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秃顶中年昨天这么担心拾叁的猫把黄符抓破,兴许就是害怕众人察觉什么。
瞿歆尘在秃顶中年的尸体上摸索了几下,翻出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有一黑一白两个小木偶。这是养小鬼用的瓶子。
“里头的小鬼不在。”瞿歆尘说道。
不在?按理说除了主人派遣出去执行任务,那小鬼都会待在瓶中,怎么会不在?
我拿过瓶子查探了一下,里头的小鬼的确不在。难道说那小鬼被派遣出去还没回来?亦或者出了什么变故?
我猛地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坑中的棺材。被刮破的符纸并不多,如果那秃顶中年真是要开棺,他为什么只是破坏了那几张,如果不是他在破坏那几张之后就出现状况,那就说明,他破坏黄符并不是为了开棺,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他的小鬼很有可能是被他派遣进了棺中!
那小鬼不见踪影,要么是还留在棺中,要么就是已经消散了。
“破损的更多了。”一个轻轻自语声从身旁响起。
拾叁没有跟众人那样查看尸体,而是站在坑边,看着里头的棺材。
我上前几步,走近大坑,打量着里头的棺木,距离有些远,我的眼睛没有他那么尖,只能隐约看见一些黄符上出现了细小的破损。
在我们来之前这些黄符就已经出现了破损,加上秃顶中年破坏的那些,破损的黄符更加的多了。不知道剩下的符纸还能震多久,黄符失效之后,又会出现什么变故。
眼前忽的一阵昏眩,身子一晃,浑浑噩噩的向前倒去。
手臂猛地一阵拉扯,我猛地回过神来,只见自己半个身子悬在坑边,图额站在坑上,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我一个激灵,怎么回事!我怎么摔下来了,方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影响都没有!
图额将我拖了上去,回到坑上,我看着下方的棺材,心头怦怦直跳,要是方才掉下去,就得变成秃顶中年那样了。可是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就摔下去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都能摔下去。”一个声音不痛不痒的说道。
我向众人看去,他们的目光都落向我,神情中带了一丝嘲讽,在他们看来我方才的举动并非无心,而是有意的,而且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
我看向拾叁,他并没有看我,而是远离了坑边。
南法会的人将秃顶中年的尸体搬了出去,一行人陆陆续续向门外走去。
庭云凑到我的身旁,不露痕迹的凑近我的耳边说道:“都叫你离远些了,别靠近棺材。”
说罢,她迈着轻盈的步子向前走去。
各自回到借宿的民房,刷牙洗脸。一大清早被急匆匆的叫过去,都还没来得及洗漱。
洗漱完毕,我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心说在坑边的时候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如果不是图额,我指不定已经中了“诅咒”了。
屋主人做好饭菜,给我们腾出桌子吃饭。屋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我们暂且尊称他们大叔和大婶。
知道我们是来帮忙解决棺材的事的,两人对我们都很客气。
大叔忧心忡忡的问道:“今天又死人了,早知道那老庙底下震着妖怪,之前就不该把它推掉。”
“老庙推掉之前真没发生过什么事?”我问。
“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之前没往这方面想。”大叔说道。
还真有!我赶紧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大叔说在老庙推倒之前,也发生过怪事,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村里一户人家出了个不孝子,说是在外头读书,结果早就已经不去学校了,要不是在外头犯了事,警察找到村里来,大家还不知道这事。
后来那不孝子被警察逮到,蹲了大半年,出来的时候他爹就带着几个人把他扭回了村里,把他押到土地庙边,叫他在土地面前磕头认错。那不孝子犟得很,说什么都不肯,还扬言要把庙砸了。他爹气的不行,就把他关进屋里锁了起来。
那小子在屋里一直嚎,乱摔乱砸。到大半夜,见里头消停了,他爹才端着饭菜给他送饭。结果进屋一看,窗户的铁栅栏被撬开了,人已经没影了。
他爹就叫上村里人一块找,大家找了大半个晚上,把村里翻了个遍,临近天亮的时候,在土地庙里发现了他。人倒在香炉,已经僵了。是脑袋磕在地上死掉的,额头上好大一个血窟窿。
当时大家也没多想,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以死谢罪。也就办了丧事下葬了。
一个能扬言砸庙的不孝子,要突然良心发现是不可能的,而且磕死在地上,还留下那么大个血窟窿,那得是多大的力道。
我思忖道:“之前有人问过你们吗?”
“问过啊,你们的同伴在之前来的时候就问过了。”大叔说。
南法会的人了解的还真够透彻,都打听过了。
大叔犹豫了一会儿:“其实还有个事,我之前没跟他们说。”
还有事,他之前为什么没告诉南法会的人?
大婶疑惑的看着大叔,似乎并不知道这事。
大叔犹豫道:“那事倒是没死人,但是说起来怪的很,当时村里的老人都不让提,所以我们也就没跟人说。”
“怎么个怪法?发生了什么事?”
他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一年刚刚分田到户……”
分田到户,那可是八十年代的事,确实是够久远了,也难怪大婶不知道,她当时还没嫁过来。
大叔说,分田到户的第一年,村里史无前例的大丰收,大家都欢欢喜喜,就在土地庙外的空地载歌载舞热热闹闹的庆丰收。这本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个女人惨叫了一声,面色煞白,浑身哆嗦,指着老庙一个劲的说有人。
当时所有人就都向老庙探头看去,那老庙不大,一眼就能看完,只见庙里空空荡荡,分明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