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大殿外的侍卫总管连忙进来禀报:“陛下!我们在九云宫后面的草坪上找到了昏迷过去的七公主!”
“公主可有什么大碍?”皇帝哪里还管得上他们几个人,连忙问道。
“启禀陛下,公主只是太虚弱晕了过去,并无大碍,此刻已经醒了。”
“什么!”太子震惊道,然后发现自己有所失态,连忙掉转话头,拍拍胸脯道,“幸好,幸好无碍。”
苏离看着座上那两人精彩纷呈的表情,勾唇一笑,来的正好。
七公主容依披着绯红色的外衣,在婢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大殿上,她的眼睛利刃般剜过座上的许怀山,后者并不知道自己谋害她的事已经被她发现,此时发现她大难不死,作为未婚夫的许怀山只能勉强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容依看着许怀山英俊的面容,抓着婢女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皇帝一看爱女失而复得,正想要下座去扶她,谁知还没动身,走到大殿中央,苏离正前方的容依便跪了下来,美丽的脸上皆是凄惶,“有奸人要害女儿,求父皇为女儿做主!”
皇帝大惊:“依儿你何出此言?细细讲与父皇听,父皇一定为你做主!”
容依把许怀山如何骗她进九云宫,又迷晕放火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容依虽然长相甜美无害,但她的生母梅妃早逝,在没有母妃庇护的后廷长大成人还成为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容依的心计绝不容小看,此番也是少女怀春从未接触过情爱之事,她才暂时被许怀山蒙骗了而已,此时已经完全看清此人嘴脸的容依,自然不会放过他,只见她的神情十分柔弱可怜,讲述间柔声细语地就把许怀山描述成了十恶不赦,非万死难辞其咎的混账。
皇帝听后果然龙颜大怒,下令要将许怀山当场处死。
许怀山吓得两股战战地跪倒在地,“陛下冤枉!我与公主情投意合,我为何要害她?一定是有人想嫁祸于我,陛下明察啊!”
对储君之位一直有所企图的五皇子容祁见太子的得力助手惹祸上身,便按捺不住起来落井下石,“儿臣有话要说,有一次儿臣和许公子喝酒的时候,他曾酒后吐真言,说凭他之能,就是丞相又有什么做不得?若不是父皇赐婚,待他日太子登基,他深受太子喜爱,这丞相之位本应是他的囊中之物……”
皇帝大怒,打断五皇子的话,“朕还没有死!你就敢妄言储君?竖子!拖出去五马分尸!”
许怀山见大势已去,只得涕泪横流地恳求太子。太子眼神似毒蛇一样看了苏离一眼,然后问容依公主道:“七妹,按你所说他是铁了心要你的命把你绑在大殿中,又怎么会让你一个弱女子这么轻易就逃脱了,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人?”
苏离所在的花园离九云宫不是很远,他不信就有这么巧合的事!
哪知这容依公主也不是吃素的,她深知这件事越复杂,牵扯的人越多,她想达到目的便没有那么容易,于是眼泪簌簌地看着太子,“大哥你这是在怀疑我?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你不帮我严惩恶人,反而意图搅乱视听,难道五哥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没有把父皇放在眼里要保这畜生吗?”
太子一听立马就怂了,坐了回去不再说话。
一切尘埃落定。
敢在太后寿辰谋害公主,加上妄议储君,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许怀山,但因大喜之日不宜见血,许怀山的处刑日就推迟到了三天后。
而许怀山谋害公主一事坐实,苏离身上的命理之祸自然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容珏心下一松,看见皇帝上前对苏离好一番安抚,眉间一动,便站出来说道:“父皇,儿臣以为今日之事盖因顾大人治洪功绩彪炳,朝中有人心生嫉恨故而想在顾大人正式入仕之前除之后快,未免他以后再受此冤屈,儿臣提议尽快授予他正式的官职,以安人心。”
皇帝觉得言之有理,大手一挥便当场授予了苏离户部侍郎的高职,苏离跪地领旨,心想这职位未免有些太高了,但是转念一想却又能想明白。
皇帝一直主张开门纳谏,想网罗天下人才,而非仅仅局限于世家贵族。苏离就是第一个寒门榜样,他把他提上来,无非也是苏离群贤宴一赋名扬天下,加上治洪功绩累累,皇帝想给天下寒门士子立个榜样,鼓励他们入朝为官,是故待他如此宽厚,其实大有深意。
而在其他大臣看来,虽然此子直升得有些夸张,但他治洪的功绩更夸张,所以也没有谁不服的。
事情眼看就要告一段落,座下的五皇子眼观六路,发现这钦天监和太子都因为许怀山一事畏畏缩缩,不敢言语,便觉得这是一次很好打压太子的机会,于是说道:“恭喜父皇,恭喜顾大人,但儿臣以为今日之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如此布局精巧严密,许怀山仅仅只是太子伴读就敢谋害公主,这钦天监也是,从未认识过顾大人就如此信誓旦旦地指认他,这背后若是说没有人教唆实在令人生疑。”
五皇子一语惊醒梦中人,皇帝和善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那老五以为如何?”
“不如将钦天监关押起来好好审问一番。”容祁知道许怀山绝对不会背叛太子,于是就把希望寄托于钦天监上。
钦天监因此难逃一劫,不过令人失望的是,钦天监至死也没有爆出太子的名字,他只是在重打三十大板以后招供:是许怀山不想和公主成婚,于是想出此计,找他帮忙,还许了他宅邸一座,美女十人,又由于当日在群贤宴中和顾静之有口角之争,所以选出顾静之来当这个替死鬼。
毕竟认了这罪只是他一人被斩首,要是供出了太子,他的一家老小可都性命不保了。
见实在撬不开钦天监的口,五皇子也只好作罢。
但饶是如此,因许怀山是太子伴读,皇帝与太子之间本来就有的沟壑变得越来越深了。
甚至从国宴之后就隐隐动了易储的念头。
不过皇帝细细一想,天生帝相的三儿子命不久矣,其他儿子又没有他特别喜欢的,与其冒着废长立幼,扰乱朝纲的风险,不如忍一下,看看太子有没有悔过的想法。
可惜的是,少了许怀山的出谋划策,太子在政事上难免行差踏错,惹得皇帝屡次动怒,常常当着朝臣的面就开始训斥他。五皇子心灵通透,多见了几次就开始萌生了其他的想法,他派人在外面散播谣言,说皇帝要废太子,同时又在政治上十分活跃,获得了许多士族和大臣的支持。五皇子不是不知道树大招风,但他错估了时机,也低估了皇后本家的实力,以致两方人马斗得死去活来,最后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五皇子被拔除了大部分的势力,还差点死于太子之手,最后被容珏所救。从鬼门关回来的五皇子悔悟了过来,决定今后还是做一个闲散王爷,于是跟皇帝讨了封赏,带上家臣去了边关不毛之地,远离京都所有的纷扰。
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与五皇子闹得满朝风雨,就算是赢了也不过是惨胜,早已丢了君心和臣意,太子之位已经是摇摇欲坠,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在这血雨腥风的朝堂之上,因苏离前途无量,又深受皇帝喜爱,两边人马都曾无数次想拉拢苏离进他们的阵营,明里暗里使出的招数不少,可没曾想都被苏离拒绝了。
五皇子背后最大的支持者罗亭候看着被退回来的美人,想发怒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在顾大人府上好好伺候他吗?”
为首的一位绝色佳人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大人,我们又何尝不委屈,好歹我们几个姐妹也是名动京都的伶人,那些达官贵人们见了我们谁不是跟猫见了老鼠似的两眼放光,可是我们到那顾静之府上每天就是在帮他整理古籍,研磨,连他的人都见不着几面!”
另一个抱着琵琶,身姿扶柳的美人也说道:“如此三日之后,他便跟我们说侯爷的心意他已经领受,但他府上拮据多养不起三张嘴,还请侯爷见谅,然后就把咱们姐妹三个送回来了。”
罗亭候坐回了主位上,脸上阴晴不定,“这顾静之难道真的这么不识相?”
最后一个美人有些犹豫地道:“倒也不是这么说,好像不止侯爷被拂了脸面,顾府每天都有无数人走动,可是顾静之除了一些简单实用的礼物收下了以外,其余的贵重之物全都退回到了各个大人的府中,我们上次在书房后面好像还隐约听到太子的门客来游说他,以高官厚禄许之,可是顾静之也只是淡淡一笑,就让下人把太子门客客客气气地送回去了。”
罗亭候大惊,“怎么会?”
权势,财富,美色,这些足以令天下男人疯狂的东西一个都打动不了顾郎——
“这可真是一块茅坑里的硬石头!”
不仅是罗亭候,每个人虽然嘴上都这样说,但是脑海里一想到顾静之那张月下青莲的出尘样貌,心里又不由十分敬佩和惭愧,对于顾郎为人之光明磊落,无一不款款下拜。
由于他是朝中唯一没有参与党争的臣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一年下来竟然从侍郎直接升为了尚书,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这其中,最不甘心的人就是齐雪萱了。
齐雪萱见自己重生过来以后,想要报复的仇人非但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还过得比上辈子更如鱼得水,晋升更快,而她自己呢?天下才女的德名尽失,心中的白月光看她就跟看一只蝼蚁一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全因顾静之在群贤宴上害她成众矢之的,才导致命运开始脱轨。如果没有顾静之的话,她本来可以在群贤宴上一举惊人,三皇子容珏也会惊讶于她的才华拜倒在她的裙下……都是顾静之的错!
可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顾静之现在已经是尚书,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闺阁少女,如果她的身份再得不到抬高的话,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顾静之的。
齐雪萱一筹莫展,胸中郁结不已,直到有一天她得到了上辈子找到的寒蛊治疗配方,一道曙光又照进了她的人生。
如果她救了三皇子,成了三皇子妃,谁都知道三皇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日他若是登基,许她后位,何愁杀不了一个户部尚书?
齐雪萱立刻在脑中制定了非常详细的计划,务必让三皇子主动找上她,而非她自己去送配方显得别有目的,并且后路也不能少,于是她用特别的方法把配方复刻到别人绝对发现不了的地方,然后把原配方烧掉,确定这个世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配方下落后才实施计划。
到底是多活过一世的人,齐雪萱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
这日,她正在房间里精心地梳妆,门外的心腹丫头过来禀报,三皇子府上有请,齐雪萱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她再三确定镜子里的美人顾盼生辉,颠倒众生后才摆着纤腰缓缓出门。
她戴着一顶幂篱遮住面容,跨过三皇子府门的时候望着头顶那牌匾,想到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是这里的女主人,便止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她压下内心的汹涌,随管家进入后庭,终于在凉亭的睡榻上见到了斜倚在那里,容华无双,清贵如仙的容珏。
齐雪萱从未如此近距离地和这个宛若高岭之花的男人单独相处过,难免心如擂鼓,她缓缓摘下自己的幂篱,一张绝世的容颜衬得天地都仿佛为之失色。
可容珏的脸上未曾有半分惊艳,甚至正眼也没给过她。
齐雪萱的心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开始自己的表演。
她绘声绘色地说着自己拿到这张配方有多不易,以防他人损坏还特地保存到了一处绝对安全的地方,除了她以外这世上再没第二个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治好三皇子的病,她花再多心思都是值得的。
容珏漫不经心地说道:“有劳齐小姐费心,这配方如此贵重,我该如何答谢你?”
齐雪萱的脸上染上一层娇俏的红晕,她婉言细语道:“我为三殿下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万不敢奢求什么答谢,只是我从小就对三殿下渴慕不已,三殿下如天上的皎月,我便似微小的星辰,能环绕在三殿下身侧便已是心满意足,如果三殿下能感知到我这微不足道的心意,让我有机会随侍左右,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侧妃,也不枉我费尽千难万险去求这药方了。”
齐雪萱说的言辞恳切,顾盼间又风情万种,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为了治好你的绝症不惜以身犯险去求药方,事后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收她当个侧妃就好了,她相信全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抵御这样的诱惑,就算是容珏……
“不必了。”容珏打断了她的幻想。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清淡的眼眸里闪过若有似无的讥嘲,齐雪萱还没来得及反应,容珏手一挥,她就连带着她的配方一起被护卫赶了出去。
齐雪萱大惊,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她心有不甘地回过头,正想多说两句的时候,凉亭外的竹林里忽然走出来一个身穿墨绿衣袍的男子,男子的身姿与那青竹一样挺拔清俊,不是苏离是谁!
苏离走到容珏的身边坐下,拿了一片竹叶置于唇边为他吹奏,容珏撇开他额前的碎发,望向他的眼神和看齐雪萱时的冷漠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包含爱意与温柔的眼眸,只需一眼就足以让人溺毙在这双眼眸里,明眼人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二人之间流转的情意。
齐雪萱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第72章 打脸重生复仇嫡女13
齐雪萱的脸就仿若被人扇了十几个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 她被护卫架出去后, 心里越想越是生气, 越想越是不甘, 回去硬是把房间里看的见的东西都给砸了,婢女翠儿不知道一向温婉可亲的大小姐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她上前劝慰却被齐雪萱一巴掌打歪了脑袋,翠儿惶恐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齐雪萱却充耳不闻,抬起脚就踩在翠儿的手上, 硬是把她的手指踩断了才肯罢休。
“小姐……!”翠儿不敢呼痛,眼里的泪水却泉涌而下。
齐雪萱望着她这双眼睛, 好似忽然清醒了一般, 连忙抱着翠儿哭了起来, 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打仗归来的钟瑜远远就听见齐雪萱的房间里传来嘈杂声, 他走进去看见齐雪萱抱着翠儿哭得这么楚楚可怜, 怒火一下就冲上了胸膛, “萱儿这是怎么回事!”
齐雪萱应声抬头, 此时的钟瑜穿着将服,挺拔的身姿将他整个人都衬得威风凛凛。他在外征战一年半, 因为心中惦念高不可攀的大小姐, 急于获取战功, 上阵杀敌比常人都要勇猛不少, 遂短短时间内就从副将升为了齐国公帐下的左营将军, 他一回京就想告诉齐雪萱这个好消息, 谁知道一进来就发现心上人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不禁上前把她拉到怀里想要宽慰一番。
谁知齐雪萱一看到他这样,就想起了当年三皇子还没有中寒蛊时,十八岁就已经是铁骑踏遍苗疆的大元帅,震慑三军的战神,当年他出征回来时脸上无悲无喜,那冷峻刚毅的模样不知道迷住了多少夹道欢迎的少女心……
如此一想就更气不过了!
齐雪萱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心中对苏离的嫉恨更是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钟瑜再三询问,齐雪萱才勉勉强强说出了顾静之的名字。
“顾静之?!又是他!那小子还在欺负你?我去找他!”
齐雪萱拉住钟瑜的衣袖,凄楚地说道:“顾静之现在深受陛下器重,钟瑜哥哥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难道就任由那小子欺侮你!”
齐雪萱低头啜泣不已,钟瑜见了心头一阵绞痛,下决心一定要让顾静之付出点代价!
齐雪萱用余光瞟见了钟瑜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样子,将手帕置于唇边,露出一抹冷笑。
钟瑜回京述职一时半会儿不回边关,便在朝堂上处处针对其苏离来,苏离对此人没有多大印象,就记得他是齐国公府一挂的,上辈子似乎给女主当过一会儿备胎,大周朝廷针对他的人太多了,他也没有把钟瑜放在心上,不管谁来他都是一贯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来二往,发现在朝堂上占不了苏离便宜的钟瑜,开始在暗地里飞檐走壁,跟踪苏离看看有没有什么下手的机会。
钟瑜本身就是国公府里的死士出身,过于出众又有将才,所以才被破例收归帐下随军出征。他的跟踪功夫当然是数一数二,轻而易举就突破了容珏给苏离安排的前两道暗卫防线,但也只能到这里了。
容珏的暗卫告诉苏离有人跟踪,因摸不清对方来头,于是苏离告诉暗卫们先不要打草惊蛇,自己则是该干什么干什么,除了减少了去三皇子府里瞎晃悠的时间以外平日里的作息一切正常。
躲在暗处的钟瑜见自己这么容易就能近苏离的身,原本想给他点颜色瞧瞧,谁知这日正巧碰见工部尚书的属臣上门来给苏离送礼,却连同自己带来的夜明珠一起被请了出去,那夜明珠钟瑜认得,价值连城,齐国公曾向工部尚书借上一两天把玩人家都不肯借,没想到到了顾静之这里竟然是直接送来了,还被拒之门外。
伪君子。
钟瑜咬了咬牙,原本要迈出去的步子也收了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送礼人络绎不绝,钟瑜就像赌气一般迟迟不肯出手,他就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清廉正直的官员,他虽然多在军中,但战场上也不乏一些为了一己私利抛家弃民的蝇营狗苟之徒,军中尚且如此,乌烟瘴气的朝堂更不必多说,于是他就像着了魔一样,下了朝就准时准点地来尾随苏离,非得让他看见什么污点他才肯罢休。
结果当然是令他失望了,苏离整个就是个没出息的死宅书虫,那些官员送的礼物不是苏离矜持清高,而实在是马屁拍在了马蹄上,要是给他送两本纸质玄幻小说,他可能当即就会向邪恶势力低头,问世间书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苏离一边感慨,一边一脸正直地拒绝着每一个人。
这日,被户部抄家查出贪墨的江浙巡抚杜青趁众人不备将剑横在了苏离的脖颈间,面露凶光,“顾大人,老夫已经是行将就木,你若非要跟老夫过不去,你这年纪轻轻的大好前程可就没命消受了,今日只有你和我的人马在这,不如行个方便?”
说罢那剑要挟似的往前一送,眼看就要切断苏离的颈动脉,看得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