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王氏乐呵呵的,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去后,莹竹着急地上前说道:“娘子可别做糊涂事儿。”
裴仪不管心里怎么想,只瞪了她一眼,狡辩道:“我能做什么,不过听个热闹罢了。”
不与她多说,起身走到书架前,拿了本书,翻开看着,神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担心,她们自己会把自己玩死的,与我们阿绥无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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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香火缭绕,方望舒面前是一道古质的屋门,四周十分安静,只偶尔有一两声惊鸟声从远处的深山幽谷中传来。
屋门里面突然拍打起来,一道女童的声音响起:“你是我阿娘吗?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方望舒大惊失色:“不,我不是!”
拍打声消失,方望舒还未松口气,屋门蓦地打开,一个不过三尺高的女童冲出来抱住她的腿,是个瘦巴巴的剃了头的小尼姑。
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额间的那颗朱砂痣,小光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苦苦哀求:“阿娘,我好难受啊!你接我回家好不好,求求你了。”
方望舒妄想看清她的面容,却被一道白光刺过眼睛,方望舒大力的推开她,惊慌地往院子外面跑去。
出门前回头偷偷瞥了一眼,那小光头像只破娃娃一样,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脚步顿住,不过只停了一瞬,还是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越往前跑,越不对劲,道路幽深,前面漆黑一片。
画面一转,方望舒又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屋子。
正首端坐着一位锦衣女郎,依旧是除了那颗朱砂痣外不辨其容颜。
女郎开口,空灵的嗓音回荡在屋内:“你丈夫亡故未满三个月,就抛弃幼女,改嫁他人,你不配做个母亲。”
“你好狠的心啊!”
“好狠的心啊!”
……
方望舒猛的惊起,手撑着榻板,大口喘息着,半响又倒回软榻,似乎是习以为常了,只目光无神地看着顶上的帐幔。
“来人!”方望舒无力地喊道。
侍女推门而入:“夫人。”
方望舒哑着嗓子说:“杜嬷嬷回来了吗?”
“还不曾。”侍女回道。
“下去吧!等她回来了,让她直接过来。”方望舒摆手让她退下。
侍女屈膝,应声。
半个时辰后,杜嬷嬷才回来了。
侍女拉着杜嬷嬷的手:“嬷嬷您总算是回来了,夫人在里面等着您呢!”
杜嬷嬷脸色不大好,小声问:“娘子午憩醒了?”
侍女点点头:“娘子似乎又魇着了。”
杜嬷嬷叹声气,赶忙进去了。
方望舒这半个月来,连连梦魇,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杜嬷嬷看着只觉得心中不忍,过会儿把那消息告诉她,哪里受得住。
“嬷嬷可打探到什么了?”方望舒站在窗前,身上只穿着空荡荡的中衣。
杜嬷嬷拿了披风搭在她肩上:“娘子先坐下吧!”
方望舒摇摇头:“直说便是。”
杜嬷嬷深吸一口气:“唯!”
……
“怎么可能呢!”方望舒几乎都站不稳,像失了魂儿一样。
“娘子,千万得要稳住啊!”杜嬷嬷用力的握住她的手,“主持只说去年十月就没有那孩子的踪影了,慈恩寺被封掉后也没有再出现过,并没说魏候夫人就是那个孩子。”
“魏候夫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长安的?”方望舒紧张地问她。
“这个,好像是去年年底。”杜嬷嬷小声说道。
方望舒颤着身子,跌坐在榻上:“去年年底她失踪了,魏候夫人又恰好来了长安,嬷嬷不觉得太巧了吗。”
“娘子,就算真是像我们猜想的一般,又能如何?”
方望舒怔住了,是啊!
世人皆知魏候夫人是叶家的女儿,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若她就是那个孩子,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她又记得多少,就算知道,怕是也不会闹出来,毕竟对她也没有好处啊!”杜嬷嬷的话成功的宽慰了方望舒。
“你说的对。”方望舒艰难的笑了笑。
杜嬷嬷道:“我们还是要寻个机会试探一番,若是……”
“她会不会报复我们,毕竟以她的身份,对付我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方望舒笑容僵在脸上,打断她的话。
杜嬷嬷一愣,没想到她如今如此发问。
不过她是那个孩子必定是恨死了把自己丢弃的母亲,可她这话并不能说出来,她也没有资格责怪方望舒的,自己何曾不是帮凶。
“去收拾几件二娘子和二郎君的衣裳,把他们送到会昌待段时日。”方望舒看着杜嬷嬷,厉声道。
杜嬷嬷犹豫着说道:“也将近年关了,两位小主子离家,郎主和老夫人那边怕是会不高兴。”
“若问起来,就说我母亲来信说想念她们了,不高兴也就这样吧!”这两个孩子是她的命根子,是她全部的希望了,她绝不会拿她们冒险的。
杜嬷嬷不禁想,如今她能为这两个孩子打算,当初怎么不替那个孩子想想呢!
若十一年前,她们没有把那孩子丢到长安,而是带回来送到会昌方家养着,这样处境虽有些尴尬,但也不会生出异端,整日心中揣揣不安了。
“嬷嬷不要乱想了,事情已经发生,万没有后悔的道理,裴家这种以书香门第自诩的家族,可以娶一个二嫁的妇人却不会要一个二嫁还带着孩子的。”方望舒与杜嬷嬷相处几十年,自然一眼就能看透她。
“那婢子去帮娘子郎君收拾衣裳。”
杜嬷嬷说完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哽咽着轻声问道:“娘子,若魏候夫人不是那个孩子,那那个孩子失踪了,现在又在哪里,又会有怎么样的遭遇?”
她心底慌得厉害,若是她们的猜测都是错了,那孩子如今还在世上吗?
姜郎君和娘子皆是数一数二的好相貌,那孩子也长得漂亮,若是遇到了歹人,又该怎么办?
这么久娘子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方望舒通体发寒,搂紧自己的胳膊,眼睛无神。
长安那么大,想要寻个孩子多么困难,不是她不找,而是她没有门路,鞭长莫及。
她只能不断的给自己暗示,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只不过是想过得好而已,人总是要为自己着想的。
那个孩子不过与她没有母女缘罢了,下辈子别投身到自己肚子里了。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方望舒的答案,杜嬷嬷失望的离开了,只盼着那孩子能遇到一户好的人家,能安身立命吧!
裴肃晚上回来,果然有些不满:“这么如此突然?”
“母亲不知从哪儿听到妾身最近病了,说两个孩子还小,怕妾身受累,也因着许久没见到两个孩子了,想接过去玩两天。”方望舒柔声说道。
裴肃看她面色蜡黄,瘦的厉害,便也不再多话了。
方望舒见他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松了一口气,更加温柔小意起来:“万一与契丹突然打起来,孩子在乡下总是安全些。”
裴肃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既然如此,大娘和大郎怎么不送过去。”
方望舒身体一颤,拿着帕子拭着眼角,小心哭泣:“夫君忘了不曾,那两个孩子不是妾身肚里出生的,一向不愿意与妾身母家来往,若妾身让他们一同去会昌,他们还不知心里会如何怪我呢!只怕会觉得我让他们去吃苦了。”
裴肃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最后一丝不快也消失了,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是那两个孩子不懂事,你让两个小的,好好在外祖母家玩一段时日,不用着急回来。”
“是。”方望舒止住哭声,点点头。
裴肃起身说道:“好了,我去前头了。”
“夫君早些休息。”方望舒笑着送他。
直到看不见裴肃的身影,方望舒收起柔情,冷漠的坐在空荡荡的屋里。
裴肃前院的书房里多了几位侍墨的侍女,听说最近很是讨他喜欢,若不是听说她要送孩子们会她母亲家,估计都不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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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悦园却是与裴府有着另一种光景。
许是近来心宽,阿绥养得极好,肌肤莹白有光泽,面颊带着淡粉色。
此刻正撑着下巴看着郭含芷给她寄的信,乐得咯咯直笑。
李寅坐在一旁的书案后看邸报,听到声音,余光瞥了她一眼,薄唇弯弯,也没有了心思再看下去,索性收好邸报,不看了。
走到榻旁,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
头上突然多了一片阴影,阿绥仰头看他,丢开信纸,细白的胳膊勾上他的脖子,李寅俯身迁就她:“处理完政事啦?”
“有个小精怪在这儿,哪有心思看。”李寅凤目带着点点笑意,宛若流光。
勾得阿绥心中荡漾,小脸儿酡红,羞声道:“那你去书房看呀!”
李寅压低身体,轻嗅她耳畔,声音低沉迷人:“舍不得。”
修长的手指探到枕下,拉出一本书册。
阿绥呼吸急促起来,紧张又期待的看着他的下颚。
李寅轻笑一声,阿绥把脸贴到他心口,小小的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