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派出所是有人值班的,但行政大厅却没有。
其中一人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设备贴紧了门禁锁,十多秒后咔哒一声门便自行打开了。
一人在门外放哨,另外六人钻进了黑暗的行政大厅,一人快速打开大厅里的电脑,将自己手里的另一个设备插入b接口里。
下一刻,行政大厅的电脑屏幕上竟突然变成红色,显示着“系统入侵”的字样。
这一幕和李氏说的完全不同,按照李氏所说,只需要将设备接入后,1分钟就能完成所有本数据的下载!
根本不会有阻碍!
紧接着,电脑骤然黑屏,再也没了任何反应。
此时,外面放哨之人正四处打量着,却见一个剃着寸头的青年突然走过来笑着问道:“兄弟,有火吗,借个火?”
放哨的人愣了一下:“我不抽烟。”
说话时,那青年已经来到他面前,这时放哨的人才看见对方手里藏着匕首。
青年一步跨来,匕首已经搅进了他的心口。
青年捂着他的嘴巴笑道:“嘘,别说话。”
说着,便托着放哨的人往行政大厅里走去。
里面的时间行者愣了一下:“不是让你在外面放哨吗,怎么进来了?”
那青年松开放哨的尸体笑道:“原来是一群杂鱼,李氏都没有好好训练你们吗?看来他们的计划还得再等等,想依靠你们这些人完成清除计划,也太儿戏了。”
说着,他将行政大厅的门合上,伸手关了屋内的灯。
黑暗里不断有哀嚎声,骨折声不绝于耳,宛如人间炼狱。
几分钟后,屋内的声音渐渐停歇。
嗤拉一声,年轻人点燃了一根火柴凑到自己嘴边,橙红色的火苗点燃了他嘴上的香烟,青色的烟气在空气中缭绕着。
那微弱的火光,还照亮了他带有血迹的脸庞,坚挺的鼻梁棱角分明。
他从怀里抽出一封信来,在上面写道:数据要塞已建立,户籍未丢,目前看来这一队是吸引注意力的炮灰,九州遭遇的那一队才是真的。
写完,他用火柴点燃了那封信件。
寸头青年深深的吸了口烟,烟草因为燃烧而扭曲卷折起来,发出丝丝的烧灼声。
他吐出一口浊气,想对地上横七竖八的时间行者说点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一切话语都被噎了回去。
趁着信件燃烧的最后一点亮光,青年看见对面的郑远东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自己。
“卧槽!”
青年趁着屋内重新归于黑暗,想要往外逃去。
他不知道郑远东什么时候守在这里的,但他知道郑远东是谁,也知道对方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难怪今晚对方始终都没出现,合着这位也早就察觉到了李氏的清除计划,在这等着呢!
黑暗里传来青年的求饶声和哀嚎声:“大王饶命啊,我就是个办事的,等等别打了别打了,别打脸!早知道你在这,我就不来了啊!”
“大哥,不要欺人太甚!”
“啊!卧槽!”
屋里重新归于平静。
屋外的庆尘听到里面动静后,转身便朝着远处走去。
今晚的事情一波三折,他需要回家好好理清思路,把事情的经过给捋一下。
庆尘在无人处摘下自己的雨披,塞进了路旁屋檐下的“衣物捐赠箱”。
等这件雨披再重见天日,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情了,而且负责分拣衣物的人也不会知道雨披的来历。
“咦,”庆尘抬起头来,赫然发现黑夜里一个人影在快速下坠着。
他赶忙闪身到一旁,那位叫做秧秧的女孩则正正落在他刚刚所在的位置。
庆尘警惕着没有说话。
秧秧看了一眼衣物捐赠箱,好奇问道:“你在这里干嘛?我在天上找了你好半天呢!”
“我给山区捐点衣服,”庆尘回答道。
“鬼才会信你的鬼话吧,”秧秧说道。
“你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庆尘皱眉。
“找你带我回家啊,”秧秧理所当然的回答。
庆尘再次震惊:“你连家都找不到,却能找到我?”
“因为我知道你还没走远啊,”秧秧说道:“我本来想打车回去的,但这下雨天出租车太少了。”
“哦,”庆尘说道:“那你跟我走吧。”
“对了,你那个同伴呢,已经走了吗?”秧秧疑惑道:“我怎么没看见他?”
庆尘说道:“他可能早就卸下雨披了,你没见过他,当然找不到。”
说着,两人都拐到了大路上,并肩走在人行道上。
暴雨已经停歇了,空气里都是清新且清凉的味道,舒畅极了。
小城市的街道因为排水功能不怎么样,所以路面积起了深深的水坑。
秧秧说道:“对了给你说个事情,昆仑的人问我是谁,我当时也没想好怎么回答,所以就说我也是刘德柱的手下了。”
庆尘有些无奈,这下刘德柱怕是更加引人注目了吧。
秧秧又问道:“你那个同伴是什么能力啊,什么级别?”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是不允许私下联系的,”庆尘摇摇头。
秧秧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我还是觉得你就是那个幕后之人,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一个注射了基因药剂的普通人,为什么可以指挥超凡者。”
“抱歉,你真的搞错了,”庆尘回答。
“要不我也加入你们吧,我很能打的,”秧秧饶有兴致的说道:“我感觉加入你们会很有意思。”
“这我做不了主,得向老板汇报才行,”庆尘回答。
秧秧叹息:“行吧,那我明天再问你一次。”
庆尘:“...”
第173章、高深莫测的老板
“你现在是什么等级?”庆尘问道。
他与秧秧并肩走在雨后的人行道上,地上都是被暴雨给拍打下来的落叶,紧紧贴合在地面。
庆尘忽然发现,女孩真的很高,他1米82的身高转头时平视对方就可以,完全不用低头。
秧秧把卫衣的兜帽戴在脑袋上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等级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等级?!”庆尘诧异。
“我是在来洛城的高铁上,手臂忽然出现了倒计时,”秧秧解释道:“等我穿过去的时候,便一个人在荒野上了,身边行囊里有我的联邦身份id卡,和一些生活用品。等我回到联邦城市后什么都不熟悉,也不敢乱问。”
庆尘恍然,原来是个独行侠。
理论上超凡者是可以穿越的,因为他们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基因,李氏控制的时间行者里就有一个超凡者。
然而一穿越就成为如此厉害的超凡者,也算是天选之人了吧?
庆尘问道:“那你知道自己是怎么修行的吗?”
“我是觉醒者啊,不需要修行,”秧秧愣了一下回应道:“你不知道吗,觉醒者和修行者虽然都是超凡者,也都是开发人体潜能,但完全是两条线呢。”
“比如李叔同就是修行者,他们骑士组织有自己的传承,后继者可以走前辈们走过的路,一步步稳扎稳打的将潜能释放。”
“比如我就是觉醒者,平日里不需要修行,受到很大刺激的时候可以继续向更高等级觉醒、晋升。里世界有句流传很久的老话了,当灾难降临时,精神意志才是人类面对危险的第一序列武器。”
庆尘感慨道:“觉醒者好像很沾光啊,都不用修行的,没那么辛苦。”
“但觉醒者完全看运气啊,”秧秧解释道:“修行者的能力一直都是战斗侧的,觉醒者可就不一定了,我查资料的时候发现,有个觉醒者的能力竟然是吹泡泡能吹特别大的泡泡!还有个觉醒者的能力是,他身边的人只要伸手摸桌底,就一定会摸到鼻涕或口香糖!还有还有,还有个觉醒者的能力是可以治愈别人。”
这时,秧秧总结道:“修行者成功之后,必然是上单、中单、adc,而觉醒者比较看运气,有可能像我一样也是核心,也有可能会成为辅助或者打野或者成为野怪、炮车。”
庆尘点点头:“嗯,这个解释很通俗易懂了”
成为野怪的觉醒者,那真是太惨了。
“对了,你在哪座城市呢?”庆尘若无其事的问道。
秧秧看了他一眼:“我都说了,等你打算交换秘密的时候,再来问我的秘密吧。”
庆尘最后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连家都找不到,却能找到我?我可不信你是在天上碰巧看到的。”
“这个可以说,”秧秧回答道:“你应该猜到我的能力是控制力场,对吧,听说你是学神,所以这个很好判断。”
“嗯,”庆尘点点头。
“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力场,虽会不停被环境变化,但一个人的标志是独一无二的,”秧秧说道:“我记住了你的力场,并感应到了,就这么简单。”
就像信鸽感受磁场的能力一样,它们总能找到回家的路,也是它们的喙里有一个能够感受磁场的器官,而磁场会为它们指引着方向。
庆尘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所以,你其实知道刚刚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呀,”秧秧惊呼:“说漏嘴了,我还想假装不知道呢!”
在暴雨之中,庆尘与许一城都穿着雨披。
在其他人眼里,许一城扮演的才是“庆尘”,但在秧秧眼里,她可以透过表象看到更加本质的东西:力场。
不用看雨披,也不用看战斗方式,只需要看庆尘的力场就好了。
这下轮到庆尘有些尴尬了,原来自己一顿操作猛如虎,却根本没骗过对方。
秧秧安慰道:“你放心好了,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所有人都想隐藏实力嘛,我懂。不过你的队友还挺配合呢,竟然跟你一起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