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自己倒霉,跟我沾上关系的人也都很倒霉,”她斩钉截铁说,“所以,不关你的事。”
白颐听见她的说法,似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看着身后那脑袋上还缠着绷带,却瞪大了眼把一切都揽自己身上的小姑娘,那副认真又惶恐的表情……相当乖巧又讨喜的模样。
目光闪烁,男人勾勾唇角。
“好吧,你这孩子,真会说话。”
用完全不符合他那张英俊又年轻的老陈口吻,白颐一边说着,慢悠悠地将手从电梯控制板上拿开。
抱着一堆东西的花眠只是眼角看见他好像换了个姿势站稳,在他手拿开电梯面板的那一瞬间,花眠一晃眼好像看见所有的楼层摁键都亮了——
她“咦”了声,歪了歪脑袋偏头,定眼一瞧又发现刚才好像是她眼花,明明整个电梯的控制板只亮了“21”和“26”二层而已……
此时电梯到达第18层。
“21”是她住的楼层。
“26”是白颐住的行政套间。
眼花了吧?
花眠在心中嘀咕着,把脑袋缩了回来,这时候电梯正好“叮”地一声到达她所在的楼层,花眠小声跟白颐说了声“再见”,想了想又补了句“谢谢”,之后抱着她那堆东西颤颤悠悠地走出了电梯。
电梯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鬼使神差地,花眠停下了往走廊走的步伐,回头看了一眼,她看见白颐站在电梯里冲着她微笑,直到电梯门彻底关闭上。
那笑容,在电梯关上的一瞬间,大概是从狭窄的缝隙视觉发生一些变化,总觉得叫人不是那么舒服……花眠满脑子问号,心里感慨着自己想得太多,摇摇头往外走了两步,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巨响——
就像是极大的重物从高空坠落发出的声音!
就连脚底的地板都随之震动起来!
花眠刚刚抬起来的脚狠狠一顿,猛地回过头去,只见右边的电梯停在“26”层的同时,左边的那个电梯的楼层指示灯闪烁了一下后,熄灭了。
花眠:“……怎、怎么了?”
自言自语的疑问间,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抱着东西艰难转身,她看见从走廊尽头远远跑过来的保安大叔,对讲机里嗡嗡的说些什么……什么什么坠毁。
“二号电梯从十八层失去控制直接坠毁,还好里面没有人……小姑娘是剧组的人吧,电梯停用维修,下午剧组要开工麻烦走下楼梯喔!”
保安大叔擦了擦额间冷汗,与花眠擦肩而过,试探性的摁了摁电梯的摁键……右边的电梯光标跳了跳后从26层往下走,电梯似乎还在正常运作,没有受到影响。
正专心试用电梯的保安完全没注意到听闻他的话后当场冷在原地的花眠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
他说什么?
电梯在18层坠毁?
如果刚才。
一念之差进入左边那个电梯。
花眠脚有些软,踩在走廊地毯上,像踩在棉花上,完全凭借本能摸索到自己的房间门前——
花眠掏房卡时,手还在不可抑制地抖动着……
她……
又与死神插肩而过了一次了。
这接二连三的可怕事故,真的还能用“巧合”来解释吗?
……
花眠回到房间里,关上门,顺着门被滑落跌坐在地发了十分钟的呆,直到楼下响起了消防车的声音,她这才稍微找回一点儿神智。
手软脚软地从地上爬起来,凑到窗户边弯腰往下看,酒店楼下大门前再次人山人海……记者、围观群众闻风赶来,把楼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花眠深呼吸一口气,用微微汗湿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工作室的微信群里,所有人都在讨论电梯坠毁的事,有几个人还在@花眠,说刚才看见她回酒店了,因为知道没有伤亡,所以只是问她吓着没有。
花眠咬着下唇,硬着头皮敲出“没事”两个字发出去……
其实她吓坏了。
放下手机坐在床边发了下呆,直到她听见阳台窗户被人敲响,花眠先是吓了一跳从床边蹦哒起来——定眼一看,看见此时此刻站在她阳台上冷着脸、身着黑色高领毛衣牛仔裤、背上背着把她所熟悉的大剑的男人。
是玄极。
不知道怎么的,看见玄极的一瞬间,花眠就像是兔子见了主人似的,整个人都踏实了……赶紧站起来把阳台的门打开让玄极进来:“你怎么,从这里敲门。”
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伸手捉住他的衣袖。
毛衣上,还带着外面冰天雪地的寒冷。
“刚才听说,那个铁箱子升降机好像出了事,就下去看了眼,”玄极瞥了眼花眠,“在铁箱子升降机附近嗅到了你的气息,于是又上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我,坐的另外一边电梯。”又被强行回忆起那一声巨响时带来的茫然与恐惧,花眠咬咬唇,低下头,“当时随便选了下,如果选错了,我就——”
玄极没说话。
狐族不希望他找到剑鞘,而花眠是目前他唯一的线索——介于那个天台突然发狂的男人和从天坠落的巨石,都有过狐族动过手脚的痕迹,且都冲着花眠而来,所以这一次升降机坠毁,他理所当然也认为和狐族脱不了干系……
然而奇怪的是。
第一,花眠现在安然无恙地站在他的面前,出事的是另外一个升降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