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怕学习进度跟不上吧,毕竟白夏生化课这么突出,落下了挺可惜的。那咱们也走吧。”
听到这话,姚萍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白夏的课桌,又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一周做的随堂笔记,唇线紧抿。
原以为张教授喊她出来,是想检查她有没有认真看他给的书。没想到一路却被带到了他家的后院儿。
首长们住的院子虽然还不到家属院的十分之一,但是因为住的人少,就那么几户,所以平摊下来,到每家头上就很宽敞了。先前请假的时候白夏也来过,瞧着张教授家的客厅没有赵师长家的宽敞,没想到穿过客厅的后院,才大有玄机。
敞亮的后院几乎是住房面积加前院的两倍了,稀罕的是院子中还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花房,不过里面种的不是什么稀罕的名贵花草,全都是蔬菜!
“怎么样?我这蔬菜大棚不错吧?瞧见没,这里头按了水泵,还有个下面能烧炭火的热气管,不仅能控制温度还能调节湿度呢!”
看着小丫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张教授得意极了,站在外面就开始显摆起自己花大精力搞的配置,水泵的管子跟热气管顺着花房绕了好几圈,隔着透明的玻璃瞧得清清楚楚。
“您这哪是蔬菜大棚啊,完全就是豪华大宅院呐。”
白夏稀罕地摸了摸擦得干净铮亮的玻璃墙壁,触手暖洋洋的。
山北冬天漫长又寒冷,能保暖的蔬菜大棚是个好东西,但是因为造价问题还不能普及,基本都是大型的粮食基地在用。一般的村里跟老百姓私人的自留地,根本见不到这玩意,更别说张教授直接上了顶配的玻璃温室,通光蓄热性也比塑料薄膜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那是的,我这种的可都是全国最......”
对于白夏毫不吝啬的夸赞,张教授很受用,抚着山羊胡刚想吹嘘一下自己种的菜,笑容就突然僵在了脸上。
也瞬间想起找这丫头过来,可不是为了显摆他的蔬菜大棚的。
起码不能光显摆。
“咳咳咳,我是想问啊,上次拿给我的菜你说是你自己种的?”
张教授尴尬地收回了摸胡须的手,从裤腰摸出钥匙串,边说边领着白夏往里走。
打开带锁的木门,里面还有一层布帘,穿过厚重的布帘,才能完整的瞧见张教授的宝贝菜地。长方形的菜地规规矩矩的被划分成了十六小块,每一小块地是一种蔬菜,每一种蔬菜又各有三四个品种,都插着写了名称的小牌子,像试验田一样。
听他这么问,跟在后面的白夏心口一紧:
“对,是我自己种的,是不好吃还是...?”
该不会吃坏肚子要找她算账吧?
张教授转过头,看向白夏的视线无比炽热,直叫人心里发毛。
好吃!岂止是好吃!品相口感简直堪称完美!
“好!好极了,你这菜种是哪里买的?还有没有?可不可以拿点给老师来做做研究?”
向来古板话不多的张教授,此时温柔极了,但或许是鲜少用这种语气说话,显得异常别扭。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去砸得白夏有点懵,这不都是部队发的嘛,她家厨房橱柜下面还有好几大包呢。
“丫头你来跟我看看!”
没等她回话,急性子的老头干脆拉过白夏的胳膊,将她带到最里侧的一块菜地前站定。
眼前的是一片涨势不错的菠菜,叶脉清晰颜色碧绿,很新鲜,其中右上角那几株格外明显,不仅比周围的看着更加翠绿精神,就连个头都更大一些。
瞧着有些熟悉,白夏脑海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老爷子这是把她一周前拿给他吃的菜,又有重新重回了土里?
像是在回答白夏的疑惑,就听张教授遗憾地叹息:
“可惜大白菜你拿给我的时候把根给割了,不然我还能把它也种回去!”
谁家割大白菜连根拔的啊!
“老师,我用的菜籽就是军区发的,不是什么特殊的品种。”
“不可能!”
白夏说得认真,可张教授却不信,军区发得菜种品相怎么样他再清楚不过了。哼,这小丫头还跟他藏着掖着呢。
见老爷子眯着眼都开始质疑她的坦诚,争做三好学生的白夏无奈摊手。
“真的,不信我带您回去瞧瞧。”
话一出口,张教授好似早就在那等着了,立马双手背后胡子一扬:“带路!”
等白夏把装着菜籽的陶罐从橱柜下端出来,张教授这才死心,干的干瘪的瘪,这品相的确是军区发的,没错了。
又开始往另一个方向猜测:
“那难道是你育种的方法特殊?你怎么育的跟我说说。”
这下倒给白夏难住了,她怎么育的?
总不能说,她就是在育苗的水里洗了两下手吧!
硬着头皮,在张教授热切的关注下,白夏只能活学活用,现场表演了个花式洗手——结合课堂上学到的育种方法照着演示了一遍。
张教授神情专注,待她一套动作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步骤是没什么问题,跟他教的都一样,但就是一模一样才有问题啊!这品相一般的菜籽都能种出这么好的菜,那他用一样的育种方法种更好的种子,怎么长出来的菜却没有这小丫头菜地的好?
说出去他老脸还要不要了。
秉着一定要找出原因的科研精神,张教授将白夏才开始培育的种子带了一半回去,甚至还装了一小捧没有培育过的‘劣质’菜种,留下的另一半让她接着按照先头那样种。
再加上自己精心挑选的优质菜种作为对照组,张教授坚信总能查出原因的。
临了,老爷子还从白夏的菜地里每样各挖了两株菜苗。
“老师要不在我这吃了饭再走吧?”
瞧着又哼哧哼哧开始挖土的张教授,白夏都看傻了眼。
“不吃不吃,我从不在外人家吃饭,行了我走了,别送别送!”
左手挎着一筐菜,右手拎着一桶土,精神气十足的张教授,又风风火火的返回了自家院子。
白夏:......
*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张教授都定时定点的来白夏家查看她的菜地。
随行还带了一个工具箱,光是用来采集样本的玻璃瓶都占了一大半空间,跟当初在军区后山孔长墨来带的工具箱大同小异,再次见到这些东西,白夏不再像当初那般两眼一抓瞎,不仅都叫得出名字,也知道每样工具的用途。
前几天育种的菜籽已经开始发芽,白夏瞧了眼差不多了,就端起瓷盆走进后院菜地。
张教授还在蹲在豆角跟前研究,白夏穿过他身边也没打扰,径直往角落里走。随手拾起地上的木棍,顺着墙根划出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空地,端着瓷盆就往下撒种子,等到时候长出菜苗再分株种进大菜地。
却在撒到一半时,猛然被在身后窜出来的张教授打断。
“哎哎哎!你就这么拿着盆一股脑地往下倒啊?”
突如其然地一声吼,惊得白夏差点没连盆都一起扔喽。
老爷子手上的放大镜还没来得及放下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快步上前夺过白夏手里的瓷盆。望着地上胡乱堆撒在一起的菜种,心疼地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将其分散均匀。
先前他从白夏这里带回去的两种菜籽,分别取了十几粒放在显微镜下观察。被这丫头育种过的菜籽果然不一样,虽然外表看起来跟其他的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显微镜下呈现的细胞却格外饱满充盈,缓慢且有规律流动的细胞液,好像跟活的一样。
虽然还没查明是什么原因,但张教授也知道这种子的确稀罕。这不余光瞧见白夏这么粗暴的手段,可不是心疼的不行。
“去,你到旁边玩去。”
吹胡子瞪眼的张教授,不客气的将白夏赶走,开始亲自撒种,一次两三粒,一下一个坑,码放的跟围棋一样规整,密密麻麻铺满了这一小块菜地,几乎每一颗种子都能挨着下面的土壤,争取做到养料均衡。
此时被赶到一边的白夏,表示无法理解。
她的确是按照自己先前的种法在种啊!不管是分成一颗颗,还是一团团,反正种子会自己吸取养料,每一颗都会长好的呀。
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白夏乐得清闲,顺手瞧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得,已经下午四点了,该忙活起晚饭了。
夕阳西斜,赤色的晚霞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暖红,橙黄色的夕阳从玻璃窗探进来,懒懒地倚在白夏的身上,围着草绿色围裙的女人毫无所觉,依旧在厨房里忙碌,白皙的面颊好像被镀了一层光,认真低垂的卷翘长睫,也泛着温柔的暖意。
背着包一下车就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裴延城,推开前院大门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小女人红唇微动,柔美的手腕时不时抬高摆动两下,腰肢柔韧无骨,看她那模样似是在唱着小曲儿,丝毫没有察觉院门处的他。
裴延城心口振动,突然能明白,当初张从发为什么时不时的嘴上抱怨自家媳妇,却依旧在下值结束后第一个赶回家。
想必就是为了不错过这一幕。
如今也有人在等他归家了。
裴延城内心热络极了,长腿两三步就跨进了玄关。
大门推开的吱吖声终于引起了白夏的注意,正疑惑地走出来,迎面就被扔下背包匆匆跑进来的裴延城抱个正着。
两人在厨房门口相遇。
身形窈窕的女人被他用力抱起,双手刚覆上白夏的大腿,默契十足的小女人就立刻将双腿|缠上了裴延城的腰肢,纤细的双臂紧紧搂上他肩颈。被这么抱在胸前的白夏,此时比裴延城还高了。
男人抱着她往厨房内走,以防她的小脑袋撞到厨房的门栏。
“你回来了……”
漂亮的小脸扬起的笑容无比明媚,桃花眼中的惊喜让裴延城难掩唇边的笑意,没等她将话说完,就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确回来了,粗旷的气息霎时就袭上了白夏的红唇。
唇瓣冰凉,动作却格外炙热,横冲直撞的像头饿急的狼,霸道的抢夺起白夏的呼吸,饱满的的红唇被他碾磨吮|吸,衬着莹白的肌肤都染上了一抹粉色。
裴延城亲得有些忘我,就着跨抱的姿势,一路走到了厨房的案台前,白夏挺翘的肉|臀被抵在冰冷的瓷砖上,粗粝的大掌覆在她后背游移。
白夏被他压得不住的往后仰,柔韧的纤细腰肢好像要从中折断一样。
“咳咳咳......”
拎着工具箱穿着马褂胶鞋的张教授,正准备来向白夏告别,刚走进客厅就瞧见这一幕,一张老脸尴尬的不行。
咳了两声见他们还在忘我的亲来亲去,张教授简直要看不下去了。
将手里拎着的工具箱用力地搁在桌子上。
因为裴延城亲吻的姿势越压越低,整个人就像只树懒吊挂在他身上的白夏,本就因怕摔在案板上有些提心吊胆,这下被铁皮箱与木桌碰撞发出的响动一吓,条件反射地就去推拒身前的人,慌忙中唇齿也不自觉用了几分力道。
就听裴延城嘶得一声,直起身哀怨地看向白夏。
淡色的下唇溢出几点鲜血,是被白夏尖锐的虎牙刮破了。
“痛不痛啊?你压得我腰都要折了......”
见他被自己弄伤,白夏有些心虚,却还是不忘反告一状。
果然这话一出,裴延城就立刻紧张起来。
“扭到了?你别乱动让我看看。”
边说就边抱着白夏往客厅沙发走,作势要给她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