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和北廷离开左宅之后,温潇就给何锦深打电话了,说了穆夫人想请他辅导北廷弹钢琴的事,她说北廷也报名参加华沙国际钢琴大奖赛,希望在赛前得到何老师的指导。温潇听到何锦深的电话里有些吵,好像身边也有学生在弹钢琴,而且她听到何锦深好像不打算再辅导别的孩子,理由是抽不出来时间。
她撂下电话,觉得有些难办。刚刚她给穆夫人打包票说一定让何老师给北廷辅导,看来何老师并不是很愿意再辅导别的孩子。
她原以为,帮何老师找一些优渥的家庭私下辅导弹钢琴是在帮何老师,现在看来是自己搞错了。
她知道何老师家境也非常好,他愿意加时间辅导左乔可能是因为左乔的天赋。有些人因为报酬工作;有些人因为兴趣工作。
温潇有点后悔刚刚跟穆夫人说的话有点太满了。
黎大师给左乔上过一次小课之后,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没再上小课。这期间何锦深来左宅上过一堂辅导课。
这次课程,何锦深针对左乔钢琴弹奏方面的问题记了很多笔记,总结了很多关键词,想在黎大师下次给左乔上小课的时候提出来。
何老师增加了用钢琴弹奏的琴音来叙述风声、雨声、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已及月色、朝霞、落日等等音乐形象怎样用钢琴弹奏出来。
他知道这种音乐形象的代入感也要潜移默化的,必须从一点一滴开始积累。虽然左乔的年纪太小,但是这些感觉必须从一开始就培养。只有这样。在弹奏时的情感表达才能贴切,不至于浮夸。
何锦深知道,黎大师在第一堂小课上提醒的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温潇等着何锦深辅导结束时才提到电话里说的北廷的事情,“何老师,北廷妈妈领着北廷来家里做客,听了左乔弹琴,他们很惊讶,觉得左乔的进步太大了。北廷妈妈说,何老师辅导的好,所以左乔的进步大。所有,她一定让我跟你打招呼,务必抽点时间帮北廷辅导。哎,我也糊涂,以为帮你联系好一些家庭的孩子学钢琴对你是好事,所以就答应她了。”
何锦深也有些不好意思,缓声道:
“左夫人,谢谢您,我知道您的心意。我最近在搞音乐创作,配合孙教授辅导钢琴弹奏已经把时间排满了。
我抽时间出来给左乔上辅导课是因为左乔太特别,我很荣幸在她小的的时候能有机会帮她普及一些音乐的基本知识。
过不了多久,左乔的钢琴水平飞速进步,我就教不了她了。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最近这几天最忙,黎大师又给别的孩子上了几堂小课,孙教授让我都全程跟着。
等黎大师离沪之后,我抽时间看看北廷现在的状况。
不过我知道,我现在辅导他弹钢琴的意义不大,因为他的基本功已经非常扎实了,否则他也不可能拿到维也纳钢琴大奖赛大奖,虽然是儿童组的,也已经挺厉害了。”
温潇听着何锦深的话,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何老师你太谦虚了,你要一直辅导左乔才好。她太小了,需要你这样的好老师。北廷那边,你抽空带一带,如果实在没时间,你就在给左乔辅导时带上他也行。”
“其实,北廷妈妈可能误会了一件事,左乔的飞速进步不是我教得好,而是左乔有这方面的天赋。我说的天赋,不是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天赋,而是天赋异禀。就像有些天才小孩,天生就会弹钢琴一样。”
何锦深是个真实的人。
温潇越来越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她柔声道,“何老师又谦虚了,古人说,‘世有伯乐,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误导天才入歧途的自古就有。左乔有点天赋是重要的,你的正确启蒙才更重要。”
何锦深笑了,“要是所有琴童的家长都像您这样就好了,说话有理有节,养心。您可以先跟北廷妈妈说一下,黎大师走后我会抽时间帮北廷看看的,关键是我要跟北廷妈妈说清楚弹钢琴这回事的本质。”
“好!好!太谢谢你了。
”温潇真心感谢。在黎大师给左乔上第二堂小课前一天,穆夫人打来电话,“左乔妈妈,黎大师给左乔上第二堂小课了吗?”
“还没上,说是明天或者后天,还没具体定下时间。”温潇在电话里说。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我跟你商量个事,你问问孙教授,我可不可以带着北廷跟你一起去参加黎大师的小课,我额外付一部分的费用给孙教授或者黎大师。哎,真不好意思,我也报名了,但是孙教授说黎大师排不开时间了。你知道,这种小课是很好的机会。因为孙教授已经回绝了我,我不好跟他说。左乔妈妈,你能不能帮我跟孙教授说一下?”
温潇迟疑了一下,“北廷妈妈,好的,我问一下孙教授,再打给你电话。”
她觉得穆夫人这个想法有些不妥当。温潇还是问了孙教授,孙教授的回答很干脆,“不可能。”
她能听出孙教授好像是有些生气,好像穆夫人得罪了孙教授一样。她就赶紧给穆夫人打了电话。
“北廷妈妈,我刚跟孙教授通过电话,他电话里说不好那样操作。”穆夫人的电话那边又停顿了一会,“左乔妈妈,那能不能把小课的内容录个视频?”
温潇愣了一下,她上次已经和穆夫人说过黎大师不允许录视频,“这个不行,明确规定不给录视频。”
“我是说,偷偷录一下行不行?”穆夫人的话语也有些支吾,她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
温潇有些吃惊,“北廷妈妈,我是真想帮你,但是偷偷录像的事情我真干不来。你知道这要有娱乐记着偷拍素质的人才干得了。我看谍战片时,特工偷拍敌人的机密都把我吓得不行。我可不行,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