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头发花白的老头的述说,我内心越发的质疑。
“那麻老头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我问。
“这就不知道了,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就知道他姓麻。”头发花白的老头说。
肥婆越骂越凶,围观帮衬的人被她的气势所震,都渐渐平息了下来,麻老头回不了嘴,直接就躺到地上耍赖皮。
“你再说,你再说我今天就不起来了!讹你个十万八万!哦哟哟~头疼啊!脚疼啊!有人打老人啊!”麻老头扯着嗓子大喊。
肥婆一愣,顿时气得脸色涨红,指着老头还想继续骂。麻老头装模作样的叫嚷:“哦哟哟~疼死我了!我腿断了!哦哟哟~”
“死老头!你别跟我装!见过赖的,没见过你这么赖的,你太不要脸了!”肥婆怒气冲天。
麻老头也不回话,越叫越厉害,跟真的那样。
围观的人劝肥婆先走,这么大把年纪一会儿真给她骂出点好歹就麻烦了。
肥婆恶狠狠的瞪着躺在地上嗷嗷叫的麻老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每走一步都是一声沉闷的响声,大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之感!
众人也跟着离去。
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
等人们走光了,麻老头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里又重新闪露出猥琐的精光,若无其事的向屋里走去。
我的酸嘢和凉茶也吃完了,结了账走上前,彬彬有礼的说道:“请问,是麻老先生吗?”
麻老头瞥了我一眼,大手一挥:“你认错人了,我不姓麻!”
说着大步往门里走去,我快步上前,有意无意的堵在门边,以免他大门一关再不出来。
我模样恳切的说道:“是陈老先生介绍我来的,让我来找您帮忙。”
“找我帮忙!没门!”他瞪着眼珠子怒不可遏,“别以为我没看见,方才我被人围着骂,你这臭小子在旁边吃酸嘢喝凉茶看热闹!还想让我帮你的忙!门都没有!”
这么听来这老头似乎还有几分斤两。
他怒气冲冲的往门里走,我一侧身也跟着挤进了门里。
“老先生,人命关天啊,只有你能帮我。”
“你也知道人命关天,刚刚差点就要被那肥婆弄死了,你倒是看热闹看得很自在!帮忙?不可能!管你是死是活,给我出去!”说着就要将我推攘出去。
这老头看着瘦瘦瘪瘪,力气却很大。看来他对于我方才的袖手旁观十分的在意。
“诶,别急,陈老先生让我带了东西过来,你倒是先瞧瞧再说。”我几乎要被他推攘出去,一手抓住门框,稳住身形。
“我不认识什么陈老先生!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一手抄起旁边的扫帚。
感情这老头是刚才受了鸟气,借机往我身上撒。
我赶紧取出神印,递到他跟前。
麻老头面色一怔,受鸟气的窝火神情一扫而空,目光定定的锁在神印上。
我以为他下一秒会将神印抢过去观摩,然而他就只是这么死定定的看着,没有其他的举动。眼神流露出和猥琐的形象格格不入的怅惘神色,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有门!幸亏我机智找陈老头要了这信物。
陈老头盯着神印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我晃了晃神印,说道:“麻老先生?”
他回过神来,闪烁着精光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我,一扔扫帚,怒气未消的说:“进来,关门!”
我进到门中,关上大门。
跟着麻老头进到客厅中,客厅的摆设简简单单,倒是相当符合独居老头的形象。
他坐到仅有的一张摇椅上,一边轻轻的前后摇动,一边打量着我,神色鄙夷,还带着几分挑剔。我没开口,等着他先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道:“老陈他怎么跟你说的?”
“陈老先生说,我带着这个神印过来,你就会帮我。”我如实交代。
“没别的?”麻老头眯着眼睛打量着我。
“没了。”难道还应该有什么其他的话吗?这个神印是有什么含义?
麻老头正想说什么,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麻老先生!您在家吗?”
麻老头挨着靠背,神情自若,仿佛知道来者是何人一般。
“麻老先生?麻老先生?”门外的声音继续道。
“去开门。”他毫不客气的使唤我。
我收起神印,乖乖的过去开门。
大门打开,就见是两个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家伙,他们看见我,愣了一下,继而问道:“麻老先生在家吗?”
“你们是什么人?”我以主人翁的口吻问道,借机探探他们的底。麻老头刚刚那模样像是知道这两人的来历,看他们穿着,绝不是寻常老百姓。
看来他们和麻老头也并不相熟,果真被我唬住了,其中一人说道:“我们二爷想请麻老先生帮个忙。”
二爷?这听着很有来头,这么大的架子都来请麻老头,十有八九是有真本事了。
我侧过身示意他们进屋。继而关上大门。
重新回到客厅中,就见麻老头不知从哪里弄了个葫芦瓢,瓢里盛着水,他挨着摇椅靠背,微微昂着头,将葫芦瓢凑到鼻子下,瓢里的水沿着瓢把的小槽缓缓倒入鼻中。
我微愣,还以为他是在清理鼻子,随即发现他根本是把水吸进鼻子里去了。
麻老头惬意的呼了口气,这感觉就像是抽了口好烟浑身放松,快不可言。
西装革履的两人也是一脸懵样,不知道这麻老头在搞什么鬼。
这难道就是鼻饮?这古老的习俗我还以为只出现在书里呢!没想到麻老头还有这喜好,看他这一脸畅快的模样,他就不呛得慌?
屋里弥漫着一股薄荷和香菜混合的怪味,是从葫芦瓢里的水散发出的,这水看来也不是普通的清水。我本来就厌恶香菜,嗅到这怪味颇为反感。
“麻老先生,我们二爷想请你帮个忙。”其中一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另一个人补充道:“二爷说了,酬金开多少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