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枝见齐琰表情很是平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齐琰不解问道:“难道我应当在意那个男人吗?他身份比张贵妃如何?”
虞枝枝道:“当然比不得张贵妃,差远了,我们都不过是人微言轻的小人物罢了。”
虞枝枝心里有一些如释重负,在齐琰这里过了明路,往后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方岐见面。
齐琰有容人的雅量呢。
齐琰将簪子递给虞枝枝,虞枝枝伸手去接,然后她感到手腕一紧,齐琰将她的手钳住,问道:“你的手指怎么了?”
虞枝枝一看,没有放在心上:“哦,是做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刺破了手指。”
齐琰放开,皱着眉不悦说道:“真是不省心。”
生肌白玉膏就藏在他的袖中,他将微凉的药膏涂抹在虞枝枝的手掌上,虞枝枝“嘶”了一声。
齐琰停下,问道:“疼?”
虞枝枝应当是真疼了,她眼角沁了一点水光,她摇头:“这么珍贵的东西,用来涂手指头太可惜了。”
齐琰放开她的右手,拉起了她的另一只手,看着上面的绷带,他问:“还没好?”
虞枝枝想哭:“没呢。”
齐琰拆开了绷带,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他将药膏细细往她的手心里涂。
虞枝枝只觉得他是在心疼他贵重的药膏,她委委屈屈说道:“不用了,太浪费了。”
齐琰却说:“多得是。”
虞枝枝眨了眨眼,说好的冷宫匮乏,要自力更生呢?
小气,吝啬,心眼也不大。
齐琰淡淡道:“骂我?”
虞枝枝一惊,假笑:“怎……怎么会?”
齐琰涂好了虞枝枝的手心,没有收起生肌白玉膏,他的目光缓缓移到了虞枝枝的胸前。
虞枝枝用两只伤手连忙捂住了胸口,唧唧哝哝道:“光天化日的……”
齐琰收回目光:“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将药瓶扔到虞枝枝怀里,“拿走,你也走。”
虞枝枝立刻后悔了。
给齐琰看有什么不好,给齐琰摸有什么不好?
他又不是没有过,多么好的勾-引机会啊。
虞枝枝暗骂自己蠢笨如猪。
虞枝枝将药瓶塞回齐琰的手中:“不要。”
齐琰挑眉:“不要?”
虞枝枝脸颊飞红,声如蚊蚋地说道:“殿下帮我上药就好。”
齐琰捏着药瓶似笑非笑:“现在不害羞了。”
他道:“贼心不死?”
虞枝枝立刻明白他口中的贼心是什么意思,说实话,他没用色心就已经算是给虞枝枝面子了,毕竟虞枝枝总要缠着他求欢。
但虞枝枝依旧羞愤起来。
虞枝枝娇嗔道:“是一片真心、痴心!”
“哦?”齐琰轻佻地捻了捻虞枝枝垂下的一缕乌发,“对孤情根深种?什么时候开始的?”
虞枝枝绞尽脑汁,然后看见齐琰清醒的目光,她明白,齐琰又在逗弄她。
虞枝枝于是也不费心去说谎了,她说:“殿下和我睡觉的那一天。”
齐琰笑道:“真是不知羞。”
虞枝枝更加不知羞起来,她问道:“那……殿下要我做什么才愿意从了我?”
齐琰闲闲看她一眼,随口说道:“若我要毁了你漂亮的脸呢?”
虞枝枝生得美貌,她也天□□美,齐琰故意这样说到。
虞枝枝犹豫片刻,她看起来是在认真地思考,然后她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好吧。”
齐琰无话可说,僵着脸将虞枝枝赶了出去。
虞枝枝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齐琰松了一口气,但她又折了回来,她扒着门,露出了毛茸茸的脑袋。
“我记起来了,张贵妃要我绣《四十二章经》,我没见过这经文,等我开始绣的时候,殿下可以帮帮我吗?”
齐琰糊弄道:“看你表现。”
没想到虞枝枝一脸高兴的模样:“我会好好表现的。”
虞枝枝终于走了,齐琰刚坐下,赵吉利和苍青回来了。
赵吉利像唠叨的老妈子在数落着苍青:“你是野人吗?茹毛饮血,不成样子。”
苍青恨恨地看着赵吉利,要不是念着赵吉利是他的老熟人,他看起来要废了赵吉利。
齐琰没理会他们,问赵吉利:“木桃在哪?”
赵吉利从袖子里掏出了木桃。
齐琰把玩着木桃,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
赵吉利见他这副模样,却欣慰起来,他带着苍青走了出去,在廊道中感慨:“殿下变得有人情味起来,还懂得吃醋。”
苍青声音很大:“吃醋?醋好吃吗?很酸啊。”
赵吉利连忙去捂他的嘴,却依旧来不及。
齐琰已经悠悠荡荡地走了出来:“什么叫懂得吃醋?”
赵吉利支支吾吾:“就是,殿下因为别的男人接近虞氏,而感到不开心。”
齐琰轻轻摇头:“不对,我只是不喜欢皇兄抢我的东西。前几日我见到虞氏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我并没有觉得不开心。”
赵吉利震惊:“另一个男人?您就看着虞氏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齐琰蹙眉:“不妥吗?我似乎应当生气,但冷宫没什么规矩,也没人管,且由她吧。”
赵吉利抓狂:“这哪里是规矩不规矩的事。”
他叹了一口气。
齐琰觉得赵吉利太过奇怪,他转头问苍青:“你也觉得我应当生气?”
苍青摇头:“不啊。”
赵吉利连忙打断,他觉得苍青会把他们殿下带到沟里去,以后有的是后悔,他急忙道:“这种事,您哪能问苍青,他懂什么?”
苍青反唇相讥:“难道还问你不成?”
赵吉利委屈,谁说太监不能谈情说爱。
齐琰眼中有淡淡的思索,他回想起那日的虞枝枝和方岐,不知为什么,他记得很清楚,虞枝枝的一举一动都历历在目。
虞枝枝拉了方岐的胳膊,方岐摸了虞枝枝的头发,虞枝枝又垫着脚好像能贴到方岐的耳朵。
为什么他会记得这样清楚,齐琰拧了拧眉,没有去管它。
掌灯时分,虞枝枝不请自来。
她脱下厚厚羊羔绒斗篷,里头一件薄衫,隐约动人。
她说道:“殿下,劳烦您,我又来上药了。”
第22章 不知轻重。
齐琰没有想到虞枝枝会过来,今夜,他并没有要召见任何人。
他一向讨厌打乱他安排的人,但奇怪的是,虞枝枝过来,他并不感到生气。
他看着虞枝枝,眼中有明灭的光。
他问:“我什么时候答应了给你上药?”
虞枝枝撒娇卖乖:“答应了呀,我记得呢。”
她脚步轻快钻进了齐琰的被窝,将整个人裹进了齐琰的衾盖,她抖了抖,瓮声瓮气说道:“好冷啊,我可以进来暖暖吗?”
齐琰先是皱了眉头,认真考虑要不要将虞枝枝扔出窗外。
他看着虞枝枝在他的床榻上瑟瑟发抖,她乌黑的发散落在他杏色缎面上,她看起来柔弱可欺极了。
扔出去的话,她好像真的会冻死。
齐琰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然他不喜别人的气味,但是虞枝枝还好,她身上只有蔷薇露的味道,不算难闻。
齐琰走过来,掀开了被子。
他身体炎热,虞枝枝才感到他的靠近,就感到一股炽-热的气息逼-近了她。
虞枝枝的鼻尖和脸颊都被这一段热气染红了,她偷眼看了一眼齐琰。
他肌臂上的线条看起来很好摸。
她只是想想,有贼心没贼胆,但齐琰却不同。
虞枝枝感到腰肢一紧,她就缩进了齐琰的怀中,她单薄的脊背就紧紧贴着齐琰的胸膛。
她感到烫伤处有着凉凉的触摸。
不知为什么,她开始感到心绪浮动。
齐琰松开了她,他低头,就看见了她后颈处雪白的一段。
他知道,他指尖所及之处同样是雪白的一片,柔-腻温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