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昕立在原地,几乎要化成一座冰雕。
她惊恐地回头,圆眼里都是惊诧,她不自然躲闪开他的目光,问道:“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啊。”
在感情的大起大落下,她的表情掩饰不住地带着惊恐。
秦炀清叹了一口气,在她身边坐下,然后伸手把她抱在自己的膝盖上,将她的身体压向自己,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昕昕,你对我,难道就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杜昕的身体僵硬,抿着嘴不知要作何反应。
秦炀清又继续说道:“在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唐欣。”
这个消息,如同石破天惊,完全将杜昕惊呆成一个木偶。
“昕昕,我们已经结婚,以后会是最亲密的关系,有什么事情,你连我都不可以告诉的吗?”
男人沉重的声音就响在她耳边,杜昕感觉自己的心上像是吊了一颗秤砣,沉得发慌。
“昕昕……”秦炀清轻轻喟叹,声音里带着难得一见的黯然,“你不知道,知道你出事的消息,我……”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可一双揽住她的大手却是越发的用力,几乎要把人镶嵌到他的怀中。
杜昕扭头想要看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连转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人强硬地困在怀抱之中。
“昕昕,告诉我。”秦炀清低声哀求。
像是有一个大锤,在自己的心上重重地捶了一下,让心口都有点发闷。
杜昕倏地将他的手拿开,转过头看向秦炀清,然后彻底地愣住。
深沉,黝黑,黯然,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
“炀清,我……”杜昕的心抽起来,“你和唐……唐欣的关系,不是很糟糕吗?”
秦炀清的眼眸染上悲伤,又带着一点不可置信,“你觉得我和她的关系,很糟糕?”
杜昕点头,以前的她,在看到板着一张脸的男人,就恨不得逃到天涯海角去,而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更是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难道这样还叫做关系好?
秦炀清简直想要哭了。
以前他有心想要和缓两人的关系,对方却像是一只胆小的兔子一样,只要看到他就会跑得远远的,似乎生怕他会吃人一样。
“昕昕,要是我告诉你,我以前就对你有好感,你会觉得我是在骗你吗?”
他的话看似开玩笑,可神情却是无比认真。
杜昕抬头看他,被他浩瀚的眼神所摄,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男人的手轻轻摸上她的脸庞,动作珍视无比,像是害怕眼前的人一触碰,就会飞走一样。
“告诉我,好不好。”
杜昕的眉头皱了皱,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你到底是不是唐欣,就好。”看到她的神情,秦炀清也意识到自己逼迫太过,于是又缓和了语气。
重重地点头。
杜昕知道自己无法隐瞒下去,这个男人太聪明,她根本无法欺瞒。
秦炀清的嘴角绽开一个灿然的微笑,“好。”
他只需要知道,她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即使换了一副身躯,那也没有关系。
这个时候,兰斯忽然开口抢戏。
“遭遇到不明人物的讨厌,杜昕昕你的威望值迅速下降,上万名黑粉正在攻击,请注意!请注意!”
杜昕刚要流出来的眼泪一僵,猛然抬起了头。
秦炀清有点奇怪地看她,“怎么了?”
杜昕来不及回答,拿出手机迅速搜索自己的新闻,结果却只看到直播得到一致的好评。
她皱了皱鼻子,这个新闻当然不会给她招来大量的黑粉,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
正在这时,秦炀清的手机响起,他皱着眉接起电话。
来电人是冷西元,他的口气焦躁,“总裁,不好了,唐欣被人攻击,名声被人诋毁!”
秦炀清倏地站了起来,手攥成紧紧的拳头,上面有青筋在不断地跳动。
“怎么回事?”他沉声地问。
冷西元看着电脑上的报道,清冷的脸也极其不悦。
“温雨曼声称,唐欣的死另有隐情,并不是因为火灾,而是因为圈内男友冷天铭突然和她分手,所以她想不开,决定要纵火自杀!”
秦炀清气得几乎要笑出来,深沉的眼睛更加黑,透不出一丝光。
“你先稳定住局面,我尽快解决这件事。”
冷西元点头,“是。”
将手机随手抛到桌面,秦炀清的虎目看向杜昕。
“你的死,和冷天铭有关?”
杜昕不明所以,可想到当初伙同温雨曼将自己杀害的冷天铭,重重地点头。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七年来的感情竟然比不过一个女人,而且选择亲手将自己杀害!
多年来的爱有多深,此刻的恨意就有多么滔天!
她十分郑重地点头,眼中还有细碎的泪光在闪烁。
秦炀清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思,但是很快就又掩饰住。
“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处理,你在家里休息一下吧。”
他说着,就想要离开。
这个时候衣尾却被人拉住,转头看去,却是杜昕的手。
“带上我好不好?”她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像是一只哈巴狗。
秦炀清很意外地眨了眨眼,最终点头,“好。”
两人来到星光演艺公司,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秦炀清大步走进公司,带着杜昕来到会客室,里面已经聚集了满满当当的记者。
看到他进来,记者们像是被打了兴奋剂,纷纷涌上前发问——
“秦总,请问你们家唐欣是真的和冷天铭在一起吗?”
“冷天王真的曾经和杜昕在一起过吗?他们之间为什么分手?”
“唐欣的死是否真的另有隐情,是因为意外失火,还是因为自杀呢?”
层出不穷的问题不断地抛向他们,杜昕的脸都气得发白。
她的拳头攥得很紧,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破自己的掌心。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可以这么尖锐,他们脸上恶意满满的笑容可以这么伤人!
“够了!”秦炀清扫了一眼身边的人,冷声喝道。
周围的人被他身上的气势所摄,一下子安静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