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沅衣愣了一下,杏眸划过几丝迷茫,反应过来后,才笑着说:“你该不会想跟我说,只有他认为我是江妍熙吧?”
“呵,可以这么说!”
唐堇初笑,话里满是感叹,“当时他说,我知道所有证据都指向她是李沅衣,但我的心很笃定地告诉我,她是妍熙。因为见到她的第一眼,我的心会痛!”
……
与叶家夫妇分开后,蓝色的法拉利,启程回市区。
唐亦廷坐在驾驶座上,见李沅衣眉头紧锁,似乎有满腹心事,他忍不住关心问道:“怎么了?该不会是唐堇初欺负你了吧?”
从她们稍早之前出去一趟回来后,她就变这样了,唐亦廷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唐堇初那女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精明的脑袋瓜转了转,发现自己没什么把柄被唐堇初抓在身上,他不由得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他的想法,李沅衣自当不知,见他一开口就怀疑人家堇初,她不禁扑哧一笑,小手伸过来,捶了捶他的肩膀,“堇初怎么可能会欺负我?天底下,就你这坏蛋会欺负我,哼!”
“是吗?”
男人挑眉,大手执起她的小手,拿到唇边亲了亲,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益发邪魅,“那李主播告诉我,你喜欢我的欺负吗?”
他说完,深邃的眸光直勾勾探在她那张纷嫩的娇颜上,灼热得令人脸红心跳,李沅衣眨了眨杏眸,将手从他手心抽回,娇声哼了一句,“哎呀,好好开车!”
现在,可真不是跟他打情骂俏的好时机。
“呵——”
唐亦廷但笑不语,视线重新回到正前方,专心开车。虽说此时路上的车子很少,但生命这东西,从来都不能拿来开玩笑!
李沅衣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模样,唐堇初的话,又不可遏制在脑海中掠过一遍,心情顿时十分复杂起来。
知道他对自己情深意重,却未曾想过,他是这样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看一眼就心痛,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不是自己当初不告而别,真的伤了他很深?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为何失忆,恨自己至今未能将一切想起来,更恨自己,在认识他之初,那么无情残忍地将他推开……
Hades,对不起!
这些年,你应该过得很苦吧?
想到这儿,她心尖陡然一痛,急忙别开脸,望向车外,不想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失常。
大约半小时后,法拉利开进星际集团的地下停车场。
车子熄火后,唐亦廷转头,正想帮李沅衣解开安全带,大手却被她柔软的小手握住,抬眸,正好见到她比琉璃还光彩熠熠的眼睛。
呼吸,倏地一紧,唐亦廷正想说话,她纤细的手臂,却突然横过来,勾住他的脖子,甜甜唤了一声:“Hades——”
女人原本就漂亮的脸蛋,此时笑意盎然,映在男人眼底,活脱脱一只勾魂的小狐狸,一颦一笑都能将他的心,紧紧攫住。
思及此,他伸手将她的安全带扣子解开,接着,双手将她的小身子圈住,稍一用力,就将她抱了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怎么了,宝贝?”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眉眼间,尽是*溺的笑意,大手顺势将她搂得更紧。
感觉臀下有东西抵着,李沅衣俏脸微红,小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别这样,放开我!”
“你都投怀送抱了,本少岂有将你推出去的道理,嗯?”
男人说完,大手熟门熟路探入她的衣襟,开始不规矩起来。
“那是不是每个投怀送抱的女人,你都不会推出去?”
李沅衣在这时,很自然就想起了沈心然,以及她那只发簪,一时间,浓浓的醋意席卷而来。虽说知道他对自己并无二心,但女人都是小心眼的,这种事情,她无法不介意。
唐亦廷见她嘟嘟唇,男人喉结忍不住滑动几下,低头就想亲她,她的小手却更快一步,堵住他的唇,“还没回答我!”
“李主播是觉得,本少会给别人投怀送抱的机会,嗯?”
他无奈摇头,将她的小手扯下,挑眉反问道。
在她衣襟内的另一只手,却在此时,肆意地掐了一把,疼得李沅衣闷哼一声,有一股酥麻的感觉,瞬时渗入四肢百骸。
她晃过神,小身子不自在地在他怀中扭动了几下,酸溜溜说道:“哼,你不是送了沈心然发簪吗?那可是古代男女的定情信物呢,没想到唐少你这么浪漫呐!”
“有这回事?”
唐亦廷蹙眉,明显忘了这茬事。
李沅衣见状,哼了一声:“做了不敢承认,真不是男人!”
“本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应该非常清楚吗?亦或许是,时隔太久,李主播忘记了,嗯?”
男人扣紧她的纤腰,深邃的眸子里,迸出一抹危险的幽光。
李沅衣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挑战了他的权威,急忙摇摇头,很快就调转话题,“好了,那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不是还有会要开吗?咱们赶紧上去吧。”
虽说她现在有大姨妈护身,但车厢内太狭小,她还是担心等下会不小心擦枪走火,到时候惨的,肯定还是她!
“你说的是沈心然生日那次吧?礼物是让助理随便买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不想让她误会什么,唐亦廷还是努力回想,总算想起了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
“沈心然找过你?”
李沅衣没想到他会一下子就猜出来,只好轻轻点头,大方承认这件事。
唐亦廷摸了摸她的头,认真嘱咐道:“以后见到她,有多远躲多远,明白吗?”
“嗯!”
她才不想见到沈心然呢,跟一朵高岭之上的白莲花斗,还真是累!
李沅衣想到这,黛眉不禁拧了一下,男人伸手过来,帮她顺了顺眉,幽幽开口问道:“早上的录制还成功吧?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去了?”
“只是录了副歌部分,明天还要再去呢。”
李沅衣如实回答,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很得意地扬起唇角,“你知道吗?我发现自己还是蛮有天赋的呀,Max还说我有天后的潜质呢。”
“不就夸了你一下,有必要这么开心么?”
见她提到陆隽辰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唐亦廷有些吃味了。
“那当然,得到认可,肯定会开心的。哼,你都没夸过我呢。”
李沅衣歪着脑袋瓜,想了想都没想到任何一句唐亦廷夸过自己的话,不禁有些挫败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没有吗?这不科学!”
唐亦廷见她像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委屈地撅着小嘴,看起来格外地可爱,他忍不住失笑,大手捏了捏她的小耳垂,逗她,“你知道,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夸奖是什么吗?”
“不知道!”
她赌气地别过脸,就见他倾身过来,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耳际,低低笑道:“我弟弟很想你!”
轰——
这个死不正经的!
……
两人在车里折腾了半天,总算回到了顶楼。
刚打开总裁办公室大门,就见琳达匆匆来报,“Boss,各部门高管已全部到齐,在会议室。”
“好,我知道了!”
唐亦廷轻轻颔首,待琳达走后,他转头,双手轻轻按住李沅衣的肩膀,“我去开会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去吧,不需要担心我。”
李沅衣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容,催促他。
“好!”
唐亦廷这才迈开长腿,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睡午觉的时间早已过去,李沅衣也没有了偷懒的借口。她翩然走到茶水间,给自己泡了一壶花茶,然后,拿起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
突然间,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李沅衣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澄澈的杏眸,闪过一缕幽光,她沉吟片刻,还是按下了接通键:“您好!”
“是李主播吗?我是唐肆谦!”
电波中传来的那抹苍老男音,让李沅衣心一震,她捏紧了手机,很有礼貌地回应道,“唐老,您找我什么事?”
该不会,又想拆散她跟唐亦廷的吧?
哎!
“你过来圣心医院一趟,林管家现在在星际楼下等你!”
唐肆谦说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将电话挂上。
望着已经黑掉的屏幕,李沅衣咬了咬唇,思索一下,最后还是拎着包包,下了楼。
走出星际大楼,果真见到林管家站在前方等着。
“李主播,请上车。”
见她小碎步走过来,林管家急忙帮她拉开车门。
“谢谢!”
李沅衣朝他颔首,优雅地坐进车里。
奢华的轿车,很快就启动,离开星际集团。
……
圣心医院。
在林管家的带领下,李沅衣来到唐肆谦所住的病房门口。
“李主播,主人在里面等您,我就不进去了。”
“嗯,谢谢您!”
李沅衣捏了捏有些冒汗的手心,深深呼了一口气,这才敲敲门,接着走了进去。
唐肆谦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来了,锐利的眸子悄悄掠过一抹幽光,很快就消失不见。
李沅衣信步走过去,朝他恭敬地欠欠身子,柔声问:“唐老,您的身体还好吗?”
虽然这位老人对自己态度不好,但再怎么说,他始终是唐亦廷的爷爷,李沅衣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死不了。”
唐肆谦冷冷回了一句,“李主播,老夫今天叫你来,并不是让你来探病的。”
“我知道!”
李沅衣淡然回答,“唐老让我来,约莫是想让我离开Hades的!”
“既然知道,你还来?就不怕我会对你不利?”
唐肆谦探究地看了她一眼,眸光,有些复杂。
李沅衣笑了笑,俏脸上一派坦然:“如果您会对我不利,上次在纽约的时候,就动手了。唐老,Hades是您最疼爱的孙子,相信您也不希望看到他伤心吧?”
“牙尖嘴利!”
唐肆谦冷哼一声,态度有些软化,“你就这么笃定,唐亦廷那小子,非你不可?”
“唐老您不也这么认为吗?”
兴许是这一次的发病,让唐肆谦身上的戾气消散不少,在李沅衣看来,倒是多了一抹正常老人家应有的慈祥,因此,对他说话,语气也不自觉随意了一些。
“那你可知道,你的家庭,跟我们唐家,是无法融合的?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而婚姻,关系的是两个家庭。”
讲到这,唐肆谦苍老的容颜染上一抹无奈,语重心长地劝说她,“你是个好女孩,只要你愿意,天下间多的是优秀的男人任你挑选,但唐亦廷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难道,在您眼中,他就只能娶沈心然吗?”
虽说她知道,两个人未来的路很漫长,爷爷和大哥一定不会轻易同意,可她不是李沅衣,她是江妍熙。
以前,或许她还会因为顾及家人将他推开,但现在不会了,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她都不会主动放开他!
“他就算娶任何人,都不可能娶你!”
唐肆谦站起来,重重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不宜知道太多,但要记住,一段婚姻,没有长辈的祝福,是断不可能幸福的!话已至此,你回去吧。”
他说完,用力挥挥手,走进里面的睡房。
李沅衣见状,澄澈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晦暗。
离开病房后,她低着头,心不在焉走在走廊上,到拐角处的时候,却不小心,差点与来人撞上。
“Sorry!”
李沅衣下意识想道歉,抬眸,正好见到沈心然那张溢满嫉恨的脸。
真是冤家路窄!
李沅衣下意识后退一步,在这个节骨眼,并不想跟她有任何冲突。
可惜,沈心然却不愿意放过她,下一秒就堵住她的路,气焰十分嚣张:“你这只狐狸精还真不要脸,居然敢出现在这?”
这层楼可是唐爷爷专属的,这个该死的女人,该不会是来讨好唐爷爷的吧?万一,爷爷喜欢上她,那她还怎么跟廷哥哥结婚?
想到这,沈心然眼底对她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李沅衣在心里默叹一口气,虽说长得没人家高,气焰也不如人家嚣张,但她可不是小白兔,傻傻地就站在原地,被人欺负。
于是,她双手环胸,抬起下巴,冷冷瞪了她一眼:“狐狸精骂谁呢?”
“狐狸精骂你!”
沈心然说完,见李沅衣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顿时恼羞成怒扬起手,“你这个践人!”
李沅衣岂会乖乖让她打,很精准就将她的手腕拽住,精致的五官,变得严肃起来:“沈小姐,亏你还是一名媛,说话还请注意点形象,若是被你的粉丝知道,私底下的你这么粗俗,你认为,还会有人喜欢你?”
“李沅衣——”
沈心然恨恨咬牙,伸出另一只手想甩她巴掌,李沅衣见状,利索躲过,将她狠狠推开。
没想到她的力气竟如这么大,沈心然一时不察,竟往后踉跄了几步,不小心高跟鞋一扭,狼狈地跌倒在地。
李沅衣见状,杏眸泛过一抹歉然,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拉她起来,此时,却有一抹身影急匆匆赶来,快她一步走到沈心然身边,“心然,你怎么了?”
来人,正是沈母!
李沅衣暗忖,这下可糟了。
上一次在唐宅,她连碰都没碰沈心然一下,就被她污蔑得挨了重重一巴掌,这次,指不定沈心然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
36计,走为上计,她还是赶紧溜吧。
想到这,趁着沈母扶沈心然起来的那一瞬,李沅衣偷偷地移开脚步,准备逃跑。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正想过拐角的时候,头发被人从后面紧紧揪住,紧接着,沈母难听的骂声,在头顶响起:“又是你这个不要脸的三儿,看我不打死你!”
她说完,一巴掌就往李沅衣脸上招呼过去,却被李沅衣拦住,利索地躲过她的钳制,跳开一米之远:“沈夫人,你以为我还会被你打第二次吗?”
上一次,是她伤心过度加上多时未进食,没有力气,才忘记了反抗。如果因为这样,沈家人就以为她懦弱可欺,那可大错特错了!
“你还有理了你?”
沈母气结,保养得宜的脸上,掠过一抹警告,“识相点的话,就给我离开唐亦廷,别做见不得人的第三者!”
李沅衣并不受威胁,深呼了一口气后,她微微笑道:“这句话,我认为沈夫人应该对令爱说。Hades压根就不喜欢她,何必没脸没皮地往上贴呢?强扭的瓜不甜,沈夫人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吧?”
“唐亦廷只是一时被你迷惑!说吧,要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他?”
之前,不是没想过找人去解决李沅衣,但以现在的形势来看,若是她出事,唐亦廷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沈家,到时后果将不好收拾。于是,沈母只好退一步,换另一种办法。
在她看来,李沅衣跟唐亦廷在一起,无非就是为了钱,既然这样,她何不破费点,让她拿着支票滚得远远的,也好让自家女儿,没有了后顾之忧。
原以为,她抛出这个诱饵,李沅衣一定会上钩,谁知道,她却是不屑一顾地冷哼出声:“沈夫人能出的价码,可有Hades的资产多?只要我跟他结婚,他的钱都是我的,我还会在意,你给的这点零头?”
“你——”
沈母还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一时间,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李沅衣,你的真面目,可算是露出来了。”
沈心然就在这时候,走了过来,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精致的手机,笑得格外灿烂,“怎么?想不到,我会学你,把话录下来吧?这些话,要是给廷哥哥知道,你说,他还敢要你吗?”
李沅衣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余光突然瞥向不远处正款款走来的高大身影,嘴角忍不住泛上几丝笑意:“Hades要不要我,我不敢保证。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要你!”
“践人,给我去死!”
沈心然被她这么一激,理智顿时全无,扬起手就往她脸上甩去,却在半空中被人用力拽住,她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张狠戾的俊脸。
题外话:
来人是谁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