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菲要见我?”凤磷瞪大眼睛,望向对面的阙修尧。“王爷,我刚刚没听错吧?”
阙修尧摇头,同样奇怪地看向白逸云:“她有说找凤磷做什么吗?”
白逸云道:“没有,只是让我安排一下见面的时间。”
“那就怪了。”凤磷转念一想,连续向阙修尧澄清道,“王爷,你可要相信我,我和苏季菲私底下可是从未见面。”
白逸云闻声一脸黑线,觉得他这话还不如说“我俩是清白的”来得更直接。
阙修尧挑眉,望着凤磷:“我有说什么吗?”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还是先说清楚的好,别以后生出不必要的误会。”凤磷非常机智。
阙修尧淡淡道:“放心,我还没忘记你的目标是秦国公孙女,秦兰。”
凤磷表情微垮:“王爷,你这是在取笑我吗?我家里地方不大,已经住进去三只小猫了,实在再腾不出地来容她这樽大佛。”
阙修尧似笑非笑地挑眉:“真不动心?”
凤磷苦笑道:“她是个好姑娘,我不想糟蹋她。”
“你配她绰绰有余。”阙修尧忽然声音一冷。
凤磷一怔,明显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感动。
阙修尧这个人,生性薄凉,能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这说明他是打从心底把对方看进心里。
唰啦一声,手中执扇被打开,凤磷蓦然面色一改,舒眉笑道:“那是,本公子风流倜傥,若是她连我都看不上,岂不是白长了眼睛?”
白逸云嘴角狠狠抽搐了下,道:“那你的意思呢,见还是不见?”
凤磷没有说话,只是仰首向阙修尧看去,态度不言而明。
阙修尧饮下杯中之酒,唇角这才慢慢勾了起来:“见,看看她又想搞什么花样。”
他心里还是挺期待她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嗯。”白逸云应了一声,转身就走,看起来倒比阙修尧这个王爷更像主子。
凤磷焦急站起来:“白逸云,你等一下。”
“干什么?”白逸云闻声,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来,只是用余光扫了过来。
凤磷道:“坐下来喝一杯嘛,又没什么急事,我们三人都好久没凑到一块喝酒了。”
白云逸面无表情道:“谁说没有急事,店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不就是一家店吗?对你来说,不过就是沧海一粟的事,有什么可操心的。”凤磷说完,上前就想去拉他。
白逸云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冷冷地甩掉他的手,态度强硬地扔下一句:“恕不奉陪。”
语毕,他抬脚就走出房间,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凤磷。
他回头看向一派淡定的阙修尧:“这小子吃呛药了,一身火气。”
阙修尧自顾饮酒作乐:“那你还去惹他。”
凤磷摸摸碰了一鼻子灰的鼻子,重新又坐到阙修尧的对面去:“王爷,白逸云怎么说也是天下钱庄的少东家,你用他这颗能日赚斗金的脑袋去经营一家小店,这未免……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了。”难怪白逸云会气成那样,换成是自己,他也肯定生气。
凤磷心里默默嘀咕着,却没胆说出来。
阙修尧依旧面色不改道:“谁让他打赌输给我呢,只是让他给我做一年的奴才,算是便宜他了。”
凤磷闻声,瞬间对已经离去的白逸云抱以万二分的同情,落在这样的人手上,就等被剥削得精尽+人亡吧!
不过,可别提,白逸玉这种人,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他虽然不满阙修尧把自己送给一个女人,而且还只是打理一间这么不起眼的小店……
好吧,刚才也说了,咱们白公子可是天下钱庄的少东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旗下分号遍布了北阙国的每一个角落,让这样的人去管理一家小店,这已经不能说是委屈了人家,这在白逸云的眼里妥妥就是一种屈辱!
这让他怎么给始作俑者的阙修尧有个好脸色?
他现在没有拿把菜刀就直接砍上去,已经算是非常理智了,好吗?
当然,暖香阁在长安皇城也算是挺大的一间,数一数二,可是它再大不过也就是一家店,怎么能跟天下钱庄想比呢?说穿了,这就是牛和牛毛的区别。而且它这根牛毛表面看起来还挺光彩旖旎,实际却是个空壳子。
但是,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他还是懂这个道理的。
于是,没半天功夫,当白逸云告诉苏季菲,他已经跟凤磷约好,并且时间地点也安排好的时候,苏季菲不禁有点被他的高效率给震了一震。
见面的地点,是在一家茶楼里,环境幽雅,客人也不多,台上还有个小姑娘边弹奏着琵琶,边细声清语地唱着小曲,倒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苏季菲到的时候,凤磷正顺着小姑娘唱歌的调调轻轻哼着曲儿,轻摇执扇,脸上端的是一派春风得意。
“哟,这是谁来了?未来的四王妃,失迎失迎。”他站起身,含笑朝苏季菲迎了过去。
苏季菲脸颊微微有些抽搐,嘴里却是不置一词,只不过心里正在打的小算盘,冲着他这句话就准备翻倍。
凤磷却当她是在害羞,舒眉一笑:“其实三小姐也不用不好意思,这是好事,你和王爷……”
“我今天找你,和王爷无关。”苏季菲蓦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凤磷惊讶:“哦,那你找我是……?”
苏季菲也不着急,只是让使唤小二上茶,等饮了几口,这才慢慢开口:“早闻凤公子天下第一画师的美名,尤其出自你手的山水画和美人图更是千金难求。”
听到她的话后,凤磷的心情瞬间大好,轻轻摇着胸前的宝扇,神色略露几分倨傲潇洒道:“在下不敢自夸,不过照目前来讲,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苏季菲眸底光芒一闪,脸上扬起的笑容很纯良:“那日我在暖香阁见到自己的画像,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简直传神。欣祺还忍不住夸你呢。”
凤磷不疑有他,喜出望外地接道:“哦,欣祺这丫头夸我什么呢?”
他和阙修尧相交甚深,自然知道蓝景和欣祺这两个丫头的底细。
苏季菲学着欣祺说话温温柔柔的语声,细语道:“她说凤公子有一支妙笔,自他笔下出来的东西,伪假似真,伪死似活,难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