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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狐狸尾巴

县城南五里的一片榆林,正有一伙汉子在土坡下面此歇马,土坡上有人眺高放哨,忽然放哨的汉子回头喜叫道:“二爷回来了。”

汉子们忙都起身爬上了土坡,不多时一个汉子慢悠悠的骑马过来,正是去县衙报告匪情的陈鹤,汉子们见了陈鹤都紧着喊了声:“二爷。”

此时陈鹤早没有了在县衙里懦弱的商贾气,一身的彪悍,从马囊掏出一包银元丢了过来,豪爽笑道:“从官府手里打了点秋风,拿去分了吧。”

一个马脸汉子接住了这袋子银元,拿在手里掂了掂,又丢给了其他汉子去分抢,问道:“二爷,一切顺利吗?”

陈鹤翻身下马,笑道:“消息放出去了,永城这边一动,咱就可以动手了。”

马脸汉子满脸不解道:“二爷,咱为啥要舍近求远,放着永城不打,去打柘城。”

陈鹤瞥了他一眼,从马囊取出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抹了把嘴道:“你懂个屁,这是兵法,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算了,和你说是对牛弹琴,等我歇一下,咱就去柘城。”

汉子们轰然应了一声,马脸汉子也转去分大洋去了,叫骂道:“给老子留点。”

……

秋衣正浓,天气却比暑伏天还热,丁作鹏整日待在书房里纳凉消暑,颇有闲情逸致的作上几幅西洋画,忽然管家送来一张拜帖:“老爷,县府秘书长何瑞良求见。”

丁作鹏放下画笔,心中一阵疑惑,自己与梅昌元交恶,何瑞良怎么会来拜访,沉吟道:“带他到客厅等我。”

客厅里,何瑞良刚落座端起茶,见门帘一撩丁作鹏走进来了,他忙起身拱手道:“丁会长,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请坐!”

丁作鹏拱手还礼,来者是客,他没有摆出脸色,不咸不淡道:“何秘书长,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可有事找老夫?”

何瑞良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丁作鹏听到龙山集的名头不禁心中一凛,暗道龙山集这个煞星怎么盯上永城了,他心中虽慌,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报信的人呢?”

何瑞良道:“已经走了。”

丁作鹏皱起眉头,人走了没有对证,谁知道龙山集来犯的消息是真是假,再说自己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想到这里他不禁生了一分小心,看向何瑞良的眼神充满了狐疑,暗想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梅昌元放出的障眼法,背后不知道还有什么阴谋在,得小心为上。

“呵呵,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有待确认,不能因为有人报信,咱就如临大敌吧。”丁作鹏不紧不慢道。

何瑞良笑道:“丁会长说的是,不过匪情难测,我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县长已签署了防匪令往各村镇,民团这边还请丁会长多多督促,早作戒备。”

“那是一定。”丁作鹏点头道。

“既然和丁会长通报了这件事,在下就告辞了。”何瑞良不想在丁府多待一刻,拱手告辞道。

“何必急着走,我还有一些话要对何秘书长说。”丁作鹏笑着说。

何瑞良只得落座,奇道:“丁会长还有什么吩咐?”

丁作鹏把脸一板道:“何秘书长,我得说你几句,自打县长娶了妾,也太疏于政务了,有好多百姓都说成天见不到县长的面,这怎么能行,你还是劝一劝县长,不要太沉溺于床笫,要以政务为重啊。”

何瑞良听着刺耳,干笑了几声掩饰脸上的尴尬:“县长是深居简出了点,但政务一点也没耽搁……”

丁作鹏摆手道:“都是明白人,就不要给县长遮羞了,谁不知道现在县府上下都是你在操理。放心,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提劳烦何秘书长转告县长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何瑞良一怔,最后一句话可是在指名道姓的说人了,皱眉道:“丁会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丁作鹏冷笑一声,道:“你还是回去问县长吧。”说罢不等何瑞良再开口,对肃立一旁的管家道:“刘管家,送客吧。”

“何秘书长,老爷累了,这边请!”刘管家堆笑道。

何瑞良无奈只得拱手告辞,出了丁府回到县衙,立刻向梅昌元汇报。梅昌元听了丁作鹏的除非己莫为的这句话,顿时冷汗津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何瑞良瞧着不对劲,忙道:“县长,怎么了?”

梅昌元脸色苍白:“没事,没事。”

何瑞良知道梅昌元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叹了口气道:“县长,丁作鹏不会无端说这句话,凡事要小心啊。”

梅昌元心事重重的点头,挥手让何瑞良先下去。

何瑞良走后,梅昌元脸色难看的踱起步来,暗想丁作鹏说这句话的心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图谋,不可能啊,这件事一直很隐秘,连何瑞良都不知道。

他足足来回踱步了半个小时,随后叫来一个仆从,令他去一家脂粉店为姨太太买一盒胭脂。

仆从出了县衙,径直去了梅昌元交代的脂粉店,买了一盒胭脂出来。

仆从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一直跟着几个人,自从他进了这家脂粉店,就有人去监视脂粉店的前后门。

徐记胭脂店,就在县长仆从走了没多时,一个跑堂的从后门出来,悄然的往南关街而去,在他身后,一个汉子紧紧跟上。

跑堂的到了南关街,进了一家挂着白灯笼的扎纸店,足足呆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这一幕被跟踪的汉子看在眼里,迅速向上汇报,最后情报到了丁作鹏的案头。

“狐狸尾巴终于被我抓到了!”

丁作鹏眼中精光一闪,他虽然怀疑梅昌元和红枪会有勾结,但并无实据,故而今天何瑞良来的时候,他故意诈了一句,果然梅昌元很快就露出了马脚,他不禁心中冷笑,有些自得自己的计谋,又断定前几日女儿被红枪会绑票的事一定和梅昌元脱不了干系,此时新仇旧恨加到一起,他心中顿起杀心,大声道:“给我查一查徐记胭脂店和这个扎纸店是什么来路,如果查明里面有红枪会余孽,立即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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