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杀他?”
楚湛勾动嘴角,露出的笑却可怕至极,他上前一步,拖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床上拉起来,然后猛地把我推倒在地上,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凤眼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你再说一遍,你没有杀他。”
此刻的遭遇让我想起了坐牢时的处境,想起了在那阴暗的地方,我曾被人怎样的虐/待凌辱。即使叫破喉咙,也换不来一点人的待遇,那些人糟践我,就好像我连街边的老鼠都不如。
我浑身颤抖,头发胡乱地挡在了眼前,泪水汹涌的流出。我知道,这副狼狈的样子只会让我显得更加面目可憎,而不会换来他的一点信任。
但是,我还是拨开头发,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抬起头,坚持看着楚湛,哪怕他眼里的恨和憎恶如此让我心痛,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杀楚溯言。”
啪的一声,楚湛举起手,用尽全力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身为成熟男人,他的力量很大,不是柔弱的温霏可以相比较的。这一耳光,我视线模糊,意识也不再清醒,嘴角流出鲜血,瘫倒在地。
“温潇,你真是一个可憎的女表子,居然做得出这样没有人性的事。我以为我了解你,但我错了,错得离谱,而且付出了我最不能付出的代价!”
楚湛拽着我的头发,一把将我从地上拖起来。我的头皮痛得好像要被撕裂,但他却越扯越用力,再一次将我狠狠地摔到墙上。这一次,我的鼻子撞在墙上,鼻梁痛得好像断开了一样,骨头也疼得像散了架。
然后我闻到了自己的血腥味。
下意识地抬手一抹,我在流鼻血。
楚湛激烈地痛骂:
“你这个可恶的骗子,下贱无比的烂人!我给了你信任,让你见我最信任的亲人,可你做了什么?你毁了我最珍视的人!我说过我会给你钱,但你背叛了我!”
我贴着墙,转过头,面对他的怒火。
“楚湛,你听我说,我没有要绑架溯言。求你了,你去调查吧,那天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入仓库的那个女人其实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看着楚湛痛苦狰狞的脸,我的心痛得无以复加。在这个男人眼里,我曾见过最亮的光,那是我昏暗人生中,唯一的慰藉。
可现在,我看不到那一点光亮,取而代之的是永无止境的恨意。
我不想让楚湛恨我,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无条件的恨我,误解我,但我想让楚湛知道,我不是恶人,没有做出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没有背叛他的信任,毁了他最珍视的人。
这份执拗又不可解释的顽固裹挟着我,让我说出本该埋藏在心底的呐喊:
“是温霏,是她!三年前,就是她把那个男孩失手推下高楼,却让我顶罪!楚湛,你答应过给我钱,如果我真想摆脱左愈,为什么不直接对你开口?求你,信我!”
然而,回答我的是又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个耳光不仅抽在我的脸上,更抽在我千疮百孔,竭力汇聚的那一点希望上。
在无声之中,在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我知道,我永远失去的这样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我永远失去了我的光。
“世人都说你是活该被凌辱虐/待的下贱女人,我之前竟然不信,还有几分同情你。你这人得多不要脸,才能想到告诉我,你的亲生父母会帮着你的亲妹妹栽赃你?”
楚湛狠狠地抓住我的头发,撕扯着我的头皮,咬牙切齿,他的声音冰冷无比:
“现在我才明白,你被怎样残忍的对待,都是活该!对你这种令人恶心的女人,就该把你踩踏在地上,剥光你,把你扔到下水道里,让你发臭发烂!”
我听着他用尽力气,嘶吼着辱骂我,却再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我像是已经破败了的玩偶,只能无力地承受折磨。
“杀了人,却还想把罪名栽赃到亲妹妹头上,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你根本就不配被称之为人!”
他极尽憎恶,坚定无比:
“好在温夫人早就猜到你会故技重施,要栽赃温霏,提前告诉了我,温霏有不在场证据。你这个女表子对溯言下手的那天深夜,温霏的身体突发情况,在医院里接受抢救,左愈也去了医院陪她。”
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我已经开始失神。
大脑一片空白,但就是在这样无力的空白之中,我再次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左愈,怪不得,我让他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跟上来,原来是他的宝贝温霏有突发情况,需要他过去。
我不得不佩服温霏,能把阴谋策划到这种程度,她真是聪明透顶。像我这样的蠢货,即使到了下辈子,也不是她的对手。
“温潇,我要你给溯言偿命。”
楚湛在我耳边,这样的亲密距离本该用来说情话,可他说的,却是无情的宣判:
“我和温氏谈过了,你的捐赠手术会立刻进行,等到医生把你体内的那颗肾挖给温霏之后,你就给我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