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坐在客厅里静静地抽着烟。
梁诗韵显然对沈教授的事情很感兴趣,一直在和我谈论着。
我是倾向于甄珊的推测的,从目前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我也不认为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那个鬼就在沈教授的心里。但若真是这样,想要把沈教授心里的这只鬼给抓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说沈教授主动找我们帮他,他也拿出了愿意配合我们的架势,可是我们都很清楚,他并没有向我们真正的心扉。或者说,他心里还有另一个他,而那个“他”才是真正知情的人,而沈教授对于那个“他”的存在并不知晓,所以沈教授和我们一样一无所知,否则也不会找上我们。
沈教授与夏楠之间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是什么让沈教授对夏楠充满了愧疚?弄清这个问题我们才能够彻底根除沈教授的心病。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要搞清楚又谈何的容易,知情者估计已经没有几个,就算能够找到他以前的那些同事和朋友,但那些人又真能够对沈教授与夏楠之间发生的事情说出个所以然吗?未必,因为以沈教授和夏楠的关系,他们之间发生的很多事情恐怕能够知道内情的人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了。
“哥,那些人为什么还不和我联系啊?这都又过去两、三天了。”
我笑着问梁诗韵:“怎么?是不是心疼你那十万块钱啊?”
她轻嗔道:“我是心疼钱的人吗?我只是想尽快帮助你们把案子破了。”
我轻轻地搂过她来:“放心吧,他们肯定会联系你的,只不过他们的核实你的情况需要些时间。”
“我就怕他们已经探出了你的底,然后骗了笔钱就不再搭理我们了。”梁诗韵有些担心地说。
我笑了,我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对方骗的就不只是十万了,对方若是摸清了我们的底,应该就直接不再和我们有任何的接触,但他们却提出让梁诗韵打了十万块钱,倘若真像梁诗韵说的对方只是想骗笔钱的话,十万块也太少了吧?
对方既然知道我们是在做局,拿自己当诱饵,那么对方就一定知道我们破案心切,别说是十万,就是三、五十万可能都有可能拿出来,他们何不多骗一点呢?
听我这么一分析梁诗韵也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再耐心等等。”
我对她说道:“这样吧,你也别天天窝在家里,该做什么还是得做什么,不然反而会让对方怀疑。”
“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是应该到诊所去么?”梁诗韵问我。
我“嗯”了一声,我说她还是得正常的按着平常的作息习惯,至于警方的人,我觉得白天没有必要一直跟着她,我会去和傅华说的。
“这样最好,不然这些天我在家里都要憋出病来了,整天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梁诗韵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的手机响了,是萧然打来的。
我冲梁诗韵笑道:“瞧,我们刚才还在说他呢,就把电话打过来了,茶城的人都是说不得。”
我接听了电话,电话里传出萧然的声音:“喂,朱俊,在干嘛呢?”
我回答道:“没干嘛,和诗韵正闲聊呢。”
“哦,你们只是在聊天啊,那就好,我还怕你们已经那啥了,担心打电话给你不方便呢。”
这小子竟然和我开起了玩笑,他自己也是笑点很低的人,说完不等我有反应自己便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没个正经的,说吧,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我没好气地说。
萧然轻咳了一声:“也没什么事,就是好几天没联系了,问候一下。”
“好吧,我们都很好,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
听我这么一说,萧然忙说道:“别啊,我还想问问那个案子怎么样了呢!”
我笑了,这才是他打电话给我的真正原因吧?我把这几天的情况和他大致说了一下,当他听到我们已经和师院计算机系那边进行了合作时他说道:“要是真能够抓到那个‘捕猎者’就太好了,这个案子涉及到了高科技,确实需要有强大的外援。对了,那个宁海涛什么时候来啊,我很想和他见见,有一些技术上的问题想要咨询下他。”
我皱起了眉头:“你小子能够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问人家啊?”
“咳咳,我正准备以这个案子为蓝本进行创作,希望能够给世人一个警醒。”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他捕捉社会现象的敏锐力的,这也正是他的小说之所以畅销的原因。
他的小说并不是什么才子佳人那样的无病呻吟,虽说写的是罪案的推理,可是却又紧贴着生活,而且都是一些及时的社会现象,符合当下人的普遍猎奇心理。
而且他不仅仅写现象,对于本质的把握也很到位,这才是我欣赏的地方。
如果他真能够把他说的这部书写好,我想对于整个社会来关注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成长而言应该还是有益的。
“我听小吴说他可能明天会到,他来了我给你电话。”
听我这么说,萧然掩饰不住兴奋:“好,那一言为定。”
接着我问了一下欢欢的情况,他说欢欢很是乖巧,他和邱萍都很喜欢她。
他又问我,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带欢欢去看韦帮玲了,我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呢。
我说道:“这段时间确实忙了一点,等忙过了我们再带欢欢去吧。”
萧然笑道:“得,你们这个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有个结果呢,这样吧,反正这些天我也没有什么事,我就和邱萍带欢欢去一趟吧。”
韦帮玲也是认识萧然的,我便答应了。我知道一定是欢欢在萧然面前表露出了想去看她妈妈的想法,不然萧然也不会有此一问。
挂了萧然的电话之后我又和梁诗韵聊了一阵才去休息。
这晚我做了个梦,竟然梦到了沈教授,而梦里的沈教授让我感觉很是陌生,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很是诡异的笑容,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在我看来如无底的古井一般的深邃,无法看透。
我梦到他把我领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嘴里和我说着什么,只是我听得并不真切,他的声音也不大,我就凑了过去,却不料他突然大喝一声,双手用力把我给推下了悬崖。
我是被这梦给惊醒的,连梁诗韵也被我的动静吓了一跳,看着我一头的汗水,她轻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