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将抹布的水拧干,一点一点的擦拭着灶台,“你和少爷,也算是我从小看大的,我这一辈子,无儿无女,基本上都是在傅家,说句不见外的话,我早已经把你们当成了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躲你们呢,你这不是伤我的心吗?”
傅安眸光闪了闪,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说这话时候的王婶的气势明显和刚才的时候不同,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了唯唯诺诺的样子,几句话就将问题又抛回到傅安这里,到是让傅安有些不知所措了。
“王婶......”
“王婶回来你不高兴?”
王婶收起抹布,看向傅安,盯着傅安的眼睛,“还是说,你不想王婶来老宅这边?”
傅安连忙摇头,王婶笑了笑,“这就不得了。”
“行了,快去休息会吧,少爷不在,老爷子年事已高,所有的事都落在你的肩膀,多辛苦啊。”
说完,王婶将抹布放在水池里,用手肘推着傅安强行的把人推出了厨房,“去吧,啊。”
厨房的推拉门关闭,傅安呆滞的站在门外,唇瓣张了张,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心里开始隐隐的泛着疼。
王婶也没好到哪里,后背抵在门上,眼睛里已经湿润了。
傅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自己房间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脑子里乱糟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像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喉头哽咽了一声,傅安猛的睁开眼睛,摸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怎么了?”
顾千夜拎着饭盒回来的时候,傅煜宸攥着手机靠在床头,脸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
“出什么事了?”
将饭盒递给傅煜宸,顾千夜拉出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有开启了一副八卦的样子。
傅煜宸把饭盒往顾千夜脸前一挡,“你的呢?”
“我......”
顾千夜撇了撇嘴,“你吃你的呗,我等会出去吃,现在还不饿。”
傅煜宸没出声,打开饭盒和菜盒,将米饭分成两份,又把菜分开,盖在米饭上,把其中的一份递给了顾千夜。
顾千夜瞪大眼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傅煜宸直接把饭盒塞进顾千夜手中,打开一次性筷子,埋头吃了起来,本来饭盒里的东西就不多,这么一分,就更没剩下多少了,傅煜宸吃饭速度又快,没多久吃完空饭盒放在了一旁的小柜上。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单手揉成团,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小柜另一侧的垃圾桶内,双手交叉搭在后脑勺,闭上了眼睛。
顾千夜看着手中带着余温的饭盒,唇瓣张了张,第一次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
傅煜宸掀了掀眼皮看了顾千夜一眼,换了一个姿势,又闭上了眼睛。
“你相信我?”
顾千夜瞳孔地震,不敢置信,“你相信不是我告诉白炔的?”
说实话,其实总傅煜宸醒了之后,顾千夜就一直在想办法该怎么开口给傅煜宸解释这件事。
为什么就那么巧合,在他告诉傅煜宸地址之后,白炔已经先一步到达那里。
白炔和盛翼城那边差不多已经属于闹掰了的状态,他不想连傅煜宸这边也保不住,里外不是人。
傅煜宸冷嗤了一声,“我眼睛还不瞎。”
潜台词是: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至于看不清楚。
顾千夜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原来被人信任着的滋味这么好。
低头看了一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食欲的标准的食堂大锅炒菜,顾千夜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抽出筷子,埋头大吃特吃了起来,口中嚼着米饭,还傻呵呵的对着傅煜宸笑了笑,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对了,我看你刚才一直在打电话,是国内出什么事了吗?”
顾千夜吃完饭之后,把两个人吃剩的饭盒用塑料袋绑好一起扔到了垃圾桶,回来的时候顺手倒了一杯水给傅煜宸,“能解决吗?你需要回去吗?”
傅煜宸摇摇头,“暂时不需要。”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我想这边还是要加快一点进程。”
早一点回去总是好的。
傅子琛和徐惠不足为患,可怕的是那个潜藏的敌人。
只要一天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多一天危险。
顾千夜点了点头,“你想怎么做?”
傅煜宸又摇了摇头。
他这次来本来就是带姜软烟回家的,可惜现在姜软烟不仅失忆了,他连靠近姜软烟的机会都没有,白家和盛家联手,撒下弥天大网,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被一张网牢牢的罩在其中,挣脱不得,现在不是他想怎么做,而是他能怎么做。
顾千夜看着傅煜宸,欲言又止。
傅煜宸自嘲的牵了牵唇角,睁开眼睛瞥了顾千夜一眼,“都到现在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你想早一点结束这边的事带回姜软烟,其实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所有的点都在于姜软烟的失忆......”
顾千夜斟酌了一下用词,尽量用委婉的语气来说,“你只知道她失忆了,但却不知道的是,姜软烟并不不是单纯的被催眠......”
傅煜宸眸光一缩,身体不自由自主的往前倾了倾,“你什么意思?”
顾千夜懊恼的叹息了一口气,“我也是后来无意间听他们说起才知道的。”
“姜软烟算是失忆,也不能完全说失忆,只是把有关和你的记忆全部替换成了和盛翼城的记忆,也就是说,姜软烟的记忆被进行了刻意的更改,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你这个人,除非找到当初催眠的时候给她埋下的指令,也就是记忆开关的钥匙,否则,她的记忆找不回来的。”
见傅煜宸愣住,顾千夜又说:“而那个指令或者钥匙,只有催眠师知道,你......能明白吗?”
傅煜宸猛的惊醒,“催眠师现在被白炔带走了。”
“这就是我想说的难的地方。”
顾千夜摊手,“白炔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我能想到这一点,他肯定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先一步带走催眠师。”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