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黄忠、魏延、文聘都各自率领各自的军队,驻扎在江夏郡的下稚县附近,这里是由水路进入荆州的必经之地,从这里乘船沿江而上,可由水路分别抵达长沙、南郡、襄阳等地,所以也被誉为是荆州的东大门。
不管是驻守在浔阳的张辽、甘宁、吕蒙等汉军,还是驻守在柴桑的周瑜的江东军,都对江夏虎视眈眈的,正因为如此,司马懿才会把黄忠、魏延、文聘这三个人布置在下稚县,进行重兵防守。
三个人在这里驻守了差不多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浔阳、柴桑两地给他们的感觉是剑拔弩张了,但相比之下,似乎柴桑更有致命的威胁力。因为驻守在浔阳的汉军,正在积极的操练水军,他们的水军是弱势,而与之相反的则是驻守在柴桑的周瑜,他的水军经常在鄱阳湖中游弋,时常还会逼近下稚县的水域,又或是兵临浔阳江中,很具有攻击性。
不仅如此,周瑜的水军可谓是这个三角地带的一支王牌军了,在这之前,荆州水军名闻天下,但自从刘表讨伐张彦以失败而告终,蔡瑁、张允、蔡中、蔡和等水军将领全部被斩杀殆尽,三万水军将士又被张彦俘虏,从此荆州的水军便一落千丈。
虽然文聘在刘琦和司马懿的命令下重新组建了一支水军,但要训练成精锐之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为此,文聘率领的水军,不得不在黄忠、魏延率领的陆军的协助下共同守御荆州的东大门。
如今,文聘率领水军守卫下稚县的水域,而黄忠率领两万大军守备在下稚县段长江的南岸,而魏延则在北岸,六万大军,共同守卫着荆州的东大门,即便是周瑜再怎么蠢蠢欲动。也不敢靠近这里。
这日,黄忠正在率领着一支由五百人组成的骑兵队伍,围着军营里面的校场转着圈的跑,只见每人手中挽着一张大弓。拉开弓弦,将搭在弓弦上的箭矢纷纷射到竖立在校场中间的靶心上。
一簇箭矢凌空飞舞而出,但是射到靶心上的箭矢,却连一半都不到。
黄忠箭术超群,自然是百发百中,但是当他看到自己这些天训练出的弓骑兵竟然如此糟糕之时,还是气不打一处出。
“停!”黄忠勒住了马匹的缰绳,瞬间停在了原地,转身便冲后面的骑兵大声喊了出来。
后面的骑兵猝不及防,急忙勒住了马匹的缰绳。前面的虽然是站住了,可后面的却没有来得及站稳,直接撞到了前面的,一瞬间弄得人仰马翻,一片呜呼哀哉的大声叫唤。
黄忠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南船北马,难道南方人果然不适合骑马吗?”
黄忠本人是南阳郡人,虽然同属于荆州地界,但却是荆州最北部的人,而南阳郡的风俗民情都偏向于北方。所以在荆州人的眼里,南阳郡的人,都是北方人。
荆州关于南方、北方的划分,大致是以汉水为界,汉水以北就是北方人,汉水以南就是南方人。而荆州人又通常把南郡以南的地区,都称之为荆南,因为那里蛮荒不化,蛮人众多,所以荆州人向来以襄阳、南郡、江夏这三地的人为纯正的荆州人。这一地带水源丰富,水域广阔,只乘坐船只,便可以四通八达,所以船只是这一带最常用的工具。而且荆州并不产马,马匹都需要从北方进行采购,所以荆州境内,马匹并不多,甚至官道上连马车的身影都很难见到。
偶尔看见一辆马车,那么乘坐马车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因为荆州马匹贩卖的很贵,购买一匹普通的马的钱,足够普通百姓人家生活两年,所以,荆州的军队里,骑兵也少的很。
刘表在世时,荆州共有三十万带甲之士,但所有的骑兵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一万人。也就是说,三十个人里,才有一个人是骑兵。而且荆州的这一万名骑兵里,有五千名是南阳太守张绣当年从关中投靠的时候带出来的,是属于张绣的部下,严格的来说,荆州的骑兵,只有五千人而已。平均下来,每六十人里才有一个人是骑兵。
黄忠或许是因为地处北方的缘故,自幼便弓马娴熟,所以他一直想率领一支由他亲自打造的骑兵队伍,驰骋疆场上。
可惜的是,黄忠训练的这五百骑兵,根本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标准,两个月下来,只训练成了他们如何驾驭马匹,但似乎驾驭的也并不怎么熟练,不然现在也不会人仰马翻了。
这五百骑兵,都是一脸的担忧,他们看到黄忠的脸上显露出来了一些不悦,估计一会儿又要挨骂了。
说实在的,黄忠已经都懒得骂他们了,或许早已经猜测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又或者是黄忠早已经对它们不报什么希望了,这一次,黄忠什么都没说,只是调转了马头,自己策马狂奔,围着校场转着圈,并且不时的将自己的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刚一拉开弓弦,一支箭矢便迅疾的被射了出去。
“嗖”的一声,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快速划破长空,呼啸着朝着箭靶上的靶心飞了过去。
“铮!”
一声闷响,箭矢一下子便钉在了箭靶的靶心上,紧接着,黄忠连续开弓三次,每一个动作都快若闪电,仿佛刚一拉开弓弦,箭矢便射了出去,看着好像没有瞄准,但实际上他早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下一箭的射到的靶心。
黄忠连开五箭,每一箭都射中了靶心,而且还是在骑着快马,高速的移动中射中了靶心的,这种动作,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但是对于这些初学者来说,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很快,围观的将士们看到黄忠展现出的这一手神技,都欢呼雀跃了起来,高声呐喊着,别提有多高兴了。
然而,那五百骑兵,却个个面如土色的。
黄忠骑着马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那五百名骑兵的身边,这时,那五百名骑兵早已经全部聚集在了一起,黄忠策马到来,五百人齐声喊道:“参见将军!”
黄忠刚想开口对这五百名骑兵进行一番训斥,哪知还没有说出话来,便听见背后有一匹快马驶出,他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名斥候。
斥候快马加鞭,策马狂奔,来到了黄忠的面前,立刻翻身下马,然后单膝跪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直接递到了黄忠的面前,朗声说道:“启禀将军,军师的急信。”
黄忠不敢怠慢,当即接到手中,匆匆看了一遍之后,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像爆炸了一样,信中的内容居然是刘琦意外被杀身亡的消息,而且司马懿还特意加急让黄忠返回襄阳城。
黄忠立刻按照司马懿说的去做,放下手头中的工作,把所有的一切都委托给了自己的副将,然后骑上快马,跟着斥候一起返回襄阳城。
黄忠走的莫名其妙的,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话,让副将全权负责这里的事情,然后让训练厂上进行训练的骑兵各自回到各自的营房里去,也没说自己要去哪里,要去多久,反正是直接消失在了校场上。
与黄忠有着一样经历的人,还有魏延、文聘两个人,三个人分别跟着三个斥候走,最后在一条通向襄阳的道路上相遇了,三人见到对方后,都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随即又恢复了镇定,他们似乎已经能够猜测的出来了,一定是同时传召他们的。
三个人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往襄阳,等到抵达襄阳时,已经是两天后的傍晚时分了,正当三个人要进城的时候,忽然撞到了李通,四个人于是便肩并着肩进入了城里,然后到了州牧的府衙。
司马懿正在灵堂里为刘琦守灵,忽然一名心腹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司马懿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话,司马懿二话不说,立刻站起了身子,径直朝府门外走去。
当司马懿来到府门外的时候,黄忠、魏延、文聘、李通四将正好并肩站在府门口,司马懿上前一步,便抓住了四个人的手,潸然泪下的说道:“你们可总算来了,快跟我进去一起见见主公的最后一面吧。”
司马懿将黄忠、魏延、文聘、李通四个人带进了府衙,然后来到了拜访刘琦棺椁的地方,四个人看到这样的一幕,都是一阵心酸,没想到刘琦那么年轻,就已经死了,算是英才早逝吧。
“凶手抓到了吗?”黄忠问道。
司马懿道:“凶手在刺杀主公的当天晚上就已经将他们斩杀殆尽了,也算是为主公报仇了。”
“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胆,竟然敢行刺主公?”魏延厉声问道。
司马懿于是便将当天晚上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司马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便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过生辰,摆下什么宴会的话,主公他也不会……”
话还没有说完,司马懿就已经哽咽住了,紧接着热泪盈眶,任谁看了都觉得司马懿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