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一人胜百城
秦留城主营，一群将领围坐在两张圆桌前谈笑风生，空气中充满阵阵酒香肉香，吃得十分尽兴。
牛星三人终于运气好了一回，他们没有沙摩拓惨，那一百个骑兵中，他带领的二十几个有些干粮。肚子是饿了，但饿得并不是很利害。
他们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见，只得凭地上的马蹄印追踪。一路追到秦留时，刚好赶上众将士的庆功宴。
终于看见崇拜已久的何浩然，在崇义一番介绍下，三人得以和他挤在一桌，牛星心里十分激动，迫不及待说出：
“何将军，叔父让我以后跟着你。其它方面我不行，武力还是有几分，还请何将军允许。”
崇义没见到牛星大发神威的时候，大家一路上忙着追敌，也不知道他的本事如何，何浩然没有得到任何资料。
另一个韦皋的资料倒是给他说了，他的历史不好，但韦皋这个名字他在以前听过。韦皋是中唐名将，以后和李晟一样是个郡王，至于有些什么成就他不知道。听韦皋的名字还是因为薛涛。
当时韦皋出剑任南西川节度使，在一次酒宴中，让薛涛作诗。薛涛是古代少有的才女，她未作多想，提笔写下谒巫山庙。
这首诗他还记得：“乱猿啼处访高唐，路入烟霞草木香。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犹是哭襄王。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十分不错的一道怀古伤今之作，薛涛凭这首诗赢得韦皋的青睐，从此成为韦皋身边的红人。他看了眼韦皋和牛星，心中暗道可惜。像韦皋这种人，不说人家的韦大家族，绝不可能投奔他当小弟。
“牛兄弟看得起我，我当然愿意。暂时就留在我身边，待竹杆兵成立，我自有安排。”
“多谢何将军，我一定不辱竹杆兵之名。”牛星起身朝他拜下。在一旁的吴默见他行为十分幼嫩，怕又是个混功劳的，问他：
“你说你有几分武力，武我们暂时不说，你双手能举多少重量？”
牛星急于表现，也不说假：
“千斤还是没问题。”
“什么？”另一桌的几个将领被他的话惊起。吴默拉着他就要朝外面走：
“走走，我们出去见识一下。我自诩不比谁的力量差，也才不过举起八百来斤，能举千斤的人我还未见过。”
他扫了一圈，何浩然这只狐狸的脸色看不出什么，除韦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不信。带着怒气说：
“走就走，我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
大家连酒饭也懒得吃，跟着他们来到操场。操场上有许多石砘，这些石砘是平时将士练习举重之物。轻有几十，重有两三百斤。
吴默也做得出来，他提四个石砘到牛星面前：
“这四个石砘刚才一千斤，你小子要是能举起来，我认你做师父。”
何浩然怕牛星犯这些傻气，强行举重会很危险，很容易损伤内脏，出来当和事老：
“算了吧！才吃东西不益举重，大家回去继续喝酒。”
他的声音刚落，牛星已经将四个石砘，两两靠在一起。他的手掌很大，但也仅能刚好抓住两个石砘的提把。一声轻喝，四个石砘离开地面，平平被他两手抓起。
“两个石砘不好举到头上，只能平举。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再去找个大的。只要不超过两个，我一定能轻易举过头顶。”
牛星的话说完，撑开的两手仍呈水平线，两只胳膊有些微微抖动，那是正常的抖动。
大家被他的神力惊呆了，论岁数他还没有何浩然大，居然有如此神力。连何浩然也知道，这种平举比举过头顶更难。见他脸不红脚不弯，能轻松平举起来，李山河叹声说：
“牛兄弟神力过人，不用试了，只怕武艺也非凡，我不是对手。”
“好好，放下来吧！”
能得到李山河如此评价，何浩然比攻下十座大城还要高兴。他现在身边缺的是兵力和人才，兵力不难弄，想来郭子仪会让他再训练竹杆兵，人才就难搞了。郭子仪不会大方到将自己的人才送给他，除非像李晟那样，当郭子仪的女婿。
吴默不好下台阶了，叫师父他肯定不可能，像个无赖似的说：
“你的力气我服，武艺不知如何，我们比比。”
“不用比了，我再拿两个也不是他的对手。”韦皋也被牛星的神力折服，站出来证实：
“我看见他时，十多个亲兵在围攻他一人。那些亲兵人虽多，谁也不敢靠近攻击。战后我问过他，他只用一招，一个蕃将被他打死，将奥拉维打得重伤爬不起身。”
何浩然二话不说，过去拉着牛星的手走回主营。满上两杯，递一杯给他诚心说：
“我得牛兄弟如虎添翼，我大唐得牛兄弟，胜过占领敌方百座城池。”
……
去另外几城避祸的人陆续回到纯源县，李雪韵三女赶也回来。她们仍在以前的小楼住，此时在小厅中多了两个人。
“雪韵姐，我也是听说你们在马龙，才从东林府赶到这里来。可惜来晚了，这里发生如此多的事没能赶上。”
说话之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长着一双鱼纹眼、鼻子小而浑圆，皮肤比现在的李雪韵还白，长得可爱漂亮。
挨着她坐的李雪韵有些精神不佳，这个少女叫崔惜月，她也仅见过一次，是陇右东林府崔士贤的女儿，也是她的亲表妹。崔士贤和她母亲是亲兄妹。
对方说的是不是真话她懒得猜，纯源县大战结束，战场也打扫干净。怕消息泄漏，早就打断和土蕃各族的交易，并派有人在边界巡视。现在这方地盘上，看不到一个土蕃的民众。
李崇客行军时，她们千辛万苦赶到。求对方带她们去秦留，结果李崇客说：
“李大人来信，说让你们先回京城，我不能带你们去。”
这话她们三人都不相信，家里如果真的来信，不可能不去找她们。只好继续留在纯源等，何浩然没等到，等来一个表妹。
她叹声说：“打仗有什么好看的，惜月，我看你在这里住两天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蕃军攻来，大家又得像难民一样东奔西跑。”
“我不怕，”崔惜月看了舒小红一眼：
“雪韵姐有武艺我知道，她们没有吧？她们都不怕我怕什么，再说我和重玉都能骑马。来的时候爹爹说了，在这里要跟着雪韵姐，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舒小红笑了笑：“崔小姐不知道打仗有多累多苦，看的东西让人难以饮食。我们在这里是等何郎，崔小姐如果来此只是玩，去肃州也比这里好。”
崔惜月没有回答她，毫无心机地说：
“听说何浩然是个很年青的将军，他的事迹我听说不少，还不曾见过。姐姐们在这里等他，我也在这里，正好可以看看这个未来的姐夫长得什么样。”
三女有些无语，没过多久，门外进来一人。
“见过两位小姐。”
来人是个她们认识的年青男子，以前在叶升的竹杆兵。三女比崔惜月的到来还令她们高兴，走上前去急问：
“浩然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李雪韵：
“将军在秦留很好，我们已经抓住沙摩拓等二十几个蕃将，还获得了大批粮食，这次来是押他们到昆陵交给郭大帅，这是将军给你们的书信。”
舒小红没敢伸手，凑到李雪韵旁边，两人的脸色先怒后喜。待男子走后，李雪韵问舒小红：
“妹妹，你说我们该不该听他的？”
“何郎只怕暂时间无法回来，我看我们还是先去京城吧！那几处酒坊甩给别人打理也不放心，何郎说的事我们必须办，他在半年之内一定会去京城，要是去了才操办婚事，又要耽搁一些时间。”
舒小红说的最后一个理由才是重点，何浩然让她们先回京，打理生意加操办结婚前的一些事，他回到京城就娶两人。
李雪韵点头认可，对在她旁边偷看信的崔惜月笑着说：
“惜月妹妹，这里没什么玩的，你和我们去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