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晾晒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曾尛把盐水浸泡过的糯米饭,加辣椒粉、花椒等拌成腌糟,用腌糟填入鱼腹。
然后再腌桶或腌坛里铺一层腌糟,铺一层鱼,层层相叠。
若是用木制腌桶腌制,装满后需用大张木叶、水竽叶等将桶口包好密封,数月之后就可食用了。
这个年代腌制用具多为专用杉木制桶。直径30cm左右,高约60cm,每户均有3至5桶,足够一年的食用了。
这次为了腌鱼,用的是木桶,用木桶腌制的鱼存放时间长,可达20年,不易变质,香味浓,有甜味。
现代很多人家用烧制的陶坛腌制,其特点是发酵发酸快,能提前食用,但味道不如木制桶腌制的鲜美。
这些鱼腌制一年后,其色泽呈红色,干湿适当,酸度适中,特有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放入口中酸、辣、香、甜,让人精神大振,食欲大增。
先前腌制的鱼味道特别的美。
她数了数,这次一共腌制了三桶,一百二十条看着多,宰杀之后就会减少很多重量,晾的半干又能缩点,所以三桶倒是刚刚好。
这三桶鱼年下肯定是吃不了,不过他们现在没啥事,湖里面的鱼又多,曾尛觉得不多弄点,太可惜。
所以再次去湖里面打鱼的时候,还带上了曾蕊和曾垚,当然,还有曾尛准备的渔网。
有了渔网,姜擎就不用下湖了,他们将准备好的鱼饲料一撒,鱼自动入网。
每天都能背回来一二百斤的鱼,前后折腾了十几天,终于到了年下。
而这个时候他们的腌鱼已经做好了,整整十二个大木桶,事后分了分,曾尛家分到了八桶,两个叔叔一家两桶。
他们家之所以这么多,是因为给曾尛和姜擎也准备了,还有老太太和老爷子是跟着曾蕊和曾垚住的,理应多一点。
曾尛也没跟他们客气,毕竟这次他们是真的出了不少的力气,尤其是姜擎,她打算走的时候带走四大桶,这样将来想吃的时候,直接从空间拿出来就行了。
这次过年比较晚,已经是2月初了。
不但省城的仨孩子回来了,就连远在川省的曾森也回来了。不过这孩子回来折腾的不轻,睡了一天才缓过来劲儿。
他还不知道黄氏逝世的消息,也是看到曾蕊的时候,才奇怪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曾尛没说,他也没敢问,直到除夕早上,曾尛领着他出门,来到黄氏的墓前祭拜,他才难以置信的看向曾尛。
曾尛朝他点头,“妈妈走了,曾蕊就是张晶,”然后没有隐瞒他黄氏的死因,不过关于黄氏和张晶在张家受到的非人虐待,她只用殴打两个字代替了,相信黄氏也不想儿子知道自己那么污.秽的过去,张晶亦然。
“可恶,他们该死,统统该死!”曾森在知道张家的恶行之后,一拳打在了附近的树上。
“放心吧,我已经给妈报过仇了,”之后又将张家的下场说了一遍。
末了,提到黄氏留下来的东西,曾森沉着脸说了句:“我不要,把我的那份给曾蕊吧!”
曾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没要,放心吧,那些钱我都打算留给曾蕊,至于你们的,姐姐这边也给你们存了,咱们家日后不会缺钱的,你好好干,姐姐还等着你光大咱们家的门楣呢!”
曾森拳头握得死死的,红肿着眼睛朝曾尛点头,“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在部队好好干的,不为自己,就是为了你,为了咱妈,我也会不遗余力的往高处爬,等到了那个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咱们家的人了!”
曾尛与有荣焉的摸摸曾森的头,可是他的身高已经超过了她半个肩膀,够不着,有些气馁。
“这几年,你长高了不少啊!”现在已经超过一米八,朝一米八以上发展了。
曾森低下头用自己的脸蹭了蹭曾尛的手:“姐,不管我长得高,还是走的远,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弟。”
曾尛忍俊不禁:“怎么样,在军校可还适应?”
“嗯,放心吧姐,我既然能考得上,肯定能适应,倒是你,怎么好端端的,跑到部队去军训了?”
曾尛摇头,“不知道,可能因为我在刑警队工作,日后涉及到的刑事案件多,怕我们拖后腿儿,所以专门加强我们的身体锻炼?”
曾尛虽然不知道日后的工作具体是什么,但已经定性为居无定所漂泊不定了,也就是说,哪里需要他们,他们就得去哪里,换言之,这是特工的工作,危险性高,她只能说的也就这么点儿了。
这么一解释,曾森还很认同的点了下头,“还真有可能,不过姐,你真的就不怕吗?法医哎,若是被他们知道你的工作,还不得吓死?”
曾尛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谁知道?”家里知道她的真实工作的,也就曾森一个,之所以只有他知道,那也是因为他们俩的工作体制有些相像,一个在部队,一个在警队,警队很多人都出身部队,可不就息息相关?
俩人攀谈着到了家,曾森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心里必然是难过的,可是逝者已矣,他是个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只能将伤心和难过咽在心里面,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曾经的黄氏……
今年的除夕,曾尛还特地跑到供销社给孩子们买了鞭炮,看着他们都工作上学了,还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尤其现在过年的年味儿,真的,不需要做什么,就只是一件简单的新衣裳,一桌简单的吃食,就能让人感到巨大的满足。
这是后世的九零、零零后完全感受不到的年味儿。
年夜饭是在二叔家摆的,曾尛过去帮的忙,叔叔婶婶们回来的时候也带了肉、粮食,总之曾尛能够提供的东西真的不多,因为两位叔叔,两位婶婶已经将该置办的都置办妥了,她唯一贡献出来的也就是已经成型的腊肠了。
今年是姜擎在曾家过的第一个年,大家对他都很热情。
爷爷、叔叔们、曾森他们几个男孩子和姜擎一桌,她们女人孩子一桌,那边喝酒,她们聊天。
这个除夕夜,有酒有肉,简直不要太幸福。
当新年的鞭炮上啪啪啪的响起来的时候,一九六六年结束,正式迈进了一九六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