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苏季菲顶着一双更严重的熊猫眼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武昭仪表示再度受到惊吓。
“昨晚又是没睡好吗?”
武昭仪很迅速把目光落到自己爱儿身上。
察觉到她的目光,皇子荡在她还没有开口提出任何问题之前,更加迅速果断的澄清。
“昨晚我没有去找菲儿,她睡不着觉绝对和我无关。”
“呃……”武昭仪听到这声称呼,嘴角很厉害地抽搐了下,不放弃地纠正。“荡儿,你该叫小姨,不然菲姨也行。”
苏季菲闻声,头更痛。
为什么这声菲姨,听起来很有菲律宾佣人的感觉呢?
“都不好听。”皇子荡皱眉,表示嫌弃。“我还是继续叫菲儿好了。”
苏季菲无力,好烦恼该怎么打消他这颗小脑袋里装的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皇子荡扔下手中的筷子,走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非常温柔地说:“菲儿,昨晚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去保护你,所以你才会害怕得睡不着觉?”
他拍着胸膛,非常爷们的保证:“放心,今晚我一定过去保护你。”
“……”苏季菲已经连骂人都没力气,决定对他放弃治疗了。
武昭仪也有点看不下去,没想到儿子犯起花痴来,粘人得让人这么受不了。
“胡闹!”她生气地怒拍了下桌子。“保护的事自有御林军去做,你一个小孩事闹什么闹?还让不让你小姨好好吃饭了,你要是再这样,小心把她吓回去。”
不管她发火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很显然她这个威胁十分奏效。
皇子荡听完她的话后,整个人慌张了起来:“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但是菲儿你必须多住几天。”
不愧是皇帝的儿子,一摆起谱来,就算是小小年纪也十分像那么一回事,张嘴就是命令。
“放心吧,说好了陪你母妃多住几天,我就不会那么早回去,除非是临时有急事。”苏季菲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
毕竟还是个孩子,一旦对上他充满期望的目光,苏季菲最终还是不忍说出拒绝的话来。
皇子荡身子一缩,躲开了她的手。
他蹙眉道:“不要摸我的头,感觉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噗!
苏季菲心里吐槽,你可不就是个孩子吗?
武昭仪抚额,很想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她这个人小鬼大的儿子啊!不会是真看上人家了吧,那这该如何是?……真的好头痛。
早膳用到一半的时候,太后突然派人到永昌宫,说是要见苏季菲。
这是她进宫的第三天。
苏季菲特别惊讶,她与这个太后八竿子打不着,面都没见过,对方怎么会突然想见自己呢?
“姐姐知道太后为什么要见我吗?”
她看向武昭仪,只见武昭仪眉头微拧,眸底尽是一片茫然之色。
“我也不知,这样吧,一会我陪你一同过去,反正我正好得过去向太后她老人家请安。”
来传懿旨的奴才闻声,瑟瑟缩缩地憋了一句:“回娘娘,太后方才说了,只见苏小姐一人……”
可见太后,定是想到武昭仪会陪苏季菲一同前往,这才有了这句吩咐。
武昭仪闻声,面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太后一直不喜欢她,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有增无减啊。
武昭仪思及此,在心里特别无奈的长叹一声。
“没事的,姐姐,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太后她老人家英明,一定不会为难我一个普通臣女的。”苏季菲心思清明,一眼就看穿了武昭仪眸底的那份黯然。
武昭仪握住她的手,不放心地提醒:“凡事莫出头,遇到事情记得隐忍,太后就喜欢人家守规矩。”
“嗯,我知道了。”苏季菲有些感激。
武昭仪二话没说,取下戴在手腕处玉镯,然后塞到公公的手上:“我这妹子刚进宫,有些规矩还不太懂,进了懿祥宫,若是有些做得不对,还烦劳公公多多提醒一下。”
公公笑着将镯子藏在袖中:“娘娘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奴才应该做的。”
然后他笑眯眯地转头对苏季菲做了个“请”的姿势:“苏小姐,请。”
……
另一边,皇帝换上便装,突然出现在廷尉府。
看着已经被酷刑折腾得全身找不出一块好皮肤的三名刺客,阙挚苍的脸色整个乌云密布。
“招了吗?”他掀唇问道。
就算对方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帝,阎华依旧板着那张俊脸,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没有。”阎华声音冷静。
阙挚苍一巴掌打在桌子上,内力瞬间将桌脚震断,放在上面刚沏好的茶顺势掉在地上,砸成稀巴烂。
“废物,都已经一天一夜了,竟然一点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到,朕养你们还有什么用?”他大声怒吼,好有王者天威。
阎华眉头,表情隐隐露出不快,却是一闪而逝。
“这些刺客都是经过专门训练过的死士,臣已经说过,酷刑对他们不会有用,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怕死。”
阙挚苍回头扫了他一眼,眸底极其阴暗:“照你的意思?朕就一定什么都问不出了?”
阎华没有说话,答案却是不置予否。
一般来讲,死士所执行的都是刺杀此类危险的任务,每次出发前都会做好必死的准备,所以他们在牙齿里埋有药性毒烈的药物,一旦任务失败,便咬破药囊自尽,以免落入对方的手上,受尽各种折腾。
阙挚苍第一次被行刺时,刺客是捉住了,但是眨眼间便咬破毒囊自尽。
这一次,他必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御林军才将人捉住,他便命人将刺客藏在嘴里的毒囊连带牙齿,拔了出来。
顺便还割舌,挑断手脚经脉。
就是要让他们连死的能力都没有。
结果就算是这样,他所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阙挚苍双手狠狠地攥紧成拳,目光冷若结冰。
“去把江鹤叫来,让他协助你。”
前面的话,他显然是对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全身颤抖,一看就是刚刚吐完的大太监魏延下达的命令。
后面半句,则是留给阎华。
闻言,阎华脸上微变,凛利沉着的目光难得染上一丝……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