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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容靖被抓进看守所之后,容司夫妇就没睡过几天好觉,好不容易觉得这种苦闷要熬过去了……
迎接他们的竟是儿子的一意孤行。
接下来几日,容司夫妇更是夜不能寐。
殷氏集团针对容氏集团的收购行动正如火如荼的进行,整个容氏董事会已经乱成了一团。
容司顿时便成了众矢之的。
收购战打响的第七天,容氏集团的内部董事会会议上。
陈澜参与了会议,作为殷氏集团以及殷时修个人的代理人。
容靖手上百分之三十六的股权以低价转让给了殷时修的消息再也不是容司一个人能够隐瞒住的事情了。
原本已如热锅上的蚂蚁,现在更是一桶桶冰水直浇下来。
容氏集团董事会会议在众人的愤怒和斥责中不欢而散。
陈澜就坐在较偏的座席上,看着坐在最上位的容司露出一脸疲态。
会议结束,与会人员都散了开来,偌大一间会议室也就剩下零星几人,陈澜身边的助理将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完毕。
陈澜起身,
“容老先生,殷氏与容氏的“并购”协议,还请您回头仔细看看,如有异议,我们可以再谈,我代表殷氏集团诚挚的向容老表达我们的敬意。”
整理整理西装,陈澜说话礼貌,微微弯腰。
容司的眼睛向下盯着自己面前的所谓“并购”协议,再一听陈澜这虚情假意的敬意……
猛地站起,拿起桌上的文件,二话不说就冲陈澜扔了过来,一张张写清楚的协议文件飘散落下。
“殷时修的心也太大了!想把整个容氏吃的骨头都不剩!你回去问问他,毛都没长齐就想学别人气吞河山?容氏就这么好消化!哼!”
容司涨红着一张脸,冲着陈澜大声呵道。
说完便急步走出了会议室。
陈澜站原地眨了眨眼,回头和身边的助理相视,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还好我站的远,这容老也太固执了些。”
“可不是么……”
一旁的助理也跟着呵呵笑。
“话说陈总,这地上的文件要不要捡起来?”
“不用了,只是回去之后告诉商务部和秘书处的人,若是容氏再来找我们要协议文件,不要给。”
陈澜眸子一冷,扫了一眼地上打印着密密麻麻文字的协议,和身边的助理一同离开了容氏。
回到殷氏,陈澜就立即把情况上报给了殷时修。
苏小萌坐在总裁椅子上,殷时修就躺在一旁的疗养按摩椅上。
大部分的公事都是苏小萌在处理,只有遇到一些棘手的,难以定夺的才会不予吝啬的给殷时修看看,解解他的馋。
这夫妻两的工作模式若是说出去,估计能笑倒一大片。
陈澜把情况这么一说,殷时修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小萌就道,
“这么不把咱们递出去的善意当一回事?成,回头他就是想要也别给了。”
陈澜轻笑,
“夫人,我已经让小王吩咐下去了。”
苏小萌忙抬眼,冲陈澜眨了个眼,手指指了指他,笑道,
“有默契。”
一旁的殷时修扶额……
看起来这苏小萌和陈澜还真是臭味相投,都还幼稚着呢。
“他现在扔出去的时候有多嚣张,回头再去伏腰捡起来时就有多憋屈!”
“我说陈澜,你不会不知道这容司不肯配合,其实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吧?”
“我没觉得不好啊。”
“……”
“恩,我也没觉得不好。”
苏小萌认真点头,而后又和陈澜对视了一下,一副“咱们自个儿懂”的样子。
殷时修眉头微微拢着,想了一圈,貌似找到了一个他们心意相通的点了。
看来,哪怕是有点劳民伤财,苏小萌和陈澜也不希望,因为容靖的主动投降就这么好心的放过容氏。
眼下容司不肯配合,正好给了他们一个理由,打爆容氏。
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先礼后兵。
至于容氏呢?给脸不要脸,最后也就是只能找打了。
容司若是不肯配合,收购会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也会消磨掉不小数目的资金。
虽说消耗不少,但仍在殷氏能承受的范围。
这是殷时修的预估。
也是容司心知肚明的事,但哪怕就是能多消耗殷氏一厘钱,他都要坚守下去。
容氏的股东一个个的缴械投降,不想再跟着容司继续固步自封下去。
尤其是在经济新政策颁布之后,新任市长在上任之时,联系社会发展以及社会经济格局的变化提出的新经济政策,在上任三个月后颁布上台。
十一月一日,随着新经济政策的颁布,容氏所涉及的市重点政+府项目建设权全部被撤。
容氏也在这一天结束了过去的辉煌。
殷时修凭借百分之五十一的容氏集团股份占有,成为容氏最大股东。
也正是第一天,殷时修亲自莅临了容氏集团,在新容氏股东大会上,以最高股权拥有人成为容氏新一任董事长。
改容氏为“靖志”。
借容靖,靖字之名,又借以典故“既防溢而靖志兮,迨我暇以翱翔”。
寓意,新容氏不可太过安稳,也不可过于自大,企业基础要稳,要扎实,无论遇到什么风浪,都要沉着以对,心平气和。
终有“靖志”再翱翔的时候,届时,抓住即可。
调任殷氏的一位副总到容氏任职总经理职务,重聘邓炜为容氏副总,协助新任总经理。
董事会会议上,与会董事大多还是容氏原有的集团董事成员。
只是原先极有话语权的董事成员,在殷时修跟前,都敬重的保持缄默。
容司依旧持股,只是股份占有量着实不多。
殷时修主持的第一次的董事会,容司便缺席,以身体有恙为借口。
会议结束时,殷时修让一个容氏老股东代表“靖志”新董事会去看望一下容老先生,顺便把会议上的主要内容转告给容司。
身体有恙并不假,只是多半是心理原因导致。
容司就坐在自己院落的摇椅上。
这一转眼,北京就骤然冷了起来。
容司穿的不算厚实,坐在摇椅上,苍老的手指冻的泛青。
双手随意的搭在腿上,身体靠在椅子上,轻轻地晃着,拄着的拐杖就斜靠在摇椅边……
面前的大树上挂着个鸟笼,里头养着一只金刚鹦鹉,黄绿相间的羽毛霎时漂亮。
老人的垂暮目光落在这只不断动着脑袋的金刚鹦鹉身上。
头歪来歪去,像是对他有无数的好奇和疑问。
容老夫人看着丈夫呆呆的坐在院落里,透露出老态的目光夹着浓浓的哀愁和无奈。
她手上搭着一件呢外套,走到容司身后,把衣服给他披上,
“外头这么冷,也是一把老骨头了,不怕冻着?”
容老夫人抿着唇,问道。
“是谁来了?”
容司听到门口传来了汽车声。
容老夫人回道,“老汪。”
“是他啊……怎么?开完了董事会,给殷家那小子过来做说客?”
“……”
容老夫人听出丈夫话里隐隐的愤怒和痛苦。
“不见,让他滚,以后我们家不欢迎他!”
“……老容,这样一味的躲着真的好么?”
“我躲谁了!他殷时修那么有能耐!又何必在意我这么个糟老头子参不参加董事会?那小子从我手里把容氏偷走,现在又是一副容氏主人的姿态,还要我给他打工?”
容司这么两句话一说,心里的怒气就不自觉的窜上了头顶!
当即嗓门就大了起来,这一激动,凉气入口,又是被呛着猛咳了几声。
听得容老夫人是一阵心疼,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这就去赶人走。”
容司闭上眼,靠在摇椅上。
门口传来妻子和汪董事的推诿,几番来回后,容司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知道“说客”已经走了。
没一会儿,容老夫人端了杯热茶过来,坐在摇椅边上的小藤椅上,把茶递到丈夫冰凉沁骨的手里,她握了握丈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