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了上次来找萧然时与萧然的闲聊。
萧然说邱莉常常到他的书房来借书,而且借的都是一些她不可能看的专业书。
当时萧然笑着说邱莉不过是找一个可以接近他,可以自由出入他书房的借口,这些书她怎么可能去看呢?
此刻我却不这么认为。
或许邱莉便是那个神秘人。
她锻炼身体,看这些专业书籍的目的就是在为她的犯罪作预备。
萧然之前或许并不知道她的真实意图,后来却一定是猜到了的。
所以萧然才会极力地替她掩饰、隐瞒。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邱萍,我还有些事情,得先走了,你想到什么咱们再及时联系。”
邱萍也没有挽留我,这个时候她的心思也并没有在我的身上。
从萧然家出来我马上给傅华去了电话,我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他让我马上赶去萧然的工作室,我们在那儿会合。
我到萧然工作室的时候傅华他们已经到了,他还带了他的一个同事,这个人我认识,叫何刚,是个新人,到刑警队没两年,人挺机灵的,所以傅华一直带在身边。
傅华正在和邱莉说着什么,邱莉一脸的不耐烦。
见我来了,傅华像是松了口气:“你和她谈吧。”
我把傅华拉到了外面,带着埋怨地说道:“你不知道她的心理有问题吗?和她沟通要讲究方式方法,你若把她给逼急了,她会拒绝一切的沟通,就算你把她带到局里去也没有用!直到目前为止,我们手里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就是那个神秘人,都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来吧,至少我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
傅华不说话,掏出支烟来点上,他的神情很是郁闷。
看来刚才他和邱莉一定弄得很不愉快。
我走了进去对何刚说:“你们头叫你呢,我要和她单独聊聊。”
何刚应了一声便离开了房间,我顺手关上了房门。
邱莉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用一种挑衅的眼神望着我,此刻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刺猬,任何人试图靠近她,伤害她都会让她扎得体无完肤。
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我们聊聊好吗?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我没等她说话就在她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她不理会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书稿。
“我知道你喜欢萧然。”
她像是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眼光中带着一丝愤怒。
我忙说道:“你别激动,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萧然是你的姐夫,你爱他,但你也爱你的姐姐,你不愿意让你的姐姐知道这件事情,怕她伤心难过。所以你只能把这份爱深深地藏在心底,用你自己的方式去默默地爱他。”
邱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只是她却仍旧不说话。
“两年前,萧然的母亲方姨死了,他很难过。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方姨是怎么患上抑郁症的,为什么在他事业刚刚有些起色的时候便选择离开了他,离开这个世界。于是他决心去查个水落石出。”
邱莉虽然还在看着手中的书稿,但我看得出来,她有些心不在焉了。
“从方姨走了以后,他一直在暗中对方姨的过去进行调查,终于让他查出了方姨患上抑郁症的真正原因,这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残酷到他根本就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接受。”
说到这儿,我的心里也没来由的一阵悲凉,方姨这些年来一直在苦痛与煎熬中度过,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伟大的母爱,她根本就撑不到两年前。
邱莉放下了书稿,望着我:“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和方姨不是很熟,之前并没有太多的交往。”
她开口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她的话逻辑很清晰,说明她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如果我是萧然,我会很痛恨那个伤害了自己母亲的人,如果不是那个人,方姨不会患上抑郁症,更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扔下他撒手而去。”
邱莉只是看着我,不搭我的话茬。
“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杀母之仇自然也是一样,这仇是一定要报的。虽说方姨不是梁仕超杀的,可是整个事件的由头却是因他而起。”
邱莉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双手抱在了胸前,对于我的话她不置可否。
“萧然是个推理小说家,他具备侦查与反侦查的专业知识,而他若是去行凶作案也一定是个行家里手。警方之所以传唤他去问话,就是怀疑他参与了对梁仕超的谋杀。他有杀人的动机,从这个案子的作案手法来看,也很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邱莉眯起了眼睛:“警方办案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需要证据只需要假设了?这和‘莫须有’有区别吗?”
“警方并没有说萧然就是凶手,只是例行问话而已,当然,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她冷冷地说道:“好吧,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说道:“今天早上萧然离开了公安局之后和我见了一面,接着就失踪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你姐姐很着急,也很担心他的安危。”
“我不知道,早上我一直都在工作室,就没有离开过。我姐给我打过电话,我也是这样对她说的。”邱莉沉着脸。
我叹了口气:“你好像并不关心萧然的安危。”
邱莉眉头一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把萧然给藏起来了?这儿就这么大的地方,你们若是怀疑尽管搜吧。”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不过我感觉得出来她在演戏,她在掩饰她的心虚。
她爱萧然,可是当知道萧然失踪之后竟然对这件事情并不关切,这本身就不正常。
被我说破以后她恼羞成怒,转移了话题。
“邱莉,你别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很关心萧然的下落才对,毕竟你对他是有感情的。”我把话题又绕了回来,不能让她回避这个问题。
她咬着嘴唇:“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对不起,我很忙,出版社催着要这部书稿,我得赶紧把它给校完。另外,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姐夫,从来没有,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这样的话,我想我姐姐也不希望听到这些话。你是萧然的朋友,我尊重你,但并不代表你可以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