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瀚倒也没追究,他对这些擅长揣摩人心思的太监不可置否,但是谁不喜欢一个眼神就知道该做什么的人?
至于言官说的远佞臣,那是因为先有了昏君,再有了佞臣。
什么人都有他的用法,小人也一样,更不要提这些在宫里活下来的人精,姜子瀚觉得,这些人要是去读书做官,也未必差什么。
左右用起来顺手。
只要不妄想借他的手做什么不该做的,他通常很宽容。
风大了些,身后的灵芝给姜子瀚披上披风,又退了回去。
姜子瀚最喜欢她的识趣,只做该做的,她不会指手画脚的劝他早些进去,只会给他披上披风。
他莫名其妙兴致就高了起来,明显到周围的人都能看出他的笑意。
姜子瀚最近情绪一直很好,属下以为他是因为大事将成,姜子瀚也不太清楚,真的是这样吗?
他思来想去,觉得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这些天天一直迫切的去谋划,为的就是早日得到那个位子。
老皇帝情况不妙,他的母妃包括太子一党都在紧锣密鼓的调动手上所有势力,他们互相阻碍对方,却忽略了他。
是觉得他孤家寡人朝无人吗?
姜子瀚几乎有些想笑了,一群蠢货,他母妃厌恶他,平日里作风又很乖张,得罪了不少人,确实得不到老派官员跟世家的支持。
但近年来,因为科举制的缘故,新晋的寒门官员可是占了朝官员总数的成。
这些年朝私下弼官风气极盛,姜子瀚虽然觉得这是朝一大毒瘤,但不得不说确实大大方便了姜子瀚暗安插自己的人手。
官职小不要紧,他的人遍布朝上,慢慢的连接起来,互相找个不起眼的由头提携提携,就成了一大助力。
他只为了招揽武将,稍稍透露过,然而也只有寥寥几人察觉了,包括苏凌然。
现在苏凌然发怒了姜子瀚也不着急,不过是多费些布局,安稳边塞罢了。
姜子瀚本来对那个位子持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虽然从痕迹以前就开始布局,但他刚开始的想法很单纯,不过是不想自己的猫再被别人抢走罢了。
到了后来,势力越来越大,姜子瀚觉得没什么自己得不到的了,于是就停了扩张,只经营那些势力。
后来他遇见了林乱,想要,很想要。
姜子瀚以为这次也能很简单的得到,但后来林乱让他吃了一惊,苏家的独子,就算他的身份跟势力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衡量过后,他也很可惜的放弃了,但是就是忍不住去接触,接触多了,后来还是觉得,想要,越来越想要。
那段日子他几乎是一点就炸,本来几乎没有动作,从那时候也开始大肆笼络朝廷里的重臣,威逼利诱,几乎控制了大半个朝廷。
他那时候还没下定决心,却已经下意识的让自己更强大,强大到可以把自己想要的拿到手。
姜子瀚本能的去追求那个位置。
现在他快要成功了,姜子瀚最近心情很愉快。
他拢了拢披风领子。
“走吧,我们进去。”
灵芝没有做声,只是默默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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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各位官员前来是来祭天祭祖,不仅官员要到齐,皇后皇上各位妃子皇子也要到。
皇上因为身体不佳,只象征性的露了一面就回去了。
流程也不复杂。
等人到齐了之后先要念祭,然后顺便下皇帝的旨意,因为是在百官及列祖列宗面前,这时候下的旨意都是很重要的,上次苏凌然接的旨就是在这一天,那是还是十几年前了,那次宣布的是他担任元帅的旨意。
那时候他未回京,还在边塞,一身缟素,为妻儿建碑立墓。
林乱的墓里面,只有一双他的小鞋子跟一堆苏凌然当初兴冲冲给他买回来的玩具,那些玩具因为被苏凌然好好收在柜子里,宅子被烧的时候并没有收到波及。
倒是林乱的小衣服,虽然做了许多套,最后也没有多少留下来,还是苏凌然从军营里拿了他之前带到军营里的一双虎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