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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雪人

“这就是你的勇气吗?有勇气发出宣言,却没勇气上来。”长虫被陈真意外打入一处空间内。这处空间,陈真进之不得,对于长虫却有若修行的乐园。

“封!”陈真双手结印,以五雷印在空间的出口封住。长虫将来若要从里面出来,必先突破这道五雷印。做完这一切之后,陈真回首,冷冷地扫视一眼还生还着的国际友人。

此时,这些国际友人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处不挂彩。

“神洲,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

雪飘落着了,天空中却传来隆隆雷声。一道道银蛇划破空际,划破雪花的飞舞,往来嬉戏。似离得很远,又似离得很近。陈真放缓脚步,静静伫立,与身前的四具雪人对峙。她们都是雪姬召来的‘伥鬼’。

至于陈真为何会被围住?只能说陷阱所然。谋定而后动,若‘谋定’处处皆顺,人生还有可能吗?谋定并不代表一切,只能让你在突发事件前做出更好的准备。

陈真神色肃然。面对眼前之敌,他进入一种空明状态。不增不减,不净不垢。这是他根据天时、地利、人和,调节出的一种临战状态——一种出于本能的状态。

此时,陈真眼里别无一物。错了,应该说什么也不存在,包括自我。

对面的雪人动了,动作不再像之前那般灵敏。天际的雷鸣对它们的影响抵消了风雪的加成。

陈真动了,从空明状态中脱出,剑指虚拟,剑气横斩,剑芒横空,分开前方厚重的风雪。四具雪人齐齐横爪抵挡。剑芒被挡住,但被剑芒分开的飘雪滴则没有。飘雪四散,其中的一些落在雪人身上。

“嗷!”四具雪人发出四声长嚎,落在身上的雪花有若千钧,竟让这些没生出完整灵智只会凭本能战斗的它们感到疼痛。它们退了。不约而同的后退,使挡住剑芒的手一退,尽管幅度不大,还是让陈真抓到机会。

陈真剑势一变,剑若游龙,竟卸下一只雪人的手。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忘了说了,这四个雪人都是女的。

一道雷霆落下,击向远处的山峰。雪人现出狂态,再次进攻。陈真的剑指动了。紫气纵横。这一次剑气在空中划一道弧,划落一条腿与一个美丽的脑袋。雪人四去其一。

那只断腿的雪人依旧蹦跶。一只白净的手在它前额一抚而过,它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雪人尸四去其二。

剩下的两只雪人眼里流露出疯狂之色,疯狂掩饰了它们对天雷的恐惧,对陈真的恐惧。没有一丝退意。它们天生是为战斗而生的工具,或许战死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吧。它们不知退却,没有退却,即便毁灭亦依旧向前,只有面对天雷时才会偶尔露出恐惧。

“死亡真的让不了你们恐惧吗?”陈真愕然。他曾经见过类似的眼神,至生死于度外。唯有大智慧、大毅力之人才能做到。而今,他却在雪人身上见到类似的神色。

“莫不是复归于朴?”陈真猜测。最终,落下的一剑,贴着雪人脑门擦过。

“你们走吧?”陈真收起剑指,指端却依旧散发着骇人的剑意。两个雪人,摄于剑意,被逼的不能进攻。“带它们走吧。”陈真指指地上的残尸。“不懂?”陈真自嘲一笑。“恐怕也只有我才会认为雪人有感情吧。”

陈真转身离去。而在他离去不久,被劲气逼迫得不能动弹的雪人终于能够动弹。两只雪人愣愣地看眼陈真离去方向,转向成为残尸的同伴。两只雪人发出呜呜的叫声,没有情感,寒冰般的脸庞上,划过闪烁着的水滴。是泪,亦或是雪人融化了。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雪峰中,两道光束冲天而起。其实,只是一道。分阴阳,或一体两面。

“哈哈……天一子,你就等死吧?”疯狂的笑声回荡于群山之中。是一悦耳的女声。女声带有神奇的魔力,闻之而使人销、魂,感受之则使人忘却意志的存在。意志不再,修者还算修者吗?

“我有那么值得你憎恨吗?”跑路中的陈真还有空回过头来腹诽。他只知道,自己在雪地里好端端地走着,谁也没惹,忽然出现一大堆古怪生物,逼得他退进四只雪人王的包围之中。

不就伤了一个分身,用得着这么快变成完全体出来报复吗?

……

“话说,天生子探听消息也够快的。”许多以八卦判断时位,脚踏两仪,中分八卦。他们又被困进一法阵之中。

“嗯!”老头颇有同感地点头。“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附体’了。”他们就是因为担心陈真被附体,泄露他们所在,提前跑路才陷进这阵法的。

一旁,狗狗鄙夷地看着他们,表示强势围观这一群作死的家伙。有安全的地方不待,非跑出来乱逛,这不出事了吧。嗯,出事了还得让狗狗想办法出去。狗狗可以不想的,可狗狗也想出去。

这一刻,狗狗想到陈真。

“大魔王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做呢?”狗狗拍拍脑门,不得所以,陷入深思之中。

……

冲天而起的光束分化阴阳,化成一位好看的奇女子。一袭白衣,肌肤胜雪,美艳的面容透露出英秀之气。女子于虚空拟出陈真的画像,恨恨道,“抓住他!死活不论,灵魂不论。”

“是!”整齐地回答声回荡于万里雪疆之中。

陈真脸色很不好,因为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小东西从雪地里,或飘飞的风雪中窜出来,不时给他添一下麻烦。甚至于有一些小家伙悍不畏死、锲而不舍地对他进行神补刀。对于这些不懂事的小家伙,陈真都是直接镇压的。

然而这类小家伙的数目不可胜数。哪怕是放翻了一只,还会有另外一只;更不用说,围着陈真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小家伙。以他的眼力、道行也看不到头,由此可知小家伙数目之众。

“术法?”陈真可不认为,这些小家伙是某存在从异界召唤过来的。他诵念咒文,打算将这些来自虚无的小家伙送回虚无去。

然而,当咒语即将成功的一刻,有人阻止陈真的动作。一只巨大的雪猿从天而降,双拳狠狠砸向陈真脑袋。

这一击携着重力,若砸实,陈真脑袋哪怕与孙悟空的脑袋一样结实,也保不住。

“喝!“剑光冲天而起,直斩向下落的雪猿。雪猿一拳刚好轰在剑光之上。没有声息,剑光切割而过,将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呼的雪猿从中间切开。

“时间不多了。”陈真想,离去的速度更快。此时他所想的已不是与雪姬交手,而是怎样才能从这桩麻烦中脱出来。这明显是一桩麻烦。至少,陈真是这么认为的。

步之所过,无数雪人横在陈真之前。这些雪人与先前的雪人不一样,不重质量,首重数量。虚空中传来一种诡异的信息,雪姬正是通过这信息来控制这些雪人。

真元凝为的长剑腾空而起,掌中印决变动,正是掌剑并用之招。

“绵掌!”一声轻喝,掌剑并击。掌气变幻,一时有如天际之云变幻莫测,连绵不绝;一时有如北冥之风,横击北冥而来,浪涛只卷三千尺。

雪人横身抵挡,却如蝼蚁挡车般,不堪一击。剑招未出,便被掌气横扫出数丈,撞到一堵墙上。墙安然无恙,雪人浑身骨头破碎,瘫倒落地,挂了。

“不堪一击!”陈真看着雪人道,眸中神光隐现;长剑落下,在他手里有如绣花针般轻盈。一道雷霆闪落,照亮他苍白的脸色。雷鸣之声越来越大。

一道美丽的倩影越过风雪出现在陈真之前,秀美的容颜,洁白如玉的秀手,静如湖泊的双眸,无不显示这是一位有着倾国倾城之姿的绝代佳人。然而,她的手上抓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来回抛掷,如抛球般。

金发碧目!这是一颗国际友人的脑袋。脑袋隐隐散发出的波动显示脑袋的主人生前是一位不弱的强者。

陈真再一次换上笑脸,如沐春风的面容让人不自觉带上好感。每当遇上让他值得慎重对待的事时,他都会如此。脑袋主人散发的波动,可一点也不比陈真弱。

“你是雪姬?”陈真有点不大确定道。

“对。见到我高兴吗?”雪姬轻吐唇音。

“有点。”陈真笑容有些僵硬。谁说喜欢见到你的,若有可能,陈真宁愿一辈子也不要见到她。

“打我的时候什么感觉?手感如何?”

陈真不答,问起另外一个问题。“你也够幸运的。我说你怎么没事了,原来是他。”陈真看向雪姬手提着的头颅。头颅碧目圆睁,满带着不敢相信与不甘之色,似乎不相信自己竟会这般逝去。

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这家伙大意之下,中了暗算,一步输,导致最后的步步输。

“可惜了,一个雷劫的修者就这般逝去了。甚至没来得及让人知道他是怎样死去的,就挂了。听到这一消息,想必你心里闷得慌吧。”

“没有。”陈真耸耸肩,回道。“他不是你对手,并不代表我也不是你对手。若没有他,想必你也恢复不过来吧。你确信,你刚恢复就要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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