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羞赧不已,他以为男人没有听见,咬了咬嘴唇,红着脸再次凑过去,声音像小猫挠痒痒似的:
“……老公,我好想你,你多亲亲我呀。”
夜还很长,浴缸里的水渐渐偏温,储西烬怕他着凉索性把人捞起来裹着浴巾,然后直接扛在肩上。
一向成熟理智的男人,在小爱人面前化身为凶猛雄狮,在此刻多了几分不羁与性感。
后半夜贺年把脸埋在整头里,可怜地呜呜哭着。
许是知道先生待不了多久,这一觉贺年睡得并不踏实,嘴里嗯着两个含糊不清的音节,睡着后的小脸格外红润。
储西烬支着胳膊侧躺着,他伸手把人往怀里揽了揽,指尖落在微微肿起的唇瓣,俯身上去温柔地亲了下。
年宝,晚安。
第二天早上贺年是被手机吵醒的,窗外大亮,冬天天亮的晚,只看天色就知道已经不早了,他迷迷糊糊接起电话,是贺明兰打来的。
接完电话贺年脸色微变,他顾不上腰身酸痛感,急急忙忙起来穿衣服,储西烬从浴室出来见他一脸急迫,问道:
“怎么了?”
具体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贺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皱着小脸:
“先生,我,我得马上回去一趟。”
储西烬跟着皱眉:“你先别着急,我跟你一起去。”
隔壁邻居一家三口,男的叫王智杰,是靠开大卡车给人拉货卸车赚钱的,女人叫刘艳,没有固定工作,平时在厂里打零工,还要照顾五岁大的儿子。
早上王智杰接了最后一单生意,大过年的给钱都找不到人卸货,只能喊老婆刘艳帮忙,屋里头还有个孩子要照看,刘艳出门前找到贺明兰,说了一通好话,邻里邻外当帮个忙,两口子中午就能回来。
两家都认识十几年了,贺明兰也没有推脱,那小男孩被惯的调皮捣蛋,趁父母不在家翻箱倒柜,把刘艳的的玉镯子摔碎了。
贺明兰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吃完饭刘艳两口子回来,突然找上门,说陪嫁的镯子被摔碎了,明里暗里都是让贺家赔钱,张口就要八万。
帮忙还帮出了祸,贺明兰压根就没看见过镯子,那刘艳咄咄逼人,喊的街坊邻居都出来看,开始说不赔钱就在贺家门口坐着,贺岑是老师有些威望,出来讲道理,王智杰一个粗人被问的哑口无言。
证据,赔钱还要什么证据?
刘艳回家发现镯子被摔碎后,马上问儿子小刚是怎么回事,还没咋呢小刚就先哭了起来,刘艳当时就打定主意,嘱咐儿子到时候不管问啥摇头就行。
他们这小地方又没有监控,好赖全凭一张嘴厉不厉害,王智杰不知道实情,他只知道妻子的那套陪嫁值钱,以后是要卖了给儿子小刚娶媳妇的。
街坊邻居都出来劝和,说什么都是老熟人,没必要闹僵了,不行就折中赔个三四万大家过个好年。
说得轻松,四万也不是个小数目,贺明兰哪里肯,她压根没见过镯子!
这么一来二去的,刘艳大喊大叫胡搅蛮缠,她抓着贺明兰的胳膊不放,街坊围上去劝架,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贺岑被王智杰打倒在地。
两家人直接进了警察局。
路上贺年攥着手机,坐立不安,尤其是听见父亲被王智杰打了,他太清楚父母老好人脾气,担心贺明兰会吃亏。
红绿灯口,储西烬腾出一只手握住贺年的手,温声道:
“放心,有我在。”
贺年点点头,眼眶再次酸胀起来。
他从前渴望长大为父母遮风挡雨,却也渴望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让他可以依靠。
现在,他找到了。
路程不算远,二十来分钟就到了警察局,刚下车就听见刘艳尖锐的声音,像是在争吵。
贺年急匆匆往里走,没注意脚步被绊了下,储西烬把人扶稳,掌心微微用力示意他放心。
“警察同志,不是我摔的,我都没见过镯子……”贺明兰着急的解释。
刘艳脸色一变:“你这是说小刚撒谎了?!他一个孩子懂什么撒谎,不信你让警察同志问!”
刘小刚被母亲吓的哭闹不止。
警察头疼的坐在旁边,隐隐不耐烦,两边各执一词,刘艳咬死要让贺家赔钱,贺明兰坚持没碰过镯子。
“都别吵了。”警察一拍桌子:“我们依法办案,这事儿双方都有责任,刘艳你说这镯子值多少钱,损失的钱各自承担一半!”
一听警察说这话,刘艳神情得意,不提八万的事情,马上改口:
“警察同志,我这镯子家里传下来的,一整套呢,现在打碎镯子别的也就不值钱了,我这一套最少二十万,不说多了,让他们赔十万就行。”
眼看这事儿没有转圜的余地,贺明兰站在丈夫身旁低头抹眼泪,贺岑沉默着,最后说:
“那也不能空口喊价,我们是外行,也不懂这玉器值不值这个价。”
“不能这么判!”
贺年推开调解室的大门,在此之前他已经冷静下来思考过了,他大步过去拉着贺明兰的手,直直盯着警察说:
“这根本就不是调解,分明是你们工作懈怠,必须将镯子送去鉴定,看看上边到底有没有我妈妈的指纹,否则不可能赔钱。”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本来就是周末值班,闹这么个事儿,压根就没想出多大力气就解决,突然被这么个毛头小子指责,顿时黑脸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