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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小家伙舀了一勺香气扑鼻的腊八粥凑到嘴边呼哧、呼哧的吹了好几下,才啊呜一口含到了嘴巴里!

秦臻目不转睛地看他,迭声问:“怎么样?味道怎么样?!”

“……阿……贞姨,我发誓我从没喝过比这还好喝的粥!”一声阿娘险些叫出口的小家伙迫不及待地又挖了一勺子凑到嘴边吹气。

“怎么样,贞姨说了没骗你吧,”秦臻喜笑颜开地冲着周妈妈他们摆手道:“你们也别愣着了,腊八粥就是要趁热吃,自己添吧……对了,也给那位郑大人送一碗,就说是我的意思。”

周妈妈等人连忙领命。

等到腊八粥发放下去后,外面很快就响起了一片感谢夫人仁慈的喧哗声。

秦臻听着外面的声音又望望在自己旁边快乐喝粥的小家伙,心身不由自主的又飘到了那个已经离开了有些时日的男人身上……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了……也不知道……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他能不能也像她们一样幸运的能够吃上一口热情腾腾的饭菜。

在秦臻想到齐修远的时候,齐修远已经扔下手里的被他攥握的直冒热气的缰绳,翻身下马走进了一间同样寒气肆意的驿站里。

一个将双手都拢在袖子里的驿丞忙不迭的迎了出来。

“立即把干粮和热水准备好,帮我们喂一下马,我们马上就要赶路。”一身尘土,面上难掩疲惫的齐修远将自己的水囊和一锭银元宝扔过去,径自对驿丞吩咐道。

驿丞手忙脚乱的接了,赶紧扭身去吩咐后面瑟瑟缩缩跑出来牵马执蹬的小卒子们。

等到一应补给都准备妥当后,齐修远二话没说的翻身上马,带着他的一干护卫疾驰而去。

“在这样的大冷天骑马赶路,还真不是一般的遭罪啊!”一个小卒子吸着清鼻涕满脸感慨的说。

“人家也是没办法,”驿丞龇了龇牙,“你们是不是忘记前几天的六百里加急了?”

“这……这和前天的六百里加急又有什么关系?”另一个小卒子满脸疑惑的问。

“你们的记性也太差了,忘了那送信的是怎么说了吗?府城齐家的小姐不好了……这是要亲近的兄长过去见最后一面呢!”

“您是说……”

“不错,这就是我们上次说的那个分配到清波县灵水镇的齐家二少啊!他可是已经突破黄阶进入绿阶的强大修者啊,要不是为了他的妹妹,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赶路!”

“啊,难道您说的那位妹妹是——齐家的那位四小姐?”小卒子眼睛一亮!这可是最近最轰动的新闻,没有之一啊!

“不是她还能有谁呢?真是可怜啊,好好的一位名门闺秀……偏偏经了这样一场祸事,受了这样一场羞辱!”驿丞满脸的同情和得意。同情的是在大雪天还要赶路的齐家二少和无妄受灾的齐家四小姐,得意的是自己的消息灵通程度。

——在驿站别的都缺,就小道消息不缺,只要瞅瞅刚才那行人身上挂着的腰牌,他就能一眼瞧出他们的路数。

“也不知道齐家二少能不能帮他的妹妹出口恶气!”小卒子踮着脚往齐修远一行远去的路上观望了望。

驿丞听到这话脸上不由得就露出了一丝近乎胸有成竹的冷笑,“若不是为了给妹妹报仇,齐家二少又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就出现在这里——别忘了那送信的人才过去几天?我敢打赌!这齐家二少过去,就是为了给他妹妹张目的!”

☆、第42章 真相

齐修远赶到百川府府城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弟弟齐修述。

少年人长得快,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齐修述整个人都拔高了不少,不止如此,就连性格都彷佛沉稳了几分。

看到齐修远的时候,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急蹿过来一把攥住了齐修远的胳膊,眼眶湿红的哭叫了声:“二哥!”

齐修远伸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夹杂着几分冰冷地说:“什么都别担心,有二哥在呢!”

齐修述闻言拿袖子胡乱抹了抹脸,重重点点头。

“我先去见过父亲和母亲,待会再去看雯娘,你告诉她我来了,让她不要再做傻事惹我担心。”齐修远一面吩咐齐修述一面和他一起抬脚进府。

守在门口的护卫们见他们过来,不约而同的单膝下跪向齐修远见礼——这是以前的齐修远从未享受过的待遇,齐修述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也与有荣焉。

“二哥,我早就和霓娘说了你会来,她现在比前段时间好多了,就是有点吃不下东西,看上去瘦了不少。”齐修述一面引路一面语带欢喜的解释说。

沿途经过的齐家护卫和仆婢们在向齐修远和齐修述见礼的同时,发现见到二少爷就像是有了主心骨的三少爷连精气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等我回来你再详细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齐修远边挥手让那些人起来,边扭头对自己后面跟着的护卫吩咐了两句,“你们嫂子特意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灵水镇那边的点心和特产,你现在拿去给雯娘,她看在我和她二嫂的面子上怎么着都要用一点的。”

“我这就去拿些给她试试看。”齐修述如获至宝的接过护卫递过来的东西,这些天他可是眼睁睁的瞅着妹妹瘦成了皮包骨,心里说不出的挂怀忧虑。

齐修远和齐修述兄弟暂时分别后,齐修远问清自己父亲目前的所在地后,直接去了齐府的外书房。

候在外书房外面服侍的两小厮见他过来连忙口称二少爷的给他行礼,如今齐家无人不知齐修远的真实修为,对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恭和怠慢。

齐修远让他们向里面通报。

两小厮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有什么不方便的吗?”齐修远温声问,脾性看上去和离开齐府前没什么区别,依然本分而温文。

“回二少爷的话,白云观的观主今早过来拜访家主,直到现在还没从外书房里出来呢,”其中一个小厮压低嗓门对齐修远解释说:“临进去前,家主特特吩咐小的们今天谁也不见,小的们不敢进去打扰。”

“还真是不巧……”齐修远听到这话眼睛闪烁了下,面上却勉强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待会再来拜见。”他亲自从护卫手中将几个摞得高高的锦盒递给两小厮,“这是我特意从灵水镇带回来的特产,虽不是什么好物,但还是要麻烦两位亲手交到我父亲手上了——这也算是我这个做人子的一份心意。”

两小厮见状忙拍着胸脯满口保证一定会亲自送到,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将齐修远手上的锦盒接过来。

齐修远再次对他们拱了拱手,转身往嫡母所在的正院走去。

他到了正院没多久,里面就有面带羞涩的漂亮丫鬟过来传话说夫人让他进去。

齐修远进去后,假装没看见周围丫鬟们那含羞带怯的模样,撩起袍摆跪在蒲团上给齐姜氏见礼,然后把这次从灵水镇带来的各种土仪和礼物恭敬奉上。

“见过你父亲了?”齐姜氏面带微笑地微微倾身,抬手让他起来,姜妈妈在旁边用眼神示意两个丫鬟上前接齐修远送过来的礼盒。

齐修远把手里的锦盒交给那两个丫鬟,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说:“也是不巧,儿子过去的时候,父亲正在接待外客,于是就先往母亲这边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齐姜氏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倒是忘了今天正是白云观观主过来拜访的日子,”她失笑摇头,“这外面的人都说白云观的观主卜卦最是灵验,怎么就没算到主家今天会有子嗣归家呢!”

“母亲,没关系,等老观主离去后,儿子再去见过父亲也不迟。”齐修远连忙说。

“你父亲这些日子也很挂念你,”齐姜氏脸上带出笑意,“我和你父亲都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不仅孝顺父母,对弟妹们也疼爱有加,认真说起来,雯娘能有你这样一个好哥哥真是她的福气,你兄长可比不上你——明明是一起发出去的消息,结果到现在还没赶过来。”

“母亲此言差矣,从京城到百川府的距离可比灵水镇到府城的距离远多了,大哥没赶回来也实属正常。”齐修远垂下眼帘藏住眸底的那丝嘲弄,眼下的齐修玮正处于盗取他人灵物,突破橙阶巅峰壁障晋入黄阶的关键时期,他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无上前途,为一个微不足道永远都是用轻蔑眼神高傲俯视的庶妹赶回老家?

“他到底没你有心。”齐姜氏面上一副很是不悦的模样。

“母亲这样说就是冤枉大哥了,”齐修远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儿子和大哥不同,在灵水镇除了和娘子游山玩水外,日子过得十分清闲。而大哥则不同,他马上就要进入上元学宫深造,事务繁忙,自然没办法像儿子一样便宜行事。”齐修远满脸认真地说:“而且,大哥对我们三兄妹一直都体谅关爱有加,我相信只要时间足够,大哥很快就能赶回来了。”

“也只有你才会违心说这样的糊涂话,”齐姜氏笑骂一声,“好了好了,母亲也不留你了,你回来后还没见过雯娘吧?她肯定很想念你,这些日子若非听说你已经往府城赶了,她恐怕连撑都撑不下去了。”说到庶女的齐姜氏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悲伤的表情,“雯娘也不容易,你过去后好好开导开导她,别让她再做让亲人伤心难过的傻事了,母亲这回可被她吓得够呛。”

齐修远毕恭毕敬地起身应了,轻手轻脚退出正院。

齐姜氏望着重新被丫鬟放下来的帘子,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和我想的一样,他果然来了。”

一直都在旁边侍候的姜妈妈闻听此言微微福身,恭声迎合了句:“夫人真是算无遗策。”

出了正院,齐修远去了妹妹居住的曲水院,齐练雯的两个丫鬟见他过来几乎齐齐抹了眼泪,争先恐后地给他见礼,齐修远对她们点点头,去了妹妹所在的寝卧。

“二哥……”一张心形脸瘦得憔悴不堪的齐练雯在看到自己二哥的那一瞬间,就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清泪。齐修述捧着拆开的点心在旁边一脸焦急无奈的看她。

“我们才几个月不见,你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样子!”齐修远故作生气地来到妹妹面前,屈起食指和中指去叩齐练雯的额头。

齐练雯被这熟悉的动作逗得心口一暖,微微坐直身子就扑进了齐修远的怀抱。

齐修远耐心地抱着她,用手指帮她顺着有些凌乱的青丝,“别怕,二哥回来了,有二哥在雯娘什么都不用怕!”

“……二哥……我心里好难过……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我以前给他绣的荷包做的衣裳他都说好,都说穿的如意妥帖……他怎么能说都不说的就来我们家退亲?甚至连个理由都不给我?!”

“别哭,二哥会帮你教训他的,二哥会告诉他我们齐家的女儿不是好欺负的!”齐修远附和着妹妹的话,嗓音格外的可靠和坚决。

“我给二哥和三哥丢人了……”齐练雯呜咽一声,将脸埋得更深,“现在大家都知道齐家二少有了个被退亲的妹妹,有了个没人要的妹妹……”

“我的妹妹温柔又体贴怎么会没有人要呢?是洪家那小子没眼光,以后有的是他后悔的!”齐修远毫不犹豫地说,边说还边不动声色的握住齐练雯的手腕给她把脉,直到确定她的身体还算不错,只是因为不思饮食而有些脾胃虚弱才将那颗从收到信件就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脏放回肚子里。

“二哥……”

“雯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信心了?有二哥在你还怕嫁不到如意郎君吗?”齐修远的语气里故意带上了几分轻松,“二哥这次过来就是想把你和修述也接到灵水镇去的,等到了那里,作为镇守的妹妹,雯娘想嫁什么人没有!”齐修远可是很清楚这个妹妹对丈夫的要求有多低。只要能够真心对她好的,哪怕是没什么才干无片瓦遮身,她也愿意点头下嫁。这些年,不论是齐修远还是齐修述兄妹,都受够了被人冷待漠视的苦。

“二哥!我们真的能和你一起回去吗?”齐修述眼前一亮,顾不得再哄妹妹吃东西,语带急促的问自己亦父亦兄的兄长。齐练雯眼睛里也流露出充满希冀的光——如今的她做梦都想要离开府城这个伤心地。

“当然,你们二嫂连你们的院子都拾掇好了,就等着你们过去。”齐修远含笑点头,“不过那儿可不比府城繁华,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还要做什么思想准备,只要能够离开这座府邸,哪怕是住在破庙里我也心甘情愿!”齐修述快人快语的说,“雯娘,你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吧?”他一面表态还一面扭头看自己的妹妹。

白玉般的颈子上有一条醒目勒痕的齐练雯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我已经受够了那些充满嘲笑和侮蔑的眼神……二哥,我要和你们一起回去!我想要离开这里!”

“好,等到我要走的时候就带你们一起离开,不过……”齐修远话锋一转,“你们还没成年,按律法不能离开父母身边,这样吧,你们先用散心的名义和我一起回去,到时候不再折返也就是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特意去灵水镇再把你们接回来。”

——齐修远可是知道自己的那位嫡母对小妾通房所出的孩子有多冷漠和无视,她虽然从不亏待他们,但也从不曾真心给过他们一个好脸色。每次她看他们的时候,那居高临下的冷漠眼神与看脚下蝼蚁的没有任何区别。而他们的那位父亲……从他们记事以来就不曾管过他们,有时候齐修远怀疑,齐博伦可能连他子女的具体长相都记不清。

齐修远的安排很快得到了齐修述兄妹的赞同,也不知道是不是确认自己马上就能离开府城的关系,再又说了几句话后,已经很多天没有扎实睡过一觉的齐练雯晃了晃身子,窝在齐修远宽厚而温暖的怀里沉睡了。

齐修远很快就发现自己怀中的妹妹睡着了,他冲着弟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把齐练雯转移到床上给她盖好被褥,兄弟两个轻手轻脚退出了齐练雯的寝卧。

伸手将门阖上的齐修远转身吩咐齐练雯的两个丫鬟仔细侍候好妹妹后,这才领着弟弟去了前厅。

“二哥这主意可真是太棒了!”齐修述喜笑颜开地夸赞道:“相信这时候就算母亲也找不出什么借口拦着妹妹去外面散心了,不管怎么说,这事都是他们理亏!”

“理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主座落座的齐修远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厉起来,“修述,你给我仔细说说,洪家为什么要和雯娘退亲!”

齐修远不问这个还好齐修远一问,齐修述就气冲牛斗,怎么压都压不住!

“二哥知道雯娘为什么答应和你一起去灵水镇吗?”齐修述咬着牙说。

齐修远皱了皱眉,呵斥道:“卖什么关子,直接把原因告诉我。”

自幼就对自家二哥言听计从的齐修述被齐修远这样一训,反倒冷静下来。他伸手拿起旁边的那盏冷茶仰脖灌进口里,“外面的人都说洪家人肯定是发现了雯娘的错处才执意要退亲,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二哥,我说了你都肯定不信——因为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你以为是谁抢了雯娘的未婚夫?!”

齐修述眼睛里闪过一抹嘲弄之色,“我以前就说过我们的那位嫡母不安好心,可你和雯娘偏生不信,说她虽然不喜欢我们但也不曾亏待过我们,还坚持要我尊敬孝顺她!可实际上呢,她真的没亏待我们吗?二哥你有元核注定要踏入修行长生道,她却给你找了个没有元核的妻子!还是用一颗破障丹换来的(二哥!我没瞧不起嫂子,你别瞪我,我就是举个例子!),在二哥你的真实修为没显露出来之前,族里的那些混蛋可没少嘲笑你!再说妹妹!雯娘马上就要和洪家那小子成亲了!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可前不久却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说洪家的小子看上了钟家的一位小姐,还非她不娶!你猜那位钟家的小姐和我们的好母亲是什么关系?”

齐修远面色微沉,“钟家?莫不是母亲的妹妹,我们那位钟姨母的女儿?”

“除了她还能有谁!”齐修述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当年雯娘只是不小心把茶水撒到她身上,她就记恨到现在——现如今连雯娘的姻缘也要抢过去!”

“我记得钟姨母只生了两个儿子,并无女儿。”齐修远若有所思的说。

“就算是生了女儿她也不会舍得嫁到洪家那样的人家去,”齐修述直接给兄长解惑,“我说的那位钟家小姐是庶出,不过因为是长女的缘故在钟家很是受宠,比起在我们家可有可无的雯娘当然是那位钟小姐对洪家更具备吸引力。”

“我齐修远的妹妹可不是任由他洪家挑肥拣瘦的!”心口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的齐修远用力掰断了自己座椅上的扶手。

“二哥!”齐修述高呼一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等我见过父亲后,你和我亲自去洪家一趟,”齐修远望向妹妹寝卧的方向,“我决不能让我放在手心里疼宠的妹妹灰溜溜的离开府城!”

就在齐修远打算为自己妹妹好好的朝洪家讨个公道的时候,远在京城的赵廷凯在频频审讯了数日后也终于取得了进展。

此刻的他正站在安王府的私人审讯室里,擦着自己手心染上的炭灰对身边依然气度儒雅的客卿柳先生道:“还是先生说得对,此人确实是死士出身,难怪我们怎么动用大刑他都咬紧牙关不愿意松口!”

“不过是人就总有弱点,要不是公子见微知著,属下们也不会发现这人居然会畏火如虎成这样!”柳先生面带微笑的恭维自家世子。

赵廷凯脸上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总算没让舅舅失望,”他冲着里面扬了扬线条优美的下巴,恨声吩咐道:“只要把握好分寸,撬开他的口,你们想怎么折腾他都行!”

“还请世子放心,”柳先生轻笑一声,“如今既已觉察此人弱点,属下就能保证此人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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