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炎得到天机阁传来的这个消息后,吓得冷汗直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豫王会在京城‘外四营’的玄武营中出现。
神京外距离神京城三十到四十里处,按方位共分布着四座大营,分别是东部的青龙营、西部的白虎营,南方的朱雀营和北方的玄武营。
神京外四营与神京内九门提督侍卫营以及内五营完全不同。
九门提督的侍卫大营主要负责帝宫九门内外的保卫、治安、防火救火、防盗缉盗等任务,
而五营统领的五营兵马主要负责帝宫外神京内的保卫、治安、防火救火、防盗缉盗等任务。
之前,整个京城的保卫与治安全部由豫王来负责,他可以调动京城内的九门和五营兵马。
而京外四营的兵马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主要的职责是平定国内以及京城内的叛乱,也可以成为其他边境作战部队的的内援。
外四营每营共有精锐步兵和骑兵二万四千人之众,也就是说,京外四营加在一起共计精锐部队近十万人之众,将神京拱卫得如铁筒一般。
京外四营隶属于大帝直接管理,只听命大帝一人,如果没有大帝手谕和兵符,任何人都无权调动一兵一足,更不敢染指分毫,否则按谋逆论处。
可如今豫王竟然把马三省和军师直接抓进了玄武大营,这说明大帝控制的京外四营恐怕早就落入到了豫王手中。
这样的话,如果豫王智取篡位不成,直接动用四营的兵马造反,谁都别想挡住,而玄炎搬倒豫王的计划无疑成了一个笑话。
不过,现在可不是玄炎该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为了兄弟,玄炎命都可以不要。
他马上命人带着杨氏母子秘密赶往城北玄武大营,自己带着十一护法一路向着城南景山知春亭而来。
当他赶到景山知春亭,马上有人通知他原路返回,去城西丽山万福宫。
虽然玄炎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可他还是照着指令绕城赶去丽山万福宫。
到了丽山脚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玄炎就这样奔行了一天的时间,这次,还没等他上山,就有人来通知他,马上赶往京北的玄武大营。
玄炎再次绕城向北,虽然折腾了一天,可好在并没人中途对他进行刺杀。
京北三十里外的玄武大营内灯火通明,火把将天空都映成了红色。
在营门口处,一座牛皮大帐高高支起,帐帘向两边分开。
大帐外,数十名修为强悍的黑衣人拱伏在四周,马三省和军师袁通高高地被吊在营门口两侧的旗杆上。
在通向大营两边的马道上,数百名帝国战士笔直地站在道路的两旁,排出了数里开外,个个盔明甲亮,气势雄浑。
牛皮大帐中,豫王独自端坐于酒席宴前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当亥时刚到,就听得通向玄武大营外的马道上清脆的脚步声响起,豫王的双眼猛地亮起,目光透过敞开的帐门向外看去。
这时,玄炎冲破黑夜,大步向玄武大营走来。
“什么人?报名而入!”
马道两边的帝国战士齐声喝道,声震九霄,在夜空中回音不绝,声势骇人。
“青羽盟盟主辛玄炎!”玄炎脚步不停,大声叫道。
此时,被吊在大营两侧旗杆上的马三省和军师全身都是一颤,猛地抬头看去,就只见玄炎穿过帝国战士搭起的刀林和枪林,大步向营门口走来。
两人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可本来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却连死都办不到的两人,心中焦急不已,几乎同时喊道:
“盟主,不要管我们,你快点走,这是圈套,不然就来不及了!”
“嘿嘿……,三哥、军师,你们不必担心,既然我敢来,就一定把你们安全地带走,你们再辛苦一会!”玄炎笑着拱手说道。
马三省和军师再也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却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默默地哭泣。
这两个铁血的汉子被吊了足有十二个时辰了,可他们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但此时,他们哭了,内心无比的满足,死不再可怕。
他们很想大喊一声:“能跟着这样的老大,老子这辈子值了!”可此时,他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迈步走向大帐,在几名黑衣人冲过来之前,玄炎大袖一抖,一把剪纸便飘散开来,飞到了两侧的旗杆之下。
“站住!”帐前的黑衣强者们挡住了玄炎的去路。
“不用拦着,让他进来!”大帐中,豫王尽是得意的声音响起。
黑衣人马上闪开身形,玄炎便大步地走进了大帐之中。
豫王连眼皮都没撩起一下,依然在浅斟慢酌着,玄炎两眼中寒光便闪烁了起来。
坐在自己面前的本是他的生身之父,可玄炎的头脑中却从没有过父亲这个概念,有的只有仇恨。
就是眼前这个人……,抛妻弃子,令母亲身首异处,还要一次次地置自己于死地。
虎毒尚不食子,眼前之人却比猛虎更甚!
似乎感受到了玄炎充满杀机的目光,豫王放下酒杯抬起头来,正好迎上玄炎杀人般的目光。
一丝嘲讽之意在豫王的眼中升起:
“灵犀才子?为了两个手下奔跑了一天,被耍得团团转,还要急着来送死,你不觉得自己很愚蠢吗?
还有,在你入神龙监的时候,真就没人告诉过你跟我作对的下场吗?这性子跟你的母亲辛姬那个悍妇一样的愚蠢!”
“你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的母亲!”玄炎几乎怒吼着说道。
“本来,十八年前你们母子就应该死了,如果那样的话,或许你们是谁?本王早就忘了,自然不会来评论。
可既然你是送死的,在死之前,我不介意告诉你要杀你们母子的原因,因为你们该杀,于公于私,你们母子都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豫王说罢,目光变得迷离起来,仿佛时光倒流,十八年前的往事便在这对势同水火的父子面前重新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