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到诊所,安然便告诉我有个姓邱的小姐在会客室等我。
她还说邱小姐在她来诊所之前就已经到了,而且看样子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
邱小姐?邱萍还是邱莉?找我做什么?
我的脑子里闪出了几个大大的问号。
进了会客室,我看到了邱萍。
“是邱萍啊,你怎么不给我来个电话,等很久了吧?”我微笑着向邱萍打招呼,邱萍却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
我有些尴尬,给她泡了杯茶递到她的面前:“萧然还好吧,昨天喝高了些。”
邱萍终于开口了:“朱俊,我问你,你们和萧然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我忙说当然是了,邱萍却说道:“既然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你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与尊重也没有呢?”
我无言以对,她说得没错,我和傅华私下对萧然的调查确实很能说明这一点,我们并是不完全相信萧然,甚至怀疑他很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赶到现在我都还有这样的看法。
虽然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朋友,但我却改变不了这样的想法。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不该怀疑他,他以前是学法律的,虽然后来没有从事这个行业,但在他的心里,法律是神圣的。不知道他的小说你看过没有,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在力求彰显法律的精神,他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
我让邱萍说得有些无地自容,作为发小,这么多年的兄弟,萧然的书我还真是没看过多少。
邱萍也看出了我的尴尬,她说道:“我建议你还是好好看看他的书,你是搞心理研究的,我相信从他的书里你能够对你的这个好兄弟有更深的了解。这两天他的心里很苦,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婆婆的事情原本就是他心里难以愈合的伤痛,你们这样做无异于用刀子在剜他的心。如果可以,多关心一下他吧,其实他也不想失去你们这两个兄弟。”
邱萍走了,我给她泡的茶水还是热的,她没有喝一口。
我仿佛被她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我开始自问我对自己的这个兄弟真的了解吗?我有没有站在他的立场去设身处地的替他着想,去体验他的感受。
安然进来看着我这个样子,关切地说道:“怎么了?她是……”
我苦笑道:“她是萧然的妻子。”
安然认识萧然,只是她却不曾见过萧然的妻子。
“我看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怎么了,她和萧然闹别扭了?夫妻嘛,偶尔有些小别扭很正常的,你就劝劝萧然吧,男子汉大丈夫,别和女人一般见识,忍忍,让一让也就过去了。”
我没有解释,问她今天上午有没有预约,她说今天一天都没有预约。
“朱医生,最近的病人感觉明显减少了很多,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会失业呢!”她抱怨道。
“是吗?”细想还真是的,这些天我一直在关注着梁仕超的那个案子,还推掉了两个病人,让他们去了别的诊所。
“这样吧,忙完这几天我会再接几个单子进来。”
安然微笑着准备离开,我叫住了她。
“你去书店帮我买两本萧然的小说。”
她愣了一下:“你还用得着买吗?直接让他送你两本不就得了。”
我摇摇头:“让你去你就去吧,赶紧的。”
就在我们诊所斜对门就有一家书店,很快安然就给我买来了两本萧然的小说,其中一本竟然就是我给梁诗韵送去的那本《黑痣》,另一本是《情殇》。
“《情殇》这书我看过,挺感人的,萧然的小说我的几个姐妹都很喜欢,虽说是推理小说,里面却透着浓浓的情感,满满的正能量。”
我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安静的看看。”
我看得很快,萧然的小说和我的感受是一样的,太注重逻辑性,在我看来确实有些乏味,但我却没想到他小说中的情感还真像安然说的那样处理得很好,我才发现这小子也很有煽情的天赋。
另外我也从中看到了他富有正义感的一面,如邱萍说的,他的书很讲求法律的精神,他一直主张法律的公平与公正,书里的主角也都是正义的化身。
两本书我只用了一个上午就全部看完了,虽说有些走马观花但大致也能够对萧然的作品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
我拿起电话给萧然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萧然的声音懒洋洋的,好像还没睡醒似的。
“怎么,还在睡么?”我轻声问道。
他咳了一声:“嗯,昨晚喝太多了,头有些疼就多睡了一会,有事吗?”
我说道:“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午饭。”
他像是有些犹豫,还是答应了。
不过这一次是他选的地点离我这儿并不近,在沿河商厦那边,他说下午在沿河商厦他有个书商要见。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我到了地头。
“说吧,找我什么事。”他的语气有些冷淡,经过了昨晚那一场,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许多。
“对不起。”我望着他,很诚恳地说了一句。
他皱起了眉头:“哦?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叹了口气:“今天上午邱萍来找过我。”
“她去找你做什么?怎么哪都有她的事?”他似乎对邱萍来找我有些不满,他也猜到了邱萍是为什么来找我。
“你别怪她,其实她说得没错,十几年的兄弟了,我们不应该怀疑你。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真正去了解你,理解你。”
“到底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你突然这样我还真的无法适应呢!”
我说道:“就拿你的小说来说吧,在这之前,我并没有看完过哪怕只是一本。”
服务员上来点菜,他很随意的点了三个炒菜,一个汤。
等服务员离开后他说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们不应该怀疑我?也就是说,你认为怀疑我怀疑错了,是吧?”
我告诉他我确实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他冷笑道:“你还记得你的那个心理侧写吗?当时我看了以后我就说,我很符合你的那个侧写,不是么?”
我的心里很是懊悔,我恨死了自己的那个侧写,假如没有那个侧写,我自己和傅华也就不会那样的先入为主,总是在心里就认定了萧然有问题。
“忘记那个侧写吧,我承认是我错了。”我说道。
“这是你的意思呢,还是你们的意思?”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