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请张达吃饭,我问他是不是事先就催眠过我,所以我才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被他给唤醒。
张达一头的雾水,当听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后他说道:“这功劳我可不敢冒认,不是我。”
我望着他,心里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喝了一口酒,希望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到嘴里:“真不是我做的,你好好想想我们见面时的情景,如果那个时候我真对你有任何的小动作你会不知道吗?当时你可是对我很是戒备提防的。”
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得仔细地回忆最后一次与他见面时的情形,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我不由得茫然了,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会来那么一出呢?
见我这副样子他笑了:“要我看啊,最后救了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什么意思?”我问道。
张达咳了一声:“一直以来你都在查这个案子,你也知道凶手作案的手段,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你就产生了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那个我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是你给自己的一个设定,当你陷入危险的境地,可能危及到你的生命安全时,那个我就会出现,提醒你那一切都是假的,把你从被催眠的状态中唤醒,我觉得那应该是你自我催眠的产物。”
我愣住了,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傅华打来的。
“刚得到消息,邓教授死了,据说是死于心肌梗塞,另外莫安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与刘梦月无关,他说刘梦月的脑子有问题,希望警方能够对她进行精神鉴定。”
“那刘梦月呢?”我问道。
“刘梦月没有再说什么,她已经知道莫安自首的事情了。”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邓教授的事情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已经把他的死讯告诉了莫安,莫安的意思是能不能让邓教授就这样干干净净的离开,局领导也是这个意思,毕竟邓教授在国内外还是具有很大的影响力的,既然人都已经死了,那就……”
傅华没有说完我便打断了他:“华子,我明白了,邓教授也是我的老师,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
傅华又说道:“于名洋那边上面也说了,他的问题不大,批评教育为主,他的事情就不公开了。”
这个结果也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在我这儿已经完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了。”
挂了电话,我告诉张达邓教授去世的事情,他一脸的淡然:“邓教授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原本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圆满了。朱俊,你会去参加他的葬礼吗?”
我点点头:“当然会去,他也是我的老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很是心酸,仿佛是我把邓教授逼上的绝路。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梁诗韵就去了天和地产,是范美琳约我去的,知道我去见范美琳,梁诗韵非得跟着。
“朱俊,谢谢你!”坐下后范美琳第一句话就是向我道谢。
我苦笑道:“范总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而且范总在其中也出了不少的力。”
范美琳摇摇头:“我确实做了一些事,但最后找出凶手的人是你,我说过,只要你能够找到杀害小雨的凶手我会再付给你报酬。”
接着她递过来一张支票。
我连忙推了过去:“范总,我说过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这钱我不能收,非但这钱我不能收就连之前那十万我都要还给你。”说完我看了一眼梁诗韵,她从包里取出一张卡交给到我的手上。
我把卡放在桌子上:“范总,这是之前你给我的那十万元,你收回去吧。”
范美琳不肯收,她说这是我应得的,之前我可是接受了她的委托的。
最后是梁诗韵说既然是范总的一片心意那就收下吧,她很自然地就帮我把卡和支票都收下了。
“对了,我准备把天和地产卖掉,然后到外面去走走。”范美琳一脸平静地说。
梁诗韵很是惊讶:“天和地产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范美琳说道:“小雨走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现在我的钱根本就用不完,与其这样辛辛苦苦倒不如好好地享受生活,人的一生并不长,我也该学会怎么活在当下,不是么?”
梁诗韵笑了,她点点头:“范总说得没错。”
范美琳望着我:“今天呢也算是提前和你告个别,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老实说,我欣赏的人并不多,你是一个,虽然我们的年龄上有些悬殊,但我想我们勉强也能够算得上朋友吧?”
我连忙点了点头,她又对梁诗韵说道:“梁小姐,我想我这么说你不会吃醋吧?”
梁诗韵的小脸微红:“怎么会呢?”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傅华。
接完电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梁诗韵轻轻碰了碰我:“出了什么事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莫安死了。”
莫安死了,他自杀了。
其实这也同样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傅华说莫安死得很安详,也很平静,就像是自然死亡,警方根本就查不出死因,不过傅华相信他一定是自杀的。
莫安确实能够做到这一点,他一定是靠着自我催眠做到的。
梁诗韵冷笑一声:“他倒是一了百了了,可是他给多少人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梁诗韵说得没有错,眼前的范美琳就是受害者。
范美琳幽幽叹了口气:“算了,人都已经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梁诗韵问我:“刘梦月呢?”我苦笑一下:“警方会对她进行精神鉴定,或许她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吧。”
范美琳和梁诗韵对望了一眼,最后梁诗韵说道:“好吧,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场悲剧?
是邓荻和刘梦月的遭遇么?
又或是莫安所具备的恐怖的催眠能力?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心理学和其他的医学一样是用来救人的,但这一回我却亲眼见证了一场运用心理学所进行的谋杀,希望这样的悲剧以后不会再有吧。
“对了,莫安的研究资料你那儿有一套完整的对吧?”梁诗韵扭头问我。
我看她一眼:“你想做什么?”
她笑道:“我突然对他的研究很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