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纵横之际,锋轻笑一声:“定静师太,这屋就要垮了,你们还是出去的好。”
到了此刻,定静即便有相求之心,也知无法令锋心意回转。更知道,锋这么说,不过是不愿让她们见到丁勉、钟镇等人的凄惨死状。
念如电转,定静轻叹一口气,神色莫名地看了锋一眼,无力地挥了挥手,当即退出屋,恒山派诸多女弟,随即鱼贯而出。
跟定静这等修身养性几十年的尼姑不同,那些年轻的女弟,倒万分支持锋,心也全是感激。
片刻之后,轰隆一声巨响,整间木屋已垮了下来,而锋却尚未出来,诸多女弟不禁神色紧张,脸上满是担忧,仪琳更是泪花连连,情不自禁叫道:“大哥!”
轰然声,一道黑影倏然闪出。
只一眨眼,锋已站在众人身前,脸上仍挂着淡淡笑意,道:“傻姑娘,哭什么,你大哥天下第一,哪有人伤得了。”
先前还担心、紧张的恒山派弟,不由白眼连连,从没见过如此厚脸皮,自吹自擂的——虽然都是事实。
仪琳脸上一红,却又忽地紧张道:“大哥,你说的可是为真?左冷禅又派人去对付我师父和定闲师伯?”
此言一出,恒山派上下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锋点了点头。
现下恒山局势未明,到底是哪般状况,谁也不知。即便是他,也不敢有任何保证了。
仪琳心急切、担心,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锋的衣袖,道:“大哥,那……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众人当前,锋顶多言语上放肆一些。也不好做什么,只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好了,我现在就以最快速度,赶往恒山。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武功高强,兼之恒山派尚有几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一时半会儿,左冷禅那些狗腿也没可能将两位师太怎样。”
恒山派等人又是错愕,又是惊诧,莫不是惊奇连连。
这人究竟是何来历,武功如此了得,也就算了。但他对恒山派居然也如此了解。他这消失的两年,究竟做了什么?
事态危急,锋也无二话,冲定静拱了拱手,道:“定静师太,林震南一家三口,我已救出。你们就没必要再去福州了,直接回恒山派吧。嵩山派这些泥腿除去,你们再回恒山,应该就没有问题了。事态危急,我先行一步,诸位恒山派姐妹,随后赶回便是。”
事情涉及定闲、定逸两位师太的安危,定静倒也不好多说什么。虽不喜锋的行事风格,却也挑不出刺来,当即双手合十,道:“多谢少侠仗义出手。”
锋轻笑一声,戏谑道:“都是江湖儿女,何必在意这些小节。”身形闪了一下,直接跃上骏马。双腿一夹马鞍,骏马仰天嘶鸣一声,四蹄迈开,奔驰起来。
星光下。锋的身影渐渐消失。
锋身影消失良久,恒山派等人仍兀自怔怔出神,多半是担忧、祈祷,其自然少不了惊诧、震撼。
定静长长叹了一口气,沉默无言。
……
……
匆匆又是几日,锋日夜兼程,沿途换了好几匹骏马,一路北上,往恒山赶去。
这日傍晚,终于赶到了恒山脚下。
锋随即施展身法,来至水月庵前,也不说话,直接越墙而入,庵内没一丝声息,只见院里有七八枚亮晶晶的剑头,显然是给利器削下来的。
果然!
嵩山派那群人终究下了狠手,要将定逸、定闲置于死地,瞧眼前的状况,战斗的激烈程度,便可推测一二,必是凶险无比……恒山派动用了本门的宝剑,方才支撑下来。
念头转动间,锋直接闪进后殿,只见后门洞开,门板飞出在数丈之外,显是一脚被人踢开,当即施展身法,依着铁锥、箭头等暗器,寻找过去,找到了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呈螺旋转,盘旋而上,险峻异常。
突然之间,一个极其苍老的男声音,远远传来:“定闲、定逸,今日送你们一起上西方极乐世界,得证正果,不须多谢我们啦。”
锋暗道侥幸,总算还没有太迟。
但见浓烟熏天,绕过一处山坡,眼前已出现一个偌大山谷,谷烈焰腾空,柴草烧得劈拍作响。
那声苍老之音过后,又有一个声音道:“东方教主好好劝你们归降投诚,你们偏偏固执不听,自今而后,武林可再没恒山一派了。”
说话者四十来岁,是个肥胖老者。
当先之人哈哈一笑,极为得意道:“你们可怨不得我日月神教心狠手辣,怪只怪你们太顽固不化,累及这许多年轻弟,枉自送了性命,实在是可惜啊可惜……”
正在此时,忽地一声大笑响起。
声音犹如惊雷,响彻山谷,内功之深厚,非同小可。
正放火的十余人先是一惊,齐齐喝道:“谁?!”
最初说话的那个十余岁的老者,神色变了变,道:“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小,究竟敢与我日月神教作对?惹上了东方教主,不想活了?!”
锋大笑一声:“日月神教?不错不错,虽然仍是漏洞百出,但相比丁勉、钟镇那群脓包,总算有了进步。教你个好,若真是日月神教弟,称呼本门只会说‘神教’二字。”
身形闪了一下,犹如轻烟一般,人已飘闪在众人面前。
数日劳累,终究影响发挥,体力也受了影响,轻功施展起来,也微微受碍。放在众人眼里,虽然仍是精妙绝伦,却也不如瞬移那般骇人听闻了。
那老者双眼一眯,冷冷道:“尊驾究竟是谁?可敢报上名来?”
对方武功既高,上来便点出丁勉等人在福建的行径,来头显然不小,这群人不由不吃惊。
锋笑道:“原本我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但你们这群人,明明是嵩山派的窝囊废,却偏偏要冒充日月神教的人,我叫什么,你们也是没必要知道的。”
那干瘦的老者一咬牙,跟胖望了一眼,大喝道:“事已至此,无需隐瞒!此人武功奇高,为了不坏左师兄大事,烧死定闲、定逸,大伙儿再一并将其除掉!!”
锋翻了个白眼,这剧情略微神转折啊。
才说两句话,嵩山派这群人就坦率承认了,这完全出乎锋所料,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啊。
图穷匕见,看来因为自己的横插一脚,左冷禅谨慎的同时,还真是打定主意,不要脸不要皮了。
但听嗖嗖几声,几道身影闪了出来,齐齐将锋围住。这群人闪现而出倒也罢了,居然还自报姓名,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
而那干瘦老者和先前说话的胖,也是将黑布面罩往下一拉,露出了本来面目。
“大阴阳手乐厚!”
“太保汤英鹗!”
“七太保赵四海!”
“八太保张敬超!”
“太保司马德!”
“十二太保神鞭邓八公!”
“十三太保锦毛狮高克新!”
嵩山十三太保,皆在江湖上成名已久,随便哪一个拿出来,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嵩山派内,左冷禅之下,也属这十三人武功最高。
纵然放大至五岳剑派,即便是各门各派的掌门,单个相斗,这十三人或稍有不如,但只要两人联手,顿时可占上风。实乃嵩山派的坚力量。
五岳剑派,嵩山派实力如此雄厚,这十三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怪不得那老头敢说这般大话,只要杀了自己,再将定逸、定闲等人杀了,谁还知道今日之事?!
锋洒然一笑。
左冷禅还真够杀伐果决的,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不灭恒山,死不罢休,不对,貌似他们也觉得吃定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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