寒哑声道：“可你感觉不到吗？……只要你出事，我就没办法镇定，哪怕拼了命也要换你平安没事！林落施……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充血的眸子，猩红到了极点。
浓浓的深夜，掩盖了一切沸腾的激情，掩盖了他痛心彻骨的爱与恨，不能再深，也不能再重……
林落施，让你相信我爱你，到底有多难？
他手掌的力道变得温柔，微微颤抖着，像捧珍宝一样捧住她的脸，像是要极力掩盖自己的情绪一样垂眸衔住她的唇，眼眸里渗出一丝泪水。
他不想让她看到的泪水。
林落施微微颤抖着，身体不自觉地被他拥住，却再也没有一丝挣扎。
肖墨寒的唇很暖，一点点摩挲着她的唇瓣，描绘着她唇线的形状，抚慰一般，久久才吻进去，温热的手指在她的发鬓处摩挲着，轻柔地推开，将她完美的小脸暴露出来，用最浓重的深情悉心疼爱，一遍，再一遍……
林落施的身体，终于抖起来，抖得不成样子。
眼泪汹涌地浸湿了她的眼眶，她也在想，在他一字一顿的问题里想——她到底有没有心？她的心到哪里去了？
一滴滚烫的眼泪掉落下来，融进了两人交融的唇齿间，晕开一片苦涩。
“我有……”她终于被眼泪呛得哭了出来。
他吻着她的唇，只听到她的哭声，如孩子一般，在黑暗中那么清晰，那么无法控制……
“肖墨寒……我有心的……我有过的！”她的哭声夹杂了一丝凄惨的撕裂感！
“我爱过我妈妈……爱过我爸爸……我也爱过你！”纤细的皓腕无助地扣紧双耳，无助地抓住自己发丝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可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爱的人统统都不见了！没有一个人留下只有我一个！！”
她痛苦地埋首，将自己几年以来的委屈，迷茫，撕心裂肺的爱与恨都统统发泄出来！
“我有的……我真的有的！！”她像个孩子，嘶喊着，挣扎着，拼命向他证明着，她有心……
她永远记得自己初涉人世时，她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她爱他，与他纠缠……
那些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
是命运折磨了她，摧毁了她，没有半点怜惜。
肖墨寒的心，在浓浓的暗夜里狠狠地痛起来，他无法否认，他的确在心里责备过她的冷情，她的狠心……可是他终能明白，是他亲手毁了那个爱他的林落施，是他让她再也没有任何一丁点勇气那样坦诚地对他说一句爱，一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