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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打胎药

余旭向来镇定的脸,忽然裂开了一条缝。

他随手把饮料放到一边,紧张地伸手扶住冷清若的双肩,紧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冷清若摆摆手,用手按住胸口,努力想要压下那股呕吐的欲望。

但室内也不知道从那里传来的淡淡鱼腥味,充斥着鼻端,让她想吐的欲望越发强烈。

她的动静,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杜昕偶尔转头,就发现这里不对劲的场面,连忙和秦炀清一起走过来。

“清若,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冷清若看到她来,脸色更苍白了一分,摇摇头说道:“可能是昨晚下雨气温有些低,我没盖好被子有些着凉而已。”

杜昕点点头,看着她雪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的脸有些心疼,干脆说道:“余先生,既然清若身体不舒服的话,那你先送她回去吧。”

这个宴会里都是剧组里的人,大家相处了一个多月时间,感情都相当不错,并且宴会的性质并不是很重要,现在回去也没有关系。

余旭思考了一瞬,脸色有些难看,他看向冷清若,关心地问:“现在要回去?”

他的目光锐利如同鹰隼,似乎可以透过难看的脸色直达内心。

冷清若不由自主就移开视线,淡淡点头,“那,那我先回去。”

余旭伸手扶着她,两人的动作都有些僵硬,就好像两个本来亲密无间的人,却因为一些事情,感情产生了裂痕。

杜昕在后面看得莫名其妙,对秦炀清说道:“你看他们是不是吵架了?说实话,我本来还不敢相信一个大家族的公子会真正对一个明星抱有真爱,但看余旭这么一个多月的表现,似乎他们感情是真的很不错,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余家的人准备让余旭联姻了?”

她发挥了自己强大的脑洞,脑补了豪门之间的汹涌波涛。

秦炀清没好气地伸手揉了揉她手感良好的长发,“豪门公子就不能真正爱上一个普通女孩?那我算什么?”

亏他对她掏心掏肺,没想到她确实这样看待自己的,一时间他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杜昕机智地改口,脸上挂着纯然的笑容,“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她伸手拉着他有力的臂膀,使劲地晃了晃。

以前这种类似小女生撒娇的动作,她是从来不做的,但是今天却不由自主就做了出来。

秦炀清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柔触觉,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杜昕脸上的笑意不由蔓延,她发现,相爱的人在一起会一起变成小孩子,因为知道彼此会宠溺着自己,所以活得轻松自在,像是孩子一般。

考虑到杜昕孕妇的身份,所以这个杀青宴上并没有酒,持续到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就结束了。

秦炀清一只手强势地揽着杜昕已经初显的腰身,一边朝着众人告辞,“你们玩好,我们先走了。”

只简单的几个字,已经尽显霸气。

但众人却齐齐浮起笑意,这可是行管演艺公司总裁,特立独行、不喜应酬是行业里面出了名的,告别能听到这样的一句客套话,已经算是相当的难得了。

小山村的夜晚尤其安静,大而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能清楚地看清楚面前的小路。

杜昕挽着秦炀清的手,脚上穿的是一双平地糖果鞋,只在鞋面上简单地镶嵌着一对小手指粗的珍珠,简洁而不方。

一阵微风吹来,书上掉下噼里啪啦的果子,杜昕调皮地用脚去踩,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她忍不住在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还想要去踩不远处的一堆小果子。

秦炀清无奈地用手拉住她,“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走路的时候小心点。”

现在的她越来越像个小孩,看来以后照顾孩子这个重任,还是要落到自己头上。

杜昕不知道他心里的忧虑,笑眯眯地答应了,“好,不踩。”

说来也奇怪,一般女人怀孕之后,因为各种原因,脾气都会变得暴躁甚至不可理喻起来。

可杜昕却没有。

她自从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之后,拍戏虽然还是很卖力,但有意无意中,总会顾忌着自己肚子一些。

并且,她是什么东西都吃,并且吃什么都香,要不是真的确认她怀孕,大概还有很多人不敢相信。

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地徜徉在寂静的小路。

“炀清,你是想要一个男孩,还是女孩?”杜昕忽然歪着头问。

秦炀清没有丝毫犹豫,“只要是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欢。”

其实对于那种弱小的、软乎乎的孩子,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

一切,不过是留住她的手段而已。

七年漫长的等待,离奇的死而复生,让他的心一直都安稳不下来,甚至半夜会突然惊恐地醒来,直到看到她静静沉睡的面容后,那颗一直忐忑吊在半空的心才总算落地。

要是他们之间有一个足够深的牵绊,那么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了吧?

秦炀清想着,嘴角抿起一个微微的弧度,深暗的眼中迸发出一丝微小的光。

当两人慢慢踱步来到房间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

秦炀清低头看了看室内的环境,浓密眉头微皱,这个地方虽然经过整理,但仍旧显得狭小,果然还是回去比较好。

杜昕刚才走路还很精神,但这会已经忍不住掩住嘴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小秦子,给你家女王铺床吧,我要睡了。”

她的口气里,是理所当然的霸道。

秦炀清脸上的笑容反而变得更加温柔,他弯下腰来,拿起折叠好的床单轻轻一翻,待其整齐地铺在床上后,再用手耐心地将褶皱抚平。

他做这件事时候神情尤其的认真,就好像做的不是铺床这件让他屈尊降贵的事情,而是世界上最荣幸最值得骄傲的事。

忽然,他的目光一凝,落在地上的白色小纸包上。

弯腰将纸包捡起来,秦炀清刚想问这是什么东西,但目光在接触到上面零星的几个字后,如遭雷击一般僵住了动作。

杜昕背对着他,正在收拾妆容,没注意到这一幕。

秦炀清的拳头紧握,紧紧将纸包捏在拳中,但下一刻又像是意识到什么,猛然间将手松开。

他面上勉强维持了一点笑容,说道:“我有点事需要先去处理,你一个人先睡可以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带着僵硬,目光死死盯着杜昕的后背。

无法忽视身后强烈的目光,杜昕回过头来,诧异地看向他,“那你就去啊,待会清若就回来了,我没问题的。”

在她回过头之前,秦炀清已经收拾好面部表情,只是一双眼睛紧盯着她的眼睛。

表情没有异样,眼神没有异样,甚至说的话也没有异样。

但就是这样正常的杜昕,让秦炀清的一颗心仿若掉入深海般冰冷。

怎么可以?

心里明明已经存了要扼杀他们孩子的念头,面上怎么还能这样的风平浪静?

秦炀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房间,只觉得全身冰凉,犹如刚从冰窖中被捞起。

走出房间,轻轻地将房门关上,秦炀清刚才还称得上柔和的脸色瞬间变成风起云涌。

要是杜昕看到此刻的他,一定会知道,此刻的秦炀清,正处于愤怒的最边缘,谁也不知道爆发的他将会变得怎样可怕。

在门前静静伫立片刻,秦炀清握紧拳头,转身利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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