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扑向白真真的垩非鱼一声长嘶，嘶声凄厉至极，整个矿洞都受到冲击晃动起来。
苏芮几人更是头晕脑胀，成宝索性直接昏死过去。
垩非鱼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创，身形摇摇晃晃，更是现出一条巨尾来。
“呵呵，与妖修为伍，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戚明光淡淡道，他在光圈中俯视苏芮等人，如同看着做无谓挣扎的蝼蚁。
垩非鱼是十二级妖兽，怎么会不是白真真的对手？“嘶——”垩非鱼发出一声喘息，转过身时，那雪白的肚子血淋淋的一个大口子。
一团红光从那口子中飞出，落入戚明光的手上，是垩非鱼的内丹。
“做的好，小雌兽，不枉老夫在你身上下了那么大力气……兽就是兽，始终摆脱不了淫欲，亏老夫还担心你对我的小雌兽不感兴趣，原来是我多虑了，哈哈哈……”戚明光得意大笑。
垩非鱼还有一线神智，瞧见苏芮，越挣扎爪子越往下滴血：“妹妹妹、妹……”
“嘶——”又是一声，却不是垩非鱼，而是白真真从上面掉了下来。白真真已完全现出本体，却不知是何原因，只有三丈余长。出乎苏芮意料，她并非黑色、白色，或者黑白相间，而是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就像热带雨林中颜色最绚烂的蜥蜴。
落到地上时，白真真肚皮朝上，苏芮看到她肚子上也有一个大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看起来比垩非鱼还要惨，但她爪子上却抓着一把锁魂钉，两爪合力一根根往自己身上钉去。
她钉一根，发出痛苦嘶声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垩非鱼。
“药鳄，药人牵魂术。这是一条药鳄，用最毒的毒药喂食百年而成……这蠢货跟这药鳄交配时，已被对方下了引子。药鳄受伤，那蠢货也受到同样的伤害。这药鳄为这姓戚的所养，早就被毒药侵蚀了神智，只对姓戚的忠诚，让它死它就死，根本无药可救……”戚明光面无表情，眼中却有得意，人就是人，兽就是兽，再厉害的妖兽也比不过人。早在垩非鱼到处寻找雌霸王鳄的时候，戚明光就专意给他养了这么一头雌兽。
不过，垩非鱼竟然因为另外一头雌鳄拒绝了这头，莫非那头雌鳄……戚明光向地上看去，脸色忽然一沉，原本躺在地上的几人都不见了。
第221章风流惹祸
“蠢货！无能之辈！”戚明光的耳边立即响起一阵骂声。
就算此处无人，原本趾高气扬的戚明光也立即弯腰躬身：“盟主息怒、盟主息怒，小的这就把他们抓回来。”他眼珠一转，见他布下的结界完好无损，视线投向那浓紫色的一面，看来这几个人是进到里面去了。
这时白真真肚皮朝上躺在地上，躯体上插满了锁魂钉，看起来不像鳄鱼反像豪猪。戚明光瞥了眼旁边并排躺着的垩非鱼，他也是肚皮朝上，气息看起来进少出多。
罢了，便宜这鳄鱼能这么痛快地死了。
戚明光口中默念有词，面前立即飞出一个金色的项圈，随着一声“去——”，这项圈就套中白真真的脖子，血滴子一样把白真真的头绞了下来。对应的，垩非鱼的那颗巨大的头颅也断了。
看着血如泉水冒出，戚明光皱了皱眉，随手抛出一个储物袋将这些兽血和两头鳄鱼尸身都收了起来。
最后剩下一支洁白的骨笛，戚明光目露狂喜，急忙上前捡了起来。
骨笛刚到他手上，耳边便响起一声冷哼，戚明光大汗，忙道：“盟主息怒，小的正预备呈上！”
那声音并无什么喜怒：“你拿近些。”
戚明光不敢违抗，他身上被盟主种有一缕元神，这缕元神几乎和普通化神期修士一个分身一样强大。他稍稍把骨笛拿近了些，不过两个呼吸间，便听那声音嗤笑道：“还道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吸了些许龙血的兽骨罢了，你自己留着玩吧。”
听那声音说赏赐给自己，戚明光难掩狂喜，眼珠朝那紫色结界一转：“启禀盟主，那几个人好像进里面了……”
“真是废物，这布阵之人虽然修为比你高些，可有我教你的重莲诀，区区一个苍冥，还会有你破不了的阵？还是你最近皮痒了？”
堂堂化神期修士立即汗流浃背，这戚明光是个狡诈之徒，因多次从此人手中受益匪浅，故而故技重施，可显然这位今天心情不好，戚明光连忙一番表忠心，见对方一无回应，只是在默默观看自己。
他上前几步走到那浓紫色结界之前，双手结印，竟是苍冥大陆谁也没见过的繁奥手势，那手势带着一股沧桑古意，又华丽妙曼，随着他双手不断变换，似有一片片金色莲花飞出……
结界尚未破开，里面的人已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哥，我不想死……”成宝拉住成器带着哭腔道。
她刚说完这句话，那片暂时护着他们的浓紫色便破碎成片。
戚明光哈哈一笑，视线一一扫过并排躲在岩壁角落的四人：欧阳兄妹、苏芮、苏存。
真是一个都不少。
但戚明光更在意的是中间那闪烁着金色光芒的一团无形之物——金灵。
这些小东西跑进来又无法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戚明光又是一阵大笑，枯瘦的手朝金灵一抓，脸色却变了。因为那金色光芒太过显眼，戚明光一时没有注意到在金灵外围还有一层闪烁着微光的透明结界。
不过多了一层结界，想仙翼四大家族的先祖最高修为也不过是练虚，戚明光索性留着这些小东西看着，重新运转起重莲诀。
他那手势一出，苏芮就察觉到千神绝轻轻一颤。虽然看不见，但苏芮觉得苏白一定是眼也不眨地盯着戚明光。
“动作生硬，不够熟练，甚至有几个指法是错误的……不是我的仇人，却也和我的仇人有关系。”苏白的声音越是平静，苏芮越觉得他其实越激动。
“那他能不能打开？”
“切，这又不是阵法，我赌十个刺刺球累死他他也弄不开。”苏白不屑道。
刺刺球是个什么鬼？因为据苏白自己说可能是时间太长，他不大记得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只牢牢记住了仇人对他所做的一切，故而苏芮对从他嘴里冒出来的新鲜东西都比较留意，但在她所知中，修真界根本没有刺刺球这种东西。
苏白好像也怔了一下，但很快摇头：“想不起来了，但我的仇人一定还活着。”
苏芮没那么笃定，也没有否定，毕竟怎样，需要抓到戚明光再说。
两人交谈的一息，戚明光已经行云流水般变换了无数个手势，可惜他头上汗越来越多，因为一直在他身上的那缕元神越来越不耐烦。
“请盟主恕属下无能，大约是天赋有限，至今尚无法全然参透重莲诀。”
除了开始骂了戚明光一句蠢货，那声音始终淡淡的，淡到让人难以猜测他心中到底如何作想。
戚明光不闻回声，汗是越来越多，他甚至想先弄死那几个小崽子，但在盟主回话之前，他不敢动。
“你过去近些。”
戚明光如蒙大赦，忙急步上前。
“快，不要让他靠近。”苏白急道。
欧阳成器立即挥出一剑，矫健的雪豹在剑光中冲向戚明光，却被戚明光的拂尘扫开，欧阳成器捂着胸口跪地吐出一口血来。
旁边成宝扑上来嘶叫：“哥，你怎样？”
“看来不用你的命来祭祀是没法打开这结界的……”戚明光阴笑着走近欧阳成器。
欧阳成器撑着站起来，却又扑通跪下：“姓戚的，我告诉你，这不是普通的结界，这是我欧阳家和金灵缔结的契约，除非我——欧阳家第三百九十七代嫡子心甘情愿解除这契约，金灵才能是无主之物。你若杀了我，即便把我的血洒满这里，也带不走金灵；就算你有法子，这契约一毁，金灵也会立即消散，仙翼所有的矿脉都会粉碎，到时候……我看你怎么交差！”
“你……”戚明光的手抬起来，却又放下。
“本座愿用金灵同你交换欧阳家，你意下如何？”
戚明光忽然跟欧阳成器商量起来，让欧阳成器大为吃惊，但他很快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金灵虽然珍贵，但我若没命，连旁的也无福消受。你要确保我性命无忧我才……不，还有我整个欧阳家，还有我的朋友。”
“成交。”欧阳成器观察戚明光那表情，分明不甚乐意，却干脆至极。他眼珠转了两圈，不隐藏自己对戚明光的怀疑：“咱们得先立个契约，此外我妹妹和我的朋友得先出去，待我收到他们的平安传讯后我才会解除欧阳家和金灵的契约。”
“可以。”
对方答应的如此干脆，不是心思简单就是实力强大到摧毁仙翼易如反掌，当然不可能是前者。
成宝不肯走，苏存也犹犹豫豫，结果苏芮强行拉着两人飞快出了结界。
刚出灵矿，苏存忽然给了苏芮一巴掌。
苏芮忍了又忍，一语不发放出传音符通知欧阳成器已经安全了。
戚明光神情忽然狰狞起来：“请吧？”
欧阳成器走向中央的金灵，此时那些闪烁的金光渐渐聚集在一起，像是要凝聚成形。他正准备开始血祭，戚明光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少使诈……”
戚明光鹰一样的眼神似乎要射到欧阳成器的心脏里。
那浓重的警告和威胁之下，欧阳成器忽然一笑拂开了戚明光手：“你莫忘了方才我和你已结下缔约。金灵就是这个样子，它虽无形，却也能凝聚成型，等级越高，自然是越凝实。”
戚明光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原来是这样，那岂不是说这个金灵的等级算是高的？
欧阳成器似乎没注意到戚明光的神情，他跪在地上，用灵剑划开手腕，鲜血喷出之际口中默念有词。
那些金色的光点忽然翻滚起来，它们快速聚集成一团，在外面幽光消失的瞬间，凝聚成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圆片。
数万丈之下的矿洞里本来不会有阳光，但因为有不计其数的灵矿，所以也能勉强看清东西，但在这枚金色圆片就如一枚小太阳，刺目的让人无法直视。
戚明光难掩惊喜，尤其此时耳边的声音已对他下了命令。
他不再等待，足尖一点，已向金灵跃去。
欧阳成器一动不动，只盯着不停涌出的鲜血。
“哈哈哈……本座抓住你了！”感觉到金灵在他掌心跳跃，戚明光不无得意大笑。
只是这笑声未落，耳边“嘶——”的一声，从抓住金灵的那只手开始，一股悚然之感急剧传遍戚明光的全身。
能活到化神期，哪一个都得有超出常人的直觉，戚明光不知多少次凭借这种直觉活了下来，此刻，他想也未想，使出了一个绝招——他那只手臂咔嚓一声自己断掉了。
这个从壁虎功力领悟出来的绝招再次拯救了他。
“金灵”自然也向下坠落，却化为一头黑色的小鳄，龇牙咧嘴愤恨地吐掉戚明光的手臂。
“垩非鱼？”戚明光大惊失色。
“垩非鱼出来。”欧阳成器道，他缓缓起身，最后一滴血落下，在地上形成一个封闭阵法，熊熊鸿蒙之火将戚明光围在其中。
第222章222
垩非鱼及时在阵法封闭前一刻冲了出来，否则他也会被困在鸿蒙之火中。但站在阵外，他依旧感觉到一股心悸，不觉向一旁盘膝而坐的“欧阳成器”看去。
其实“欧阳成器”已经换了张脸，却也不是垩非鱼之前见到的那张。看见这张脸，垩非鱼莫名想起那无数个他独自修炼时对着的寂寥青山、淡淡烟霞、流云飞鸟，这一张无悲无喜无怒的脸，他能不能抓住……
垩非鱼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他毕竟是垩非鱼，虽然现在只是一半元神，垩非鱼很快晃着尾巴跑到苏芮身边。
“要不要帮忙？”
“要……”
“怎么帮？”
“滚开——”
说话间，苏芮周身燃起火焰，鸿蒙之火似从阵法之中溢出，迅速向四周扩散。
垩非鱼滚开的及时，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此时，苏芮端坐火中全力控制着丹田内的鸿蒙之火。
本来依据万象阵加上鸿蒙之火，还有垩非鱼制造的先机，戚明光已呈败象。可忽然之间，他像换了个人，席地坐下，周身泛出金光，凡是触及到他的鸿蒙之火都被他吸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