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样子,陆俢凛心疼极了。
担心她不吃不喝更难受,就耐心哄着她,比哄孩子还要尽心。
“乖,再喝一口好不好?你的声音都哑了,再这样下去喉咙会难受的。”
“喝不下,想吐。”
“乖,忍忍。”
脑震荡想吐,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情。难受也只能硬挺着,等挨过去就好了。
白深深实在不想喝,可是看着陆俢凛眼底的暗青色,看着他下巴上的胡茬跟脸上的倦意,白深深心疼。所以强忍着难受喝了点水,然后就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敢动。
因为动一下就难受的厉害,想吐。
秦阿姨带着陆子承来的时候白深深刚刚好受了一点,脸色总算没有那么白了。
“妈咪!”
陆子承小朋友没想到才一天不见妈咪就受伤了,小家伙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呆呆的看着白深深,想让妈咪抱抱自己,又担心她的身体。
陆俢凛站起来,把小儿子接过来,抱在怀里。
秦阿姨连忙把手里的保温桶拿过去,温声询问白深深:“怎么样?还难受吗?我在家里给你做了点吃的,能吃的下去吗?”
“吃不下。”
白深深笑的虚弱,看到她的样子秦阿姨就心疼,不舍得勉强她。
“那就等吃得下的时候再吃,没事的。”
秦阿姨说完看向陆俢凛,心疼的说:“少爷过来吃点东西吧,早饭你肯定还没吃。”
“好。”
陆俢凛点点头,抱着陆子承过去。在秦阿姨把饭菜摆出来之后就坐着吃饭,全程陆子承小朋友都乖乖的窝在爹地的怀里。
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小儿子,白深深的心里不由升起几分满足来。
可是想到还没有消息的顾清薇,刚刚还带着轻松的眼神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不知道清薇怎么样了,那些人有没有虐待她。
封闭的房间里,顾清薇轻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有,她需要什么都可以随时拿到。而且装修的很不错,看起来就很奢华。但是再奢华,也掩盖不了它现在是用来囚禁自己的事实。
顾清薇轻轻叹了口气。
已经是第二天了,不知道陆邵云现在有多着急。
知道自己出事,他肯定担心死了。
还有深深。
她记得在自己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之前,透过镜子看到了紧跟在后面的白深深的车子。后来她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了起来。
目前为止她还没见到人进来,吃的用的是昨天就放好的。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顾清薇必须坚强。她没有矫情的不碰房间里的东西,既然对方把她抓起来后关在这种的地方就说明自己是有用的,不会被杀了不会被伤害。
所以她必须吃饭,为了腹中的胎儿也必须吃饭。
吃了东西,她还按照平时的习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运动。
医生说了,怀孕后期适当运动有利于顺产。
她还想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生下自己跟陆邵云的孩子呢。
透过监控,看着顾清薇冷静淡然的样子,谢钺的脸上依旧一脸冷漠,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仿佛最精确的机器人。
“七活八不活,这都是老话了。”
谢钊突然开口。
听到他的话,谢陶安立刻说:“如果老爷想的话,咱们可以现在就去找医生来给她打催产针。等孩子出来,大不了放在保温箱里多养养。”
冷漠的语气,就好像他在说的不是一个才七个多月的胎儿。
残酷又无情。
谢钺安静的站着,眼底闪过讥讽。
“不,我并不需要这个孩子。”
谢钊摇头拒绝,眼底满是扭曲的笑意:“她跟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更是能够让我达到目的的筹码。”
人已经抓到了,直等到合适的时机就能够把他的目的透露给陆家人知道。
真想看看到时候他们会做出什么选择,会不会走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真令人期待。
“走吧。”
谢钊站起来说。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向谢钺:“派人先照顾好孕妇跟孩子,他们现在可是我们重要的筹码,不能出现意外。”
“是,我会安排的。”
谢陶安一听,当即皱眉看向自己的儿子,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一定要把老爷吩咐的事情给办好了。
在给了日子警告的眼神之后,谢陶安这才转身跟着谢钊离开。
他是谢钊身边最忠心耿耿的狗,没有良心,没有感情,残酷又冷漠。唯一有的,就只有对谢钊的衷心,以及一条随时都能够为了谢钊去死的命。
真是奇怪的存在,不是吗?
谢钺没有动,等两人离开后才重新看向视频里的顾清薇。
她正低头跟肚子里的宝宝说什么,脸上满是柔和的笑容。
浑身充斥着母性光辉。
这样的画面仿佛针尖一样,狠狠地刺了一下谢钺。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仿佛想到了什么无法忘怀的事情。
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画面里面同样是一个怀孕的女人。她的脸上满是柔和慈爱的笑,温柔的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偶尔抬头来看向谢钺,眼神里是同样柔和的光芒。
她叫他小钺,让他过去摸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让他感受肚子里的小宝宝拳打脚踢的可爱动静。
然而下一秒,画面就变得。
温馨跟柔和不见了,剩下的是满目的鲜红。
刚刚还笑盈盈的孕妇毫无生机的躺在冰冷的地面,大片大片的血迹在她的身边蔓延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仿佛怎么也流不完。
她仰面躺着,眼睛大大的瞪着。
小钺。
谢钺仿佛听到了她在叫自己,声音很轻,满是悲凉和凄冷,绝望跟无助。
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唔。”
谢钺猛地回过神来,从铺天盖地的血色中清醒。他的额头上遍布着冷汗,大张嘴巴用力的喘息着,双手攥紧,任由指甲刺破掌心。
已经过去很久了,从他小时候到现在,整整二十年。
可是他却总会回想起来,那样血腥的画面就仿佛昨天才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