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最后的拒绝
夜幕下的城市灯疏光暗，犹如有星无月的天空，让巡逻的士兵也感到寂寞降临。在光秃秃的大街上，突然从一侧小巷窜出一道人影。
“站住。”
走在巡逻队前方之人，是个壮实的中年男子，他眼尖，大吼一声将窜出的人吓了大跳。对方没听他的话，直直朝他们走去。
还未靠近，十一个巡逻队迅速朝来人跑去，很快将他包围住。
十一把武器，在夜色中有些反光。带队的中年男子拿着一把木杆枪，枪尖快碰到他的胸前才停住。
“走、跟我去府衙，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不怪人家这样对他，他身穿黑衣黑裤、黑巾蒙脸，连头上也裹着一张黑布，整个人贼味十足。
朝包围着他的众士兵看了一眼，全是些没印象的老面孔，一个个全是上了年纪之人。想了一下说：
“各位兄弟莫慌，我是在暗中监视魏博使者的密探，那边有些情况，正要去刺史府向二夫人汇报。”
来人是何浩然，为了小心起见，李雪韵这边没敢去与他联系。几个月不见，并且带了个女人回来，怎么也要去哄哄几个老婆。
带头的什长很负责，没像傻瓜似的相信他：
“你是密探？有何证据？将面巾取了我看看。”
有点头痛，他哪敢取下面巾，现在这面孔还是蓝道人。知道魏博方面有人混入卫州城，对新兵还好些，新兵的选取很严格。像这些打酱油的老兵，他根本不相信。
“你傻啊？什么是密探？密探就是秘密进行打探的人。要是我显出真面目，被你们传出去了谁负得起责？”
被他这番忽悠，什长想了想没再要求看他。
“那你说怎么办？我可告诉你，不能证明你是密探，今夜你必须跟我回军营接受检查。”
“我有重要之事要禀报，要是时间耽搁，你们全都得问罪。”威胁完后他将口气略软：
“我要真是坏人，一个人去刺史自投罗网吗？这样吧！你们将我带去刺史府，那里的侍卫长严达开自能证明我的身份。”
……
李雪韵三人没有睡觉，围坐在一张桌前，充满同情地关注着云梦。一直都是云梦在说话，她们很少插嘴。含着眼泪将何浩然如何对她说完，曲盈盈拍了拍她的手。
“其实相公人很好，就是偶尔有些霸气，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不听他的话。我也是差点犯了这个错误，还好有嫂嫂提醒，没闹什么不愉快的事。云梦妹妹你只要顺从他，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云梦听得一呆，看了眼李雪韵两人，发现她们都在点头附合。好像何浩然做那些事天经地义，活该她被对方欺负。
“他就是个无赖、好色之徒、心眼狭小的小人。”三个封号一口气说完，她有些接不上气。深深吸了口正要继续表扬何浩然，楼上小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穿黑衣的无赖走进来。
“相公，”曲盈盈激动站起，李雪韵舒小红赶忙跑过去扶住。慢了一步的何浩然赶忙来到她们身边，四人搂成一团。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冒险了好不好。”
何浩然也不管云梦在旁，搂着三人亲了好一会。将曲盈盈小心翼翼扶到椅子上，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微微拱起的肚子：
“好，我答应你们，以后不会这样冒险了。这次的事实在没法，不得不去冒一次险。”
见三女一点怪罪他的意思都没有，心里松了大口气。左手搂着曲盈盈，右手搂着李雪韵，舒小红坐在他腿上。
这种场面看得云梦又羞又惊，她实在搞不懂，三女怎么会当着她的面这样亲热何浩然。就算是自己的相公，要是她一定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做。
不想再看下去，她转身正要离开，被李雪韵叫住：
“云梦妹妹别走，既然娘娘已经将你许配给相公，你就是我们的姐妹。别再使气了，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前我还有些排斥，现在想明白了，什么都没相公重要，只要相公平安，其它都是小事。”
何浩然大为感动，又在三人脸上亲了亲。见云梦一点不自觉，还在那里如木头人似的站着，将三人放开，走到她身边：
“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要是你愿意，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
有些话虽没说，知道这是何浩然让她做出选择。她想了好一会，想到何浩然让她保密的话，想到对方的几个老婆，想到这种完全无法接受的生活方式，决然地说：
“母后对我恩重如山，我宁可终生不嫁，也要相伴在她身边。”
何浩然将起身的三个老婆打住，轻轻叹声：
“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放心，从现在起，我们的婚事取消。你好好休息，待将母后救出，我会平安护送你们去京城。”
……
田仁涛和几个将领来到何浩然房间，见他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颇有同感：
“军师昨夜也没睡好啊？我也一样，想了一个晚上。军师，要是她们今天继续装傻怎么办？”
他现在何止是睡眠不足，昨天云梦出来后，抱着三个老婆幸福了一个晚上。要不是舒小红催他起来办正事，现在可能还在家里。
强着精神深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前方的侍卫，轻声说：
“应该不可能，她们昨天不过是缓兵之计。才知道睿真皇后在我们那里，心里根本没什么计划。今日她们不敢再拖延，要是被皇上知道，就算他们以后能换回睿真皇后，也会多出一些麻烦。”
“军师说得是，”看起来精神最好的白凤楼接道：
“这么大的事毕竟要提前商量一番，末将有些奇怪，昨天尉迟奉先、李山河等人都在，只有何浩然不在。这不应该啊！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是与何浩然一道走的，他们都回来了，何浩然怎么没回来？”
他有些佩服地看了眼白凤楼，想了一会：
“可能京城的案子复杂，还要花些时间。卫州少了这些猛将，防御力会大大降低，先遣他们回来而已。暂时不谈此事，我们专心将谈判的事办好。”
一群人再次来到谈判桌前，和李雪韵三女一起的还有云梦。云梦看了眼何浩然，一脸平淡走到他身边坐下。
“这位云梦姑娘说她是睿真皇后的弟子，自幼被娘娘带大。娘娘一共有十二位女弟子，一直生活在魏州天涯观。”
李雪韵一来就将云梦出卖，田仁涛等人非但没有怒恨，反而颇为满意地看了眼云梦。未待他们说话，李雪韵继续说：
“我们只有一半相信，事情太大了，要是见不到娘娘，我们始终不放心。”
田仁涛见何浩然没什么表示，笑了笑：
“这个容易，云梦姑娘说的都是实情，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陶县，由睿真皇后亲自给你们证实。”
“派人去陶县，那里是你们的地盘，要是玩什么阴谋，我们如何得知？”曲盈盈一番话说得几个田家将领一脸怒火。
“我们可不像何浩然那样，只会玩什么阴谋。事实如此，我们也没必要搞那些。”
“整个卫州，难道找不出敢去陶县之人？”
待一个个发泄完，许云龙才站起来说：
“四夫人说的有道理，并不是怕去陶县，那里是你们的地盘，要是以假乱真，弄个假的睿真皇后出来我们也不知道。为了公平，你们将睿真皇后和她的弟子带到卫州城下，派多少兵来随便你们。如果真是娘娘，我们再无任何理由不相信。”
“哈哈哈哈，”田仁涛一阵大笑：
“带到卫州来？你们怎么不说带去京城？废话少说，要证实，只能你们派人去陶县。”
打了一会的嘴仗，两方都不让步。何浩然也不管对方在，凑到田仁涛耳边：
“这样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他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贫道看不如选个卫州到陶县之间的地方，双方派人去那里验证。”
田仁涛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未询问，何浩然已经向对方说出：
“贫道看不如各自让一步，在铁石县和陶县之间，有一座叫马王堡的地方。此地一是没有人烟，二是没有险要，对双方都公平。大家派出兵马到那里验证，你们看如何？”
大家呆住了，他这的确是个折中的方案，可田家军不愿意，要不是他和这种环境，大家早就闹翻了。还好李雪韵提出休息一个时辰，大家匆匆来到他的住处。
“军师为何想出这么个主意？”
他没有答应几个问话的将领，看了眼在沉思的白凤楼：
“白将军可猜道贫道的计划？”
“军师莫非是想引他们大军出来剿杀？好去占领卫州？”
“啊！”全都明白了，牟原点点头：
“此计甚好，我方在陶县有三万八千多人，就算卫州倾巢而出我们也不怕。何浩然以前主要靠计策和竹杆兵取胜。马王堡四周没什么天险，他们根本无法玩什么阴谋。竹杆兵我们有一万多，就算是他们有几千铁甲兵，有三万多人和几千飞骑营，对上我们也不怕。”
高兴之后田仁涛有些担心：“我们要是重创了卫州军，到时候何浩然不同意换炼钢术给我们怎么办？”
何浩然暗自摇摇头，论聪明田仁涛三兄弟都不如田悦。要不是他，田承嗣可能会将魏博交到田悦手里：
“只要我们能杀大半卫州军，攻卫州根本不用考虑。到时候将卫州城器炼厂的人全抓起来，还怕得不到炼钢术？就算那些人自杀或是被他杀了，我们还可以向皇上换。”
“好，我答应军师。”田仁涛激动地站起来：
“我怎么将皇上忘了，皇上也有炼钢术的配方。就算何浩然不换，皇上是无论如何也会换娘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