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蛮郡主活该!”
“那王八世子该死!”
融雪与冰刃异口同声,“他们都太不是人!”
“……”白拂将眉心拧得更紧了,“那二位是否该找个好庙来避避?白某这儿似乎不敢容二位。”
“不是我自己想来的。”融雪小声嘀咕。
“哼,老子就看中你这儿你能怎样?”冰刃则是叉腰哼哼,“有本事你把老子撵走?然后老子就去告诉陨王爷,其实你这个说什么不效命于任何人的第一琴师其实长蹲相府,这菡萏别院其实就是你的老窝!”
“……冰刃兄不当密探可真是可惜了。”白拂颇为无奈叹了一声,眸中竟是不见寒意与杀意,似乎只是无奈而已,并未担心冰刃真的会这般做。
即便他与冰刃不是熟识,可同在江湖中,他知晓江湖中人的秉性,端直,且他与冰刃过过两次手,从他那凌厉却又秉直的剑法里,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为人,绝不会是那会在背后阴人的小人,即便他是一个杀手。
“哎呀,得得得,夸我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就只是在你这蹲十天半月的,等这外边查得不紧了,你求我留在你这儿我还不想留。”冰刃一脸嫌弃,然后又摆手补充道,“还有,放心,我不会把仙人一样的白拂琴师的秘密抖出去的,老子可不稀得做这么阴险的小人。”
“那白某倒是要多谢冰刃兄了?”
“你要是真要谢我,我也没有异议。”冰刃笑眯眯的,没有丝毫的谦让之态。
融雪在旁边扯了扯冰刃湿哒哒的衣袖,朝他挤眉弄眼的,示意他悠着点,被这么蹬鼻子上脸的,好赖这都是别人的地盘。
偏生冰刃不理会她,只又向白拂补充道:“还有,我师妹这头猪虽然不知道是打哪儿窜出来的,也收着她在你这一段时日啊,白拂你不用道谢啊。”
“哦,还有,这只弱鸡也要呆在你这里。”冰刃叨叨完话后伸手指了指乔小余,一脸的不耐烦道,“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啊,反正你这吃穿不愁的,你银两多的是,应当不在乎让我几个蹲你这儿十天半月的。”
“好话都让冰刃兄说了,白某若是再说不,倒真像是白某不是人了。”白拂微跳的眼角还是不能停。
“嘿!那就这么说定了啊,白拂你可不能当小人出尔反尔或者带人来捉我们啊。”冰刃自己拍板,然后笑眯眯地转过头看司季夏和冬暖故道,“五百两,你俩这些日子也蹲这儿是不是?那感情好,老子可以随时找你过两手。”
“来来来,白拂,快给客人准备房间哪,怎的一点待客之道都没的,当心老子下回不和你过招了。”冰刃摆了摆手,十分嫌弃白拂道。
白拂忍不住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和颞颥,妥协的无奈道:“冰刃兄这般自然热络,哪里还需得着白某招待,除了后边那一幢阁楼,这院中任意屋房随诸位挑住吧。”
“你早说啊,害得老子还在这和你搓磨。”冰刃笑得眼弯得近乎成了一条缝,而后又朝司季夏笑眯眯道,“五百两,咱们可以当好一段时日的邻居哪!”
“那便请阁下多多照顾了。”司季夏非但没有嫌恶冰刃的聒噪,反是十分有礼地客气道。
“哪里哪里,以后就都自己人了,不用客套不用客套,当然了,既然是自己人,你就不能当叛徒把我供给官府,我也不会把你们给供出去的!”冰刃说着,走到司季夏身边竟是抬手在他右肩上啪啪拍了两掌,仿佛与司季夏极其熟络一般。
司季夏只是怔了怔,未恼未怒,回过神时,冰刃已是将剑扛在肩头大摇大摆地往楼阁走去了,乔小余朝白拂深深一躬身,追着冰刃去了,融雪则是不安地看着白拂,而后窜到了冬暖故身后躲着。
忽然间,又有鸟鸣声高高低低地从院外方向传来,有些急切。
白拂眼神微凛。
冬暖故眼睑微垂,似有沉思。
“阿暖。”司季夏轻唤了冬暖故一声,见着她竟无反应,不由伸手握住她的右手,因为紧张而将她的手握得有些紧,又再唤了她一声,“阿暖?”
“嗯,平安唤我?”待到司季夏唤她第二声,冬暖故这才抬起头,发现眼前不知何时竟不见了白拂的身影,便看向司季夏问道,“琴师何处去了?”
“夫人,白拂琴师刚刚走了,夫人没瞧见?”融雪眨了眨眼,疑惑道。
“阿暖在想何事想得这般失神?”司季夏依然将冬暖故的手握得有些紧,想握得更紧一些又怕她疼着,便是连声音都带了紧张,“还是阿暖身子有不适?可是有哪儿觉得疼?”
冬暖故看着映在司季夏墨色瞳眸中自己的影像,反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手,笑道:“傻木头,瞎紧张什么,我不是好好的么,不过是想着些事情想得有些出神罢了。”
冬暖故说完又抬手拢了拢司季夏垂在肩上散在胸前的长发,“先回房吧嗯?我帮你先把头发绾起来。”
“阿暖先回,我先替阿暖再把洗漱用的水打来。”司季夏瞧着冬暖故面色未有不对,这才放下心来,边说边抬手自然而然似的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冬暖故的小腹,完全不理会冬暖故颇为尴尬的反应与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动作看的融雪,只兀自道,“很快。”
司季夏说完便收了手,刹那间便不见了人影,融雪眨了一眨眼,而后十分诧异地盯着面有尴尬的冬暖故看,惊讶道:“夫人,世子方才的样子……好傻啊。”
“……”冬暖故一时竟是无言以对,因为她完全没有想到司季夏那个傻木头竟然会将融雪当了空气一般的在旁人面前就这么伸手来抚她的小腹,这如何能不让她觉得尴尬,毕竟他们之间再如何亲密,也都是在周遭无人时,这般的在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亲昵,这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