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再添一难
何浩然有些佩服李水音，他们连夜审完案。第二天一早，发现只有穿好衣服的舒小红在旁边，李水音已经不见了。
“水音妹约了很多姐妹，准备将昨天我们审案之事告诉大家。”
他去上班不提，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中，数十个贵妇美女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小吃也顾不得，只有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根本没用刑，那个奸细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果然如相公所言，朱泚想将手里那些无用的银票，换我们的真金实银。他是第一批，以后还有些要混进来。”
说到这里李水音一脸开心，她们又有事情做了。昨天在回来的路上就和两个姐妹商量好，暂时不做其它事，投入全部精力负责去银监司查案。
她的声音消失，让全身紧张的众女十分揪心，一个比她还小好几岁的美少女问：
“水音姐姐，郑敬三人呢？他们是不是朱泚派来的奸细？”
“他们三人不是，”马冰想到那三人又好笑又觉得可怜：
“那三人最后我们审问清楚，他们手中的金票的确没兑换过。可陈学易失败，他们怕朱泚怪罪，不但不敢兑换，连回去也不敢。只好暂时住在洛阳，派人通知家人来这里。”
一个完美的故事说完，一些人全身放松，边吃东西边议论。严氏叹声说：
“好狡猾的反贼，这下麻烦大了。朱泚手中的真票一定不少，要是派一大堆人来，我们能查到多少？”
在议论的人全都闭嘴，她们能想到，那么多的金银票，就算兑换一半，也是个巨大的损失。只有李水音和马冰不担心，李水音说：
“所以才将大家招集到这里来，以后我们负责去银监司查案。我们想过，他们冒着危险来洛阳，兑换不可能只有几百千把两。只要是上千两的银票，我们都要审问。下面我教教大家如何审案，及人员安排问题。”
“姑姑别忙，我找些纸笔来。”
一大群女人乖得像一个个小学生，何浩然虽富裕，府里哪会有数十套笔墨。大家决定暂时由几个写字快的人，记下李水音千金难求的经验之言。
最后悔的是一些开小差的女亲卫，东西倒是买了大堆，等她们赶到银监司时，案子已经审得差不多了。那二十五个女亲卫，并不是个个都只想当将军，比如昨天在场的劳燕，她就对审案很有兴趣。
李水音说得正起劲，几个侍卫带着一个年青人闯进来，差点被一些脾气暴躁的女人轰了出去。
“三位夫人，长安那边派人来，说有紧急情况。”
最后几个字将李水音那点怒气打消，她以为又有什么好事。有些为难，看了眼堂上众女，严氏很体贴人，对她说：
“你们出去说吧！我们在这里将你的话整理一下。”
舒小红没跟去，在这里陪客。李水音和马冰将来人带到偏厅，对方掏出一颗蜡丸：
“两位夫人，小人是在长安负责打探情况之人。听晋县侯说，朱泚已经和李怀光结盟。李怀光的四万大军，正准备分批朝长安赶来。”
……
李水音坐在何浩然旁边，这次没有舒小红和马冰，两人带着众女闯到银监司。经她们这么一闹，开始来围观的人非常多，后来人越来越少，没多少人有勇气敢来兑换银票了。
李水音此时坐在军中主营内，连现在不爱管事的李响也在，大半在洛阳的高层官员在这里。大家眉头紧锁，就连李水音也仿佛将昨天的事忘了，带着一脸忧心。
“李怀光这个贼子，我就知道他要叛变。朝廷那些大臣是吃白饭的吗？怎么不先将他的兵权夺了？”李响气得老脸涨红，一口气说完不断咳嗽，他的两个儿子在后面赶忙帮他顺气。
怪朝廷的并不多，这些年李怀光没有一点要造反的意思。连他们在最危及、且不看好河北的局势时李怀光都没有造反，死死在朔方镇守。李皋和李怀光是老友，他心里存疑：
“浩然，这事有没有可能是对方的离间计？”
何浩然对陶林很有信心，如此大的事，要是没有得到证实就说出来，怕以后收复长安后，陶林又会被踢成普通太医。
“我那边的人绝对不会说假，事情太大了，他们会再三证实后才送信来。”
他不好评价李怀光，李皋叹声说：
“我认识的李怀光，忠勇不比常人少，惟脾气有些暴燥。身边的茹山虽没他对大唐那么忠，是位很不错的智者。按道理说就算李怀光一时被奸人所骗，茹山也不可能让他做这种傻事？他究竟是为什么？”
缓过气来的李响白了李皋一眼：“你认识到的李怀光那是在十几年前，人心是会变的。难怪朱泚要拿那些没用的银票，来洛阳换我们的金银。李怀光不知在他那里得到多少好处，那些金银怕是给李怀光换的。”
老将严震说了句有用的话：“事已成定局，我们就不要争那些无用的了。朱泚的意图很明显，想先来对付我们。我们那些俘虏还有十几天就能押到，现在看来，朱滔一定会拖延，等李怀光的人到来。”
严震不愧是员名将，许多将领点头附合，李侹忧心忡忡说：
“四万大军到来，对方不算洛阳的兵马，兵力已超十万。在交换人质时，恐怕他们会玩什么奸计。”
“他们真是要耍什么手段就好了，”严震看着何浩然，毫不掩饰自己的仰慕：
“论计，无人能算得过洛阳郡王。只怕他们会以双头岭那次为前车之鉴，要是有那么多的兵马死守，潼关洛阳，我们这点兵力想攻破非常困难，洛阳郡王有什么妙计说来听听。”
何浩然带着一丝苦笑，朝看他的众人回敬一眼，还未开口，旁边的李水音想到一个主意：
“相公，不如我们趁他们兵马未至，先行攻取潼关。一旦将潼关攻下，李怀光来了又如何？”
一些人惊讶看着李水音，她这个主意并不是拙计，李响首先赞同：
“水音这主意不错，人质什么时候都可以换。就算我们攻下潼关，只要不攻长安，对方绝对不会伤害人质的，到时候再和他们换就是。说不定到那个时候，我们又能多出不少人质。要是将朱滔抓住，能换回更多的人。”
何浩然看着手中的纸条，上面说李怀光正在整顿军队，在一个多月就能赶到。要是现在攻潼关，对方的援军只有洛阳那两万多人马。一个月的时间，他有信心能攻下潼关。
可那样只能由人命去填，洛阳的六万几千人，不知要死上多少。他的那些部下，也不知将会有多少消失。他不敢下这样的决定，闭着双眼沉思起来。
知道他在想计，大家都没有出声打扰，可惜让许多人失望了，他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
“一个月的时间不短，大家都回去想想。”
……
一座平坦的大花园中间，有一块三十几个平方的空地。四周花树虽多，凋落得深黄的树叶也没多少，看起来十分萧条。
何浩然半躺在一张如床的躺椅上，高枕着脑袋，看着眼前的萧瑟。怀里的李水音难得清静一会，突然将脑袋扬起来：
“相公，我们可以派些人混进潼关，只要两三千就成了。让他们将炸药全带上，到时我们攻关，他们在里面里应外合，潼关并不难破。”
他笑了笑，一抱将对方抱到够得着的地方，在玉脸上狠狠亲了一通。
“就算能混进去，我们最多还在三个时辰远的地方，他们就能打探到。那时他们将关门封锁，里面的闲杂人等全部会被追出去。我们派出去的那点人在这面还好，要是在那一面，不但于事无补，还容易被对方发现。”
“那你说怎么办？”李水音实在没法了，想出的好多计策，被何浩然一一推翻。还算不笨，知道何浩然担心的是什么：
“许老都说过，慈不带兵、义不养财，任何大战都会死人的。那些死去的兄弟，我们好好对待他们的家人就是。早些将反贼消灭，死的人会更少。”
何浩然长长叹了声，这些道理他自然懂。他每次打的战看似简单，背后不知花了多少心思。真要不计人员伤亡，他根本不用如此浪费时间。
“我想到一个计划，可以一下子解决很多麻烦，只是有些冒险。”
李水音一听大喜，将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捉住：
“能解决很多麻烦，当然得冒险，完全值得。是什么计划，相公说来听听。”
“隔山打牛，”何浩然刚说出，脸颊被李水音两手掐住：
“说清楚。”
“相公，水音妹妹，你们在商量什么？”李水音没能立即得到答案，去银监司审案的舒小红众人回来了。没过多久，何浩然被刑讯逼供，在三个老婆面前说出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