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脂片是什么?”储臣对这种偏门的食材不了解,也不知道哪个是,没等梁晴解释,他就尝试着自己找了。
好在他是认识字的,很快在冰箱门上找到一包小东西,看上去是半透明的。
“就是一种海藻提取物。”梁晴试图给他解释,说到一半又发现解释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并不重要,“就是我们小时候吃果冻,布丁,用来固型的东西。哦,吉利丁,你知道吗?”
储臣点头表示知道,又问:“然后做什么?”
梁晴说:“取出适量,用适度温水泡。”
“适量是多少,适度温水是多少度?”
某一瞬间,梁晴都觉得这人是在找茬,但是抬头又看见他虔诚而认真的眼神,竟不像演的,只好手把手教他。
解决完这个问题,梁晴又去把杏仁水糊用纱布过滤出渣,杏仁露的香味已经隐隐冒出,剩下的部分倒入锅中煮熟,依次加入牛奶和白糖,丰富口味。
小火慢炖的过程需要不断搅合才不会结块糊锅,这个工作很费手,所以她交给储臣做。
屋子里全是奶香。
“锅开了。”他叫梁晴,“然后呢?”
“倒在这个模具里,放进冰箱等待成型。”
“多久成型?”
“天长地久。”
其实放凉就成型了,但是梁晴觉得进冰箱冷却,凉凉的更好吃。
“……”
梁晴交代完去给黑妞洗澡。
天气热,人可以穿的少点,狗狗却要一直穿着厚实的皮草大衣。她把黑妞带到露天的阳台,打开水池,直接用水管对着它身上滋。
黑妞很舒服,伸着舌头对她傻乐,别人家的狗狗都是虚胖,但是黑妞却壮得实在,湿了还是圆滚滚的状态。
能不骄傲吗?
妈妈养的。
储臣没有得到梁晴明确的指示,他时不时打开冰箱查看,用筷子戳戳,第六次打开冰箱检查的时候就已经成型了。
香味比热的时候少了点,但是有“吨吨吨”的手感,不会难吃。
他又淡淡地笑了下。
梁晴从他手里拿过玻璃碗,用刀划成一块块大小,分一点在小碗里,淋一勺桂花蜜和糖水,如同雪山头上点缀的落叶,意境很好。
储臣吃了一口,凉凉甜甜的,从喉管一直滑到胸口,竟一时分不清是吃到肚子里还是皮肤表层滑落的。
梁晴问他:“你喜欢桂花味吗?”
“没吃出来,不是很甜。”他皱了下眉,好像在仔细品味。
梁晴晚上睡前不准备吃甜品了,就没有给自己分,但是听储臣这么说感觉很疑惑,难道是桂花蜜放少了?
“不信,我试试。”
他这种牛饮的水平,懂得什么叫欣赏?
储臣瞬间把碗举高,不给她碰到。
“拿来!”梁晴都要挂在他脖子上了,甜软撩人的气息萦绕,她的长发几乎落进他的睡衣领口,摩擦着,他脑海里冒出个想法,也隐生出欲望来。
梁晴碰到碗的边缘,把他手腕抓下来,他不敢太挣怕糖水洒出来,半推半就,就给她抢过去了。
用他的勺子吃了一口,明明就很好吃。
储臣盯着她的唇瓣,看她舔了舔嘴角,是应该很好吃。
他指的是她的唇瓣。
第40章
梁晴吃了第一口就会吃第二口, 甜甜的东西总是停不下来,并且在心里暗暗赞叹,自己真是心灵手巧, 在做美食上也太有天赋了。
储臣就很喜欢她在自己身边打转的感觉, 她像一只轻盈的小鸟,扑棱翅膀, 她的手是小小的喙, 在啄弄他,而他就是那个蠢蠢欲动的树桩。
在梁晴舔掉嘴唇的桂花蜜时,有人被带动也下意识舔了下嘴角,即使什么也没尝到。
“好吃么?”他随意问一句废话。
“好吃的。”梁晴高调挑眉,跟他坦白,顺便求表扬的意思,“我有点厉害,这是第一次做。”
是不是第一次他能不知道么, 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在家里吃到, 可是储臣偏偏不如梁晴的意,跟她唱反调, “我剥的杏仁,我搅的奶泡,比做手工还累。”
他煞有其事地甩了甩手腕,其实根本不累, 但是他偏想找借口叫她多疼疼他。
梁晴觉得他真坏,竟然还说那三个字,把她往某个方向上带。她知道“做手工”的意思是很多年前, 两人躺在床上,他吃饱喝足, 懒懒抽根烟,一手揉着她的柔软,说比做手工有意思。
梁晴就问他做的什么,男的还做手工?怎么自己没见过。
“亲这,就告诉你。”他坏坏地笑起来。
梁晴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单纯又好奇地问:“到底做的什么啊?”
他在她耳边科普,是一种神秘的活动,最主要的是用手弄,又说做手工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特别带劲。
梁晴听完,整张脸又红又烫,比红富士苹果还甜。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储臣真是坏透了。
梁晴撇了撇嘴,“可真会邀功。”
储臣见她故意不接这茬,并没有深入这个话题,碗底还剩下一点糖水,飘着几粒黄色的干桂花,他一口气喝掉了,桂花味很浓,甜度也直接爆表。
两人分吃一碗有点少,梁晴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碗,他说不要,嘴里的已经够了。
“嗯。”
“你要不要尝尝?”他说完头压下来,俊脸放大凑近,遮住了梁晴视线里的灯光。
两个人的嘴里都特别甜,彼此含糊地分享起来,这场暧昧不容旁人窥探,梁晴丝毫不抗拒他略带粗鲁的亲近。
“谁的比较甜一些?”他问。
她只是在心里想,吃甜本身就是让人产生某种冲动的。
因素有很多,除了本身的嗜糖,糖分还可以帮助大脑抵抗坏情绪,利于分泌多巴胺,从身体到精神,都是愉悦的。
她现在,真的很快乐。
储臣的大掌勾着她的身体,把她托上了台面坐起来,吻一刻都没有停歇,仔细亲嘬。梁晴亲的时候微微掀开点眼皮,视线被遮住了大半,可以看见男人的发茬,鬓角,耳朵。
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个人身上有淌过时间河流的痕迹。浓密的短发里,不知何时参杂了一根白发,他笑的时候眼睛也会有浅浅的细纹。还好,运动量远远大于一般人,不贪吃东西,皮肤状态很健康,下颌很紧致,并不见沧桑之态。
想到人必然的衰老,梁晴的心里又有一丝难过。
她牙齿咬合,嗑到对方唇瓣,软软润润,像果冻。储臣闷哼一声,睁眼瞧她,“做什么?又要泄愤?”
他今天哪里得罪她了?
回来就乖乖干活,她还不满意么?
梁晴故作嫌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老男人!”
“你今年几岁?”她只比他小两岁,好意思说他老?
梁晴还没有来得及反讥,两个人斗嘴的声音太大,本来趴在窝里好好睡觉的黑妞抬起头,视线在屋子里寻找了一下,看见厨房半开的门里漏着光,爸爸妈妈在偷吃东西?
它一个利落起身,摇着尾巴跑过来。
储臣听见狗爪子的踩踏声就皱起了眉,这就是有孩家庭的无奈,父母想旁若无狗地亲热一下都不行。
本来气氛很好,现在他觉得很烦,孩子实在被惯坏了,俨然已经是他动一下嘴它就闻声而起,如临大敌。
傻狗也不看看它爹动嘴是干什么,嘴又不是只能吃东西,还可以干别的。
梁晴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她被抱起来,腿窝被手腕勾起,弯着小腿可以随意地晃动,踢踢踏踏,她像个树抱熊。
储臣在妞妞赶来之前,把厨房的门关上了。
狗爪子只能在门上扒拉着,“吚吚呜呜”地叫喊着,干着急。
梁晴揪心地说:“它好可怜。”
“可怜什么?”储臣持不同的意见,“好吃好喝还有人陪玩,胖成这样,再下去该减肥了。”
梁晴歪歪脑袋:“有么?它一点都不胖。”
储臣回来,把梁晴放在台面上,在她耳边享受地嘬了一口,“在你眼里,它变成猪都不胖,都重了好几斤。”
梁晴只是觉得黑妞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但小姑娘胖乎乎的才可爱。
“狗生幸福,父母双全,这还叫可怜?那别人不用活了,”储臣想到什么,在她耳边说:“想想咱俩,两边凑不出一个父母来。”
梁晴都快笑岔气了,笑着笑着,眼泪都应激出来,“我只怕照顾它不够。”狗狗的生命长度和人比太短暂了,梁晴几乎可以预见失去的痛苦,只想尽力补偿。
“自从你回来,它才幸福起来。”做狗挺好,除了可爱一无是处,还能得到她毫无保留的爱。
梁晴问储臣:“你没有好好照顾它么?”
“我不会照顾,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看出来了。”梁晴说,“所以,为什么不回到房间去,让妞妞趴在门边以为我们在偷吃什么东西。”
储臣的吻终于来到她嘴边,推进去,笑道:“爸爸的确在吃。”
梁晴嘴里没空,恼得踹他,脚踝被扯住了,内侧触碰到坚硬的骨头。
妞妞门外扒着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有些伤心,但也不肯走,只好趴在地上,下巴贴着地板继续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太可怜了。
厨房里灯影晃动,影影绰绰,如纱幔交叠。
梁晴今天穿了一件枣红色的长裙,十分垂顺的质感,版型宽大,并不贴身,但是贴着皮肤很舒服。
她这样坐着的时候,裙摆自然堆叠凑成一朵花,艳得晃人眼。
储臣对她的裙子材质很好奇,他没接触过女性的服饰,摊了一点在手掌,用手指撑开,看了会儿又撩起来对着灯光检查透视情况。
依稀能看见手指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