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只是床底下突然跑出一只大耗子,正打大耗子呢。”
被他形容成耗子的徐昌平脸色涨的通红,不知道是被枕头堵住了口鼻无法喘气憋的,还是被下手狠毒嘴也毒的白夏气的。
“要我帮忙嘛?”
听她声音不慌不忙应该的确没事,邵曾远松了口气。
“已经打死了,我要睡了,你也回去吧。”
再捂下去估计真要死了。
“那行,你们睡吧,我先走了。”
邵曾远以为周沐瑶也在屋里,没多说什么,脚步顿了两下还是转身朝自己屋里走。
“求......求求你,我...错了,我色迷了心窍。”
脸上的枕头一松开,徐昌平就大张着嘴剧烈喘气,因为缺氧眼珠都开始翻起三白眼。
此时头顶上他垂涎已久的美艳小脸,正笑得一脸无辜,声音也是无比轻柔:
“你看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周沐瑶刚出门,那时候出去兴许还能追上,结果你偏不听,现在呀,晚了。”
话落白夏又将枕头重新盖在他脸上,抬起一只脚朝他胸口踹去,这一脚尽了全力,直接生生踹断了徐昌平的两根肋骨。
“什么晚了?”
沙哑的声音忽然从窗外响起,因为不放心自家媳妇的裴延城,安排好手下的兵,又悄无声息的返回了小旺村。
第21章
身形纤细柔弱的白夏, 此时正一脚踩在地上人的胸口,穿着球鞋的小脚,看上去不过巴掌大, 力道却十足,让地上的人根本挣扎不开, 那人痛的身体蜷缩看不清脸, 但瞧身形体格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成年男子。
在门外就感觉到屋内有两道呼吸的裴延城,心口猛地提了起来, 他进村后就先清点了人数,确认媳妇一人住后才寻过来。慌忙推开门, 却怎么都想不到, 眼前会是这幅场景。
短暂的诧异过后, 根本顾不得地上多出来的人, 迅速把门从里侧闩上, 就大跨步上前将媳妇抱在怀里。
“受伤了吗?别怕都没事了。”
这副紧张的模样, 好像全然没瞧见刚刚他媳妇打人快准狠的模样。
已经去水边清洗干净的裴延城, 露出了冷峻的一张脸,浓黑的粗眉配着高挺的鼻梁显得野性十足, 却从没有哪一次像此刻一样, 露出了懊悔又后怕的神情,还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自责。骨节修长的十指不带一丝暧昧地迅速检查着白夏的身体,只想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感受到握住她胳膊上的指尖都在轻颤,白夏眨眨眼, 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大,抬手一把握住裴延城的手, 他的指节格外修长,她手都握不全, 还露出了有些苍白的指尖。
“我没事,有事的是他。”
葱白食指指向地上的人影。
半天没听到徐昌平的动静了,即便她已经被裴延城抱离,脚更是早就没踩在他胸口了,对方却依旧没发出一点声响。
白夏有点忐忑,该不会真这么不经打吧。
她现在虽然无法使用术法,但对上拢共就没训练过几天的文工团干事徐昌平,可不就是单方面压制。
看起来结实的徐昌平被揍得昏死了过去,反观漂亮娇俏的白夏,除了鬓角落下了几缕发丝稍显凌乱,连气息都没喘。
“他没事。”
抬手将白夏垂落的发丝温柔地捋在耳后,就着对方握住自己左手的姿势,裴延城将白夏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动作轻柔,声音却闷闷的,余光扫都没扫地上的人。
现在是没事,之后却有事了。
两步走近蜷缩在地上的人,漆黑的眸子不带有一丝温度。
原先盖在那人脸上的枕头此时歪斜在地上,露出了半张脸,即便添了几块青紫,裴延城也认出来了这人是徐昌平。
“他怎么处置?”
白夏手还被裴延城牵着,也走上前跟在他身侧。看向无比狼狈的徐昌平,眼神还有些嫌弃。
入室不轨,妄图破坏军婚,对女同志耍流氓,买通周沐瑶策划这一切等等,数罪并罚,不管怎么判,徐昌平牢饭是吃定了。更别说他们叔侄俩早就在黑名单上挂着了。
不过即便是这辈子已经完了,也分是痛快地结束,还是痛苦的残喘。
“我把他带回去,你就当做今晚没见过他。”
裴延城轻启薄唇,对白夏说话语调温柔,但落在昏迷的徐昌平身上的视线,却像两把悬而未落的利刃,似乎正盘算着第一刀先从哪下手。
以防吓着媳妇,还是把他带上山比较方便。
话落裴延城就顺势踢了徐昌平一脚,这一脚看上去幅度不大,像是没用什么力道,但其中的暗劲却直接把徐昌平从昏迷中疼醒。更巧的是裴延城踢的就是他才断裂的两节肋骨,不偏不倚,军鞋前边硬邦邦的胶皮头就踹在伤口处。
“疼疼疼......咳咳咳......”
徐昌平闭着眼神情恍惚的抽气,贴着地面的半张脸,直接吸进去一大捧泥灰,猛一下被呛得直咳嗽,这一咳嗽又带动了断裂的肋骨,一来一回好不受罪。
钻心的疼痛彻底让他恢复了意识,映入眼帘的,就是阴沉着脸看向他的裴延城。本就比一般人高大的身形,躺在地上从下往上看时,更是挺拔得吓人,一时间徐昌平突然想到了旧社会寺庙里,四大护法天王的骇人雕像。
以为自己也死了,顿时就哭出了声:
“我死了?我被白夏那个骚|娘......”
嘴里的咒骂还没出口,就被裴延城扯起旁边的枕头堵在嘴里。他的力道可比白夏重多了,推得徐昌平的后脑勺狠狠地磕在地上,更隔绝了那双污秽的眼睛,企图看向白夏的视线。
见裴延城枕头用的这么顺手,白夏莫名有点小得意,这枕头多好用,不仅能遮住那张猥琐至极的脸,整个耳朵也都清净了。
单手将人提到了屋外的竹林,裴延城两三下解下了徐昌平身上的床单,却根本没等他有逃走的动作,直接咔嚓两下,就干脆地卸掉了他的双臂。
脱臼的胳膊不仅疼痛难忍,还根本使不上力,就在他闷声哀嚎的当口,裴延城已经利索地扯起地上的一根藤条,将他脱臼的双手在背后捆了一个结。
被夜里的冷风吹了几分钟,徐昌平也清醒了。
他没死,却更生不如死。
此时哪还有一个小时前油头粉面的模样,装斯文的小眼镜早就不知道掉到了哪去,先前牢固的跟涂了胶水似的发型,也沾满了泥灰,一缕缕的垂了满脸。往日细白的脸上除了各种青紫肿痕,还爬满了黏糊糊的液体,不知道是口水还是眼泪,将褪下枕芯重新塞在他嘴里的枕套都浸湿了。
毫无形象的徐昌平,此刻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他叔的情报有误,裴延城不仅没死,看起来还毫发无伤。他们暗中做的一切,或许也早就被上面人知道了。
顿感好日子到头的徐昌平,一瞬间像卸下了所有的精气神,瘫软在地上毫无反应。
“跟你同一个屋的是谁?”
原以为白夏是一个人睡,但是进屋的时候裴延城却瞧见了两套被褥,还有一个陌生的背包。屋中提前被徐昌平潜入,另外一人又迟迟不归,犯罪同伙一目了然。
“是周沐瑶。”
末了白夏又补充了一句:
“她跟徐昌平是男女对象的关系。”
在隧道中跟裴延城说起徐昌平时没提到周沐瑶,他这一个月又不在军区,更是没听过他们两人之间的风言风语。想来应该是周沐瑶平日的小动作,并没有值得被调查组重视。
她这段时间唯一达成能提得上嘴的成就,应该就是今晚帮助徐昌平潜入她屋内。
“你先不用管她,我知道该怎么做。”
目前最要紧的是小旺村村民的安全,如果周沐瑶突然秘密被带走,不说不了解情况的文工团得留下来找人,就是潜伏在村子里的敌特分子也会起疑。
至于真实情况,事关白夏的声誉,就更不能说了。
想治周沐瑶不急于一时,回了军区还有一大笔账等着她。
*
“你把门窗锁好,我待会下来陪你。”
房间已经被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除了本就老旧的铜盆又被磕出了几处凹槽。
裴延城用指背轻轻触了触白夏光滑的脸颊,忍着亲上去的冲动,动作粗暴的赶徐昌平上山。
待行至半山腰,山脚下的小旺村也早就被层层的树林遮蔽,早忍着气的裴延城,一脚将徐昌平踹翻在地,鞋帮贴着他脸颊踩在泛着腐败气味的枯叶上。
“刚刚碰到她了嘛?”
裴延城蹲下身,结实的腰腹劲窄,像一把紧绷的弯弓,伸手抽出徐昌平嘴里的枕套,声音低沉,没有一丝起伏。此时白夏不在身边,他也无需掩饰自己的另一面,眼神中的冷漠让徐昌平后背发麻,忍着胸口的疼痛慌乱摇头。
“没有没有,裴团长我真的还什么都没做,刚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
被卸掉了两边手臂,没有着力点,被踹倒在地的徐昌平试了几次都无法站起来。
“那你是承认打算做了,想用哪只手碰她?”
重新将团在一起的枕头套又塞回他嘴里。
裴延城站起身贴着徐昌平的身侧移动脚步,耳边枯枝被踩断的咔嚓声充满了压迫感,他五官隐在了夜色中,躺在地上的徐昌平艰难抬眼,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那道冰冷的声音继续开口。
“这只?哦,忘了你是左撇子,应该是这只。”
徐昌平心里正慌乱着,求饶的话还没出口,就感觉到左臂传来钻心的疼痛。
凄厉的叫喊全数被闷在了嘴里,鼻翼呼吸急促,只溢出几丝噎呜在夜里的深山中悄悄回荡,这点声响被浓密的树林阻隔,根本无法传出去。他唯一能求饶的就是一脚踩在他手肘处的男人。
骨头咔嚓的断裂声并不干脆,反倒像是铁锹铲到坚硬的石块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点磨砂感,异常的刺耳。
裴延城收回了踩在徐昌平手臂上的脚,声音冰冷至极。
“你该庆幸你还没碰到她。”
在他痛昏过去之前,裴延城拽着他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丝毫不给他缓神的时间,继续拖着徐昌平往山上走。
临近营地的位置,裴延城朝一处不起眼的土堆带了个手势,伏在枯叶下站岗的士兵立刻麻溜的走上前。
“这是徐志和的侄子徐昌平,审审看都知道些什么,不弄死就成。”
*
借着自己针脚差,缝的慢为借口,周沐瑶硬是在张莹的房间待到了凌晨两点。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张莹开始赶人才作罢。她不睡她们还要睡呢,屋里坐着一个大活人谁能睡得安心。
手里攥着随便缝的衣服,周沐瑶内心忐忑地磨蹭到跟白夏的屋子外面,先是把耳朵贴在门窗上听了会儿动静。
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难不成人已经走了?
那白夏呢?怎么也没听到动静?该不会因为不从被徐昌平给打死了吧!
周沐瑶慌了,心里七上八下。
她被那狗东西逼的没办法,才同意了让他进屋,男人嘛无非就是那档子事,最多白夏被他用强,反正裴延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只要白夏老老实实的听她的话,她不说出去也没人会知道,她还可以继续做她的团长夫人,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