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一把刀子就格挡住了夏尔若捅下来的锋利刀锋,是宋煜。随即刀子如同游龙一般,顷刻就在夏尔若的手腕上割出一道血口,夏尔若痛得手立刻松开了刀子,又是“砰”的一声,夏尔若被一脚踹到了墙上,她却躺在那里发疯地大笑:“她死了,她终于死了,哈哈……”
警察就在这个时候冲了上来。
宋煜满眼悲凉地望着夏尔若,眼若死寂的烟火,再无半点色彩。
轩轩哭喊着:“妈咪!我要妈咪!表哥,我要妈咪!”
甄晓晓奔过来,替轩轩一把解开绳子,随即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
…………
‘这一辈子。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黎川!”白锦“砰”地就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吓得正在给她处理伤口的护士一动不敢动。
头疼欲裂,心慌得难受。
她,竟然还活着?
她,怎么还会活着?
“黎川呢?”顾不得许多,白锦一把拽住护士的胳膊问道,她的手臂很痛,但却掐得忽视都快哭了:“我也不知道,我刚过来。”
“黎川……”白锦下了床,扑倒在地上,护士将她扶起,她一把将护士对开,跌跌撞撞地推开门冲了出去。这时,一只手将她拦住了,竟然是皇甫旭。
皇甫旭掐着她的手臂,神色有些灰暗,艰难地说道:“你醒了?”
“黎川呢?”白锦大声地问道。
皇甫旭的手微微一颤,看着白锦许久不说话。
她的心脏随着他的沉默一点点的冰封,终于,皇甫旭动了动嘴皮子:“川……川他在206号病房……等你。”
等……我?
白锦顿时如遭雷劈,她只木然地摇头:“不会……不会……”
白锦推开皇甫旭朝着206奔去。
‘他在206号病房……等你。’
心跳像没有了一般,那个词儿对白锦来说是致命的,不会!不会!不会!
白锦什么也不敢去想,把所有的害怕惊疑都压在心底。
她想,他一定会在206病房好好地等他。
她想,既然她都活着,他一定也活着。
她想,他一定会又不问她愿不愿意,就抱住她,亲吻她,将她压在床上,进行所谓地他最喜欢的运动。
她想。他一定又会狠狠地惩罚她,不问他的意愿,就放弃了自己。他说过,是生是死,他都会陪着她。他这么一个报复心极重的男人,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呢?
他说过,他做鬼也不会让她嫁给别人。他要是死了,她就马上嫁给别人,气也要把他从坟墓里气活。
白锦用力推开门,屋内静得连呼吸都可能会被吓到,黎川躺在病床上。头部只有简单的包扎,带着氧气罩。白锦的眼触及到了心电图,那平成一条的心电图没有任何的起伏。
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这,就是你给我的诺言吗?
这,就是你说的,一辈子也不会放过我么?
白锦扶着门把,许久没有动弹,没有任何的感觉,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侧头仔细看着他安详的睡颜。这次他安静的没有任何声息,一点儿也不像他。
“黎川,起来了,回家了,轩轩还在家等着我们呢。起来了,别睡了……再睡,天都黑了。”白锦推推他,他还在沉睡。
弯身,她盯着他没有弧度的唇角,轻轻碰了碰:“你再不起来,我就生气了,这次,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再看你一眼。你起来说话啊,你再不起来,我就带着轩轩去改嫁,让你儿子叫别人爹地……你是不是坐飞机太累了?才不跟我说一句话,也不看我一眼?你不醒是吧?那我背你回家吧,我知道你想回家。”
解下氧气罩,白锦慢慢扶起他,弯身背起了他,转头对他说:“我带你回家……”
她背着他出了病房,他的身形太高,她几乎是拖着他走的。
有许多人在他们身边走来走去,他的头垂在她的背上,手搭在她的肩上,白锦一边走一边跟他说着话:“你不喜欢吃胡萝卜,我以后再也不会给你做胡萝卜。你说,想常常去伊人湖还愿,我也陪你去。我们一家人还没有一起去过游乐场,哪天我们一起去好不好?还有轩轩的幼儿园还没找好,你说过会给他找九原最好的学校,不能说话不算数……”
“黎川,你就是个混蛋,总是强迫我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让我为你难过、伤心,就是你最大的愿望是不是?我现在就为你难过了、伤心了,你为什么不醒来看看我?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绝情?天天缠着我不放的人,是你,我习惯了,你却要松手!我不准!我会找根绳子捆住你,让你哪儿都去不了!天天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她背着他出了医院,车鸣声不绝于耳。
“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到家了,你还不醒。我就把你丢在院子里不管了,我说到做到……”
背着他,他朝车流最多的地方走去……车声越来越响,她却无所顾忌。
‘这一辈子,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这一辈子,是生是死,我也陪着你。
这辈子欠你的,我只会用这辈子还你,你休想让我下辈子再还你。
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拖着他慢慢地走着……
“你没事?”耳边忽然吹起一股热气。低沉缓慢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白锦全身刹那绷直,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她就像忽然看到了上帝一般。
她侧过头,黎川靠在她的肩膀上,嘀咕着:“我们去哪儿?你要带我回家吗?轩轩呢?咱们儿子在哪儿?”
真真实实的,是他的声音,他的呼吸!白锦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因为他们停住的车疯狂的按着笛子,白锦破涕而笑:“我带你还回家,轩轩就在家里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