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刚头还勉力强撑着,一个劲儿的配合他,没成想人家根本不想认账!瞧着这理直气壮的模样,这是铁了心思要做小白脸呢!
锦瑟气的脸都透红一片,转念一想却又不气了,人她都弄到手了,怎么可能弄不到他的心?
她伸手勾了勾他如玉的下巴,“随你怎么样我都喜欢,要我放你走绝对不可能,有本事你就管紧自己的裤腰带,不要被我勾缠到。”
沈家公子闻言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过于严肃冷淡的表情,反倒说明了他要多费劲,才能抵抗住她的引诱。
此后,锦瑟越发卖力的学习怎么引诱他,往日在乱葬岗可是听过不少书名,书里头什么没有,这点夫妻情趣根本难不倒她。
本来就是他的小猫咪,那处不得他喜欢,卯起劲来勾人,一勾一个准。
沈家公子逃又逃不得,避也避不去,费力抵住几次已是有能耐,到了忍耐的极限也就没能管住自己的裤腰带,有时候被撩拨的狠了,那咬牙切齿的架势似乎恨不得将她折腾废。
弄得锦瑟每每都要养上好几日才敢往他身旁凑,若不是他身子病弱,她还真不敢一次又一次的捋老虎须。
沈家公子每每被勾缠上了,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疏离的态度,锦瑟越发不信邪,三番四次的勾引他,二人倒也暂时取得了诡异的和谐。
殿中的琉璃窗子半敞开,窗外青山如绘,清风徐徐拂来,带着山间林木的清新气息。
锦瑟躺在他怀里,柔荑轻轻剥开晶莹剔透的绿葡萄,往他唇边送去。
沈家公子任由她躺在怀里,葡萄到唇旁却没有张口,薄唇紧闭当做没看见。
锦瑟已经习惯了他这淡漠的做派,他现下可是好本事,除了在床榻上热情一些,其余时候皆没有表情,榻上榻下分的两清。
锦瑟冷哼一声,转手便将葡萄送到了自己的小嘴里头,一眼不错的看着他,嘴里慢条斯理轻嚼着,娇嫩的唇瓣沾染上果汁,越显水泽潋滟。
沈家公子视线平视前方,眼风可是半点不落到她这处,这坐怀不乱的模样,可完全看不出刚头那般热情。
锦瑟见他这般,不由笑盈盈道:“你来这里也有好几日了,一直都和我在榻上厮混,怎么都不问问你的意中人呢,不想知道她的下落吗?”
沈家公子依旧不语,仿佛躺在怀里的是只调皮的小猫咪,怎么闹都不用理会。
锦瑟心头一怒,猛地起身搂上他的脖子,“我和你说话呢,不准装没听见!”
沈家公子倒没有推开她,只是别过头去咳嗽起来,似乎有些不好。
锦瑟冷笑一声,只觉他是装的,“刚头亲我的时候可没有这般模样呢,现下倒是咳得厉害。”
不过话是这般说,见他咳的太厉害,到底还是心疼,直伸手去扶他的背,“都说了,不舒服就停下,你怎么就是不听,现下知晓难受了罢?”
若是能停下,又怎么可能三番四次被勾上?
沈家公子面色微微一顿,这些日子确实荒唐,只要一挨到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心思,理智不存。
他眼中眸色越发沉下,似乎有很深的顾虑,直拉开了她的手,“姑娘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走?”
竟然还惦记着走!根本就是好赖不分!
她猛的从他怀里站起身,“你还是将心思放到别的地方罢,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沈家公子并没有抬头看他,一边压制着咳嗽,一边费力道:“我说了我已经有意中人,绝对不会喜欢你。”
“你的意中人只能是我!”锦瑟猛的拽上他的衣领怒道,那模样如同只凶狠的小猫儿般,毛都竖起来了!
只是见他咳的厉害,终究是不忍心对他发脾气,松了手直往外头冲去,唯恐再待一会儿,自己便忍不住挠他。
妖侍们将小妖怪们寻来的仙药全摆了出来,都是续命的好药,还有几个胖乎乎的人参娃娃关在笼子里头,泪眼汪汪的瞅着锦瑟。
锦瑟正一样样查看,却意外碰到了两个偷偷过来的人,抬眼一看正是匹相和匹献。
二人瞧见锦瑟,吓得险些从云头上跌下来,直转身逃离。
锦瑟见状眼眸微眯,随手祭出了绣花线,一把拉下了二人,双双砸落在她面前。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匹相强作镇定,恭敬开口,“属下等听说有人和公子长得一模一样,便来看看。”
锦瑟可不信,视线落在他们拿着的仙药上,“既是看看又何必带着仙药?你们又是怎么知道他身子不好?”
匹献当即收起了仙药,言辞苍白,“属下……属下也是听说……”
锦瑟一笑,缓步走近他们,“听谁说的,他的消息我已经封了彻底,知道的可没有几个。”
二人脸色都有些白了,似乎害怕她发现什么。
瞧这样子必然不是第一次来见沈甫亭,以这二人的性子,若不是沈甫亭,还真没有人能使唤他们,既然不是头次来,那就说明他们之间是过交流……
他如今一介凡人,若是没有记忆,又怎么驱使他们,还会毫无戒备的吃下他们带来的仙药?
锦瑟这般一想,前后就全都通了,难怪他见了自己不但不害怕,反而与她……!
他分明就是什么都记得!
锦瑟眼中眸色瞬间一沉,“你们的帝仙什么都记得对不对!”
二人面上一僵,根本不敢说,“妖尊此话何意,恕属下等听不明白。”
锦瑟眼眸微转,忽而一笑试探道:“你们知道他,却没有跟在他身边,想来他确实不是沈甫亭……如此倒是白白浪费了我的时间,这人又这般不识抬举,白长的这般像,倒不如杀了他,叫我去了心头火气!”她说着转身便往宫殿那处走去。
二人不知她怎么突然转变到了这处,不过她性子一向古怪,难以琢磨,闻言也来不及多想,连忙上前去拦,“还请妖尊三思,这人究竟是不是,还需仔细定夺!”
锦瑟可不听他们的废话,随手一挥袖便将二人击飞出去,半点不留情面,那风雨欲来的架势,似乎真的要去杀沈甫亭。
二人摔飞出去,见她来真的,直吓得面色煞白,连滚带爬的拦到了锦瑟面前,“妖尊千万手下留情,君主如今是一缕魂魄寄在凡胎之中,受不得半点攻击,倘若有个万一,可就全完了!”
这个混蛋,果然在骗她!
可真真是扮猪吃老虎的好本事,将她骗得团团转!
锦瑟想起他这几日的淡漠和刻意疏远,气的火冒三丈,更多的却是委屈幽怨,“他为何骗我,既然记得我,为何不来寻我,叫我生生等了十年!”
话已经说到这个档口,匹相也不敢有一丝隐瞒,一开口眼眶尽湿,“君主实非刻意隐瞒,本是一到凡人身上便要寻您,可没想到侥幸留得一魂,却逃不脱仙帝命数,年至二十必受天雷,这天雷下来实难得幸逃脱,十有八九魂飞魄散,君主不敢寻您,唯恐您白白欢喜一场,徒增伤心,吾等不敢言之,只能替君主探看您一二,到了后头君主怕您察觉,便连我们也不能去了。”
匹献闻言哭的泣不成声,“还请妖尊不要太过苛责,如今离二十天劫,已没有多少时日了,君主……他……”也没有时日了。
锦瑟闻言愣在当场,直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没站住脚。
原来是要受天劫,可他如今根本受不住啊,他一个凡人,怎么受这仙帝天雷。
一道下来就成了灰烬,哪还有活路可走?!!!
锦瑟呼吸一窒,眼前骤然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30章
眼前是一片漆黑,几乎看不见光。
锦瑟一个人走了许久,直到眼前出现了光,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远处站着一个人,长身玉立于黑暗尽头,笑眼温和的等着她。
是沈甫亭!
“沈甫亭!”锦瑟心中一喜,她连忙往他那处跑过去,天边却骤然一声惊雷巨响,黑云灭顶而来,往他那处袭去。
“不要!”锦瑟大惊失色,急急冲去,却无法靠近他半点,只能眼睁睁看着天雷落下,眼前瞬间变成废墟。
她心口一窒,脑中一片空白,从无法呼吸的痛苦之中猛然惊醒。
眼前是熟悉的榻顶,她才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浑身如同从水里爬起来一般,吓的汗湿。
一旁的人见她醒来,当即靠近,却是欲言又止,不敢将关切表达出来,只轻声道:“做噩梦了?”
锦瑟抬眼看去,正对上了沈甫亭看来的眼,见他好好的在自己眼前,她欣喜若狂,猛地扑进他怀里,“他们说你要受天劫,是骗我的对不对,你现下这般要怎么受雷劫?!”
沈甫亭知道瞒不下去,直将她搂进怀里,舍不得放开,“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情况太过紧急,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的理智,祸乱天下,只能从死里取生,尽力留下一丝魂魄,飘荡于六界之中,恰逢这沈家公子病逝,我便代替了他,调养生息,修炼仙身,可惜他身子太过薄弱,以他的命数即便活过了十岁,也活不过二十,这是他的天命。而我本该消逝于六道轮回之中,却又苟且谋得一丝生机,亦是违反命数。逆天改命自有惩戒,这惩戒是以我的命格来的……”他说着顿了许久,看着她越发忧心忡忡,“你不该知道这些的……”
锦瑟闻言一阵恍惚,害怕抬起头看向他,眼眶瞬间润湿,“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挽救了吗?”
虽是这样问,可她其实知晓这天劫他们神仙都逃不过,即便他如今是凡人,可他的命格也不会因为他肉身而改变。
天劫已是注定,没有侥幸可言……
沈甫亭看着她不语,他没有办法。
他在这凡人的身躯里头休养生息,身子病弱可以勤加修炼,可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往日的修为。
当初历劫归升仙帝之时,他花了大半修为才保住性命,如今这样的身子根本不可能保全性命。
天劫就是他的终点,是穹苍定下的规矩,什么样的命数就会受什么样的劫,没有人能够逃脱。
倘若他有一点办法,也不可能将她推拒在外,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去寻她。
整整九年,只要一想到以后陪着她的人是别人,他就嫉妒的发疯,疯了一般想见她,告诉她,自己还活着。
可是他不能,比起这些,他更怕她伤心难过,如果他没有万全的法子活下来,那么终究会让她承受第二次绝望痛苦。
可是他忍了这么久,还是功亏一篑,只要见到她,他就忍不住多留她一阵,到如今还是让她知晓了……
锦瑟见他这般苍白神情,一时心痛如绞,可下一刻她又想开了,如今能争得朝夕,已经是他们二人的幸运。
她不怕,只要能在他身边她就不怕,哪怕只有一瞬间。
锦瑟心中有了打算,便也定下心来,越发往他怀里头靠去,满心的依恋,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般喜欢一个人。
沈甫亭以为她害怕,神情越发担忧肃然,匹相匹献二人这般多嘴,自然少不了惩罚。
锦瑟抱了他许久,这些时日被冷落的委屈才冲上心头,“你怎么能不认我,我盼了你这般久,你倒把我往外推?”
沈甫亭闻言心口一痛,声音都有了几分低沉,“我怕给了你希望,又让你失望。”
他如今还没到二十,即便眉眼与他往日一模一样,也依旧多了几分少年青涩,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唯恐伤了她。
锦瑟舍不得凶他,却忍不住恼他的自作主张,“那你也该告诉我,怎么能自己替我做决定,你我是夫妻,当初去莫古深渊寻你的时候就不曾怕过,以后也不会怕,倘若你告诉我,我们之间又怎么会少了十年!”
沈甫亭心被填的满满的,越发用力的搂紧她,“嗯,往后我不会再自作主张。”
沈甫亭今年已经十九岁,再过几个月就是他二十岁的生辰。
时间太少,叫她越发紧张起来,如只小猫般紧紧跟在他身旁,一眼不错的守着他,便是他洗漱也在一旁守着,可叫沈甫亭得了往日少有的便宜。
沈甫亭每日修炼心法,虽说身子还弱,但是勤加修炼,魂魄却日渐强盛,为天劫做准备,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愿意放弃。
二人粘在一块,如胶似漆,时间便也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他二十岁生辰。
这一日晴空万里,几乎没有一点下天雷的架势,越是这般平静,便越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锦瑟心中越发忐忑,周遭的引雷阵也不知能不能挡到,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他一道受劫。
猫儿记仇,沈甫亭自作主张没有寻她,在她这处说话已经彻底没有了威信。
是以理亏的某人无论怎么说服自家娘子在殿里等他都是无用,锦瑟甚至化成了原身,走哪跟哪,就差绑在他腿上了,很是黏人的一只小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