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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冉家

“很高兴你们没事。”柳飞烟开车:“联调局也不知道西门和天王有关。事发后,CA主动承认己方隐瞒了一些事实。袁忘你打死的女人很有名,她叫美杜莎,阿根廷逃犯,22岁加入跟伦比亚游击队,27岁成为头目。游击队改行当毒鸟,被政府军和CA联手剿灭。但始终没有抓到美杜莎。CA的人说,美杜莎是天王护卫队的一名队长。”

袁忘问:“我需要担心报复吗?”

“你如果落在他们手上,肯定是要担心的。不会特意来找你算账。而且天王估计也没有这个心思。据说西门的妹妹已经申请污点证人,她将指证一名议员和天王保持利益往来。当然还有其他一些猛料。我想足够换取他们兄妹的由自了。”

回到503,天已经大亮,叶晚娘打电话给袁忘询问情况,主要询问身体情况。袁忘和肖邦补觉,闲杂事务就交给柳飞烟他们处理。

袁忘冲凉之后很快入睡。但肖邦还心有余悸。他很好奇袁忘的心态,要知道昨晚两人经历了生死一线的冲突,这怎么能这么轻易睡着呢?

一觉起来,迎接袁忘和肖邦的是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和两人分别谈话后,把结果告诉了叶晚娘:“肖邦是一位正常人,自我心理调节能力很强,不用担心。袁忘是一位超人,昨晚对他没有任何影响,需要不需要担心我也说不准。”

心理医生举例说明,以袁忘状态不外乎是以下几类人。

第一类这种人是接受过专门训练的,对危险他们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这类人性格通常比较低沉。第二类人是心理有疾病的人,他们喜欢危险和刺激,这类人会从昨晚的事中得到满足。第三类人拥有自我催眠能力,能忘记一些细节,模糊事实,让心态保持平衡。

但袁忘不属于这三类人,袁忘对昨晚事情的看法,就如同在生活计划外吃了一份宵夜。袁忘不认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千钧一发的危险没带给袁忘‘感快’,也没有让他害怕。医生很少接触袁忘这样的人,他也说不好袁忘性格是好还是坏。

心理医生建议让袁忘找到生命中比较在意的东西,情感,物品,人,都可以。就此问题叶晚娘询问老毒。老毒告诉叶晚娘,就算自己遇害,袁忘也不会激动,只会冷静的帮自己报仇。应该会有点伤心和难过。王胜例子在先,叶晚娘看在眼里,对于王胜的死,袁忘没有多大的波澜。从临死到葬礼,袁忘在情绪上没有太大的波动。

……

生活还在继续,雷十一成为了侦猎社下一个被捕获的猎物。这是一只夜晚才会出没的猎物,让人佩服的是,即使成为了逃犯,雷十一仍旧坚持自己的犯罪事业:仙人跳。

凌晨三点办好手续,袁忘和肖邦出警局大门,看了下时间,肖邦提议:“我知道有一家早餐店早点做的非常好,就在水果批发市场附近。凌晨两点营业到早上八点……”

接电话,袁忘:“嗨?”

“我在海平线,999号包厢。”

“喝醉了?”

“没,不想一个人呆着。”

“我这就过去。”

袁忘挂断电话:“看来朋友遇见了倒霉的事,不能和你吃早饭了。麻烦你送我去海平线。”

……

海平线是一家大型店夜,从KTV到舞台表演再到迪吧是一应俱全。根据虾编社社会调查,近年来进入店夜消费的年轻人急剧减少。一个原因是社会对店夜的评论非常负面,年轻女生通常不去,去的通常怀有目的。一个原因是网络的发展,让大家宅在家里也能很开心。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智能手机,很多人到了店夜后,仍旧以玩手机为主。

999包厢是一个大型团建包厢,可容纳三十人的一个大包厢,通常是公司活动才会预定的地方。

袁忘推门进入包厢,一阵酒味扑鼻而来,是KTV呕吐残留物混合酒气一种特有的味道。

空旷的大厅,地上有很多绸带,一名服务员坐在隔间休息。冉月坐在环形沙发的正中,靠着沙发背,看着播放的无声TV。

袁忘回头看墙壁,上面有横幅,庆祝某电影顺利杀青。显然,今晚是电影制作团队的杀青庆祝会。

袁忘走近冉月,弯腰闻了一下,没闻到明显的酒味。冉月看了一眼袁忘,继续看TV,双眼无神。袁忘也没有开口说话,拿起点单本看了一会,问:“买过单了吧?”

“嗯。”为什么袁忘一开口说话,自己就有揍他的冲动呢?

袁忘左右看:“别又搞什么幺蛾子,隐藏摄像头,藏了一群人看我笑话。”

冉月看袁忘:“我惹麻烦了。”

袁忘倒吸口冷气:“去修电脑了?”

冉月看袁忘三秒,左右看寻找东西,最后抓起沙发垫怒砸过去。

冉月看着袁忘,笑了,笑的很阴森:“你就这么看娱乐圈的人不堪吗?”

袁忘道歉:“对不起,我道歉。”

冉月的哥哥冉浩因涉嫌金融诈骗被捕,冉浩挪用客户资金作为他用。他将伪造的财产报告邮寄给客户,当客户要取现时,他再从新客户资金中挪用资金给老客户。原本问题不大,只要冉浩完成他的项目,一切都可以摆平。

冉浩也有信心大赚一笔。可是冉浩公司有一位高管拿作假的财务报表报警。一报警麻烦就大了,冉浩公司的资金被全部冻结,冉浩挪用的资金也被冻结。导致冉浩挪用投资失败,不仅亏钱,还面临索赔。同时冉浩挪用的资金需要填补。时间就差三天。项目就等冉浩最后一笔尾款。

冉家给冉浩一笔钱行吗?行,但需要时间。因为联调局拿到伪造的财务报表,并且冻结资金之后,冉浩和其公司所有的资金都会被冻结。假设冉浩最后尾款为一百万,冉家直接给对方一百万违反合约,因为对方不是和冉家做生意。冉家给冉浩一百万,直接进入冻结账户。

冉浩完全可以通过申诉暂时解冻资金,但时间太短,走不完法律程序。冉浩的极限操作因为高管的报警导致全面崩盘。

假设再给冉浩三天,交付尾款完成合约之后,冉浩公司投资者就能享受合约利益。挪用资金投资的项目,就能成为一个有价值的项目。

为什么和公司同呼吸,共利益的冉浩左右手,冉浩公司的高管会携财务报表报警呢?很显然,这是典型的损人损己,同归于尽型的报复。

冉月认为高管报警的原因是为了报复自己。

高管一直在追求冉月,为了避免自己哥哥难做,冉月在前几天开诚布公的和高管说明,自己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高管是一只舔狗,即使求爱被明确拒绝后,仍旧不愿意放弃,激动的倾诉自己对冉月仰慕和喜欢之情,说到最后泣不成声的下跪哀求冉月给他一个机会。

冉月很决绝,她知道不能给高管任何希望,甩下他上车准备离开。高管扒车门,冉月的经纪人,也是冉月的管家忍无可忍,下车踹了高管一脚后,一行人扬长而去。

事发第三天,联调局就全面介入冉浩公司调查,并且申请法庭令冻结了冉浩公司及其个人资产。同时逮捕了冉浩等多名公司高管。

袁忘听完慢慢点头,指墙壁横幅好奇问:“那和电影杀青有什么关系?”

这人脑回路是不是构造不一样?你关心横幅干什么?

冉月今天没心情生气:“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回家。”电影没杀青,冉月还可以借口拍戏,逃避现实。杀青了,自己怎么也应该去看望自己哥哥,回去和父亲说明。但冉月不敢,她不怕家人揍她恨她,她怕家人不怪她。

冉月知道自己二哥有多努力,现在所有一切努力都因为自己而付之东流。她自责当晚为什么不能委婉一些,不能客气一些,为什么要说那么决绝难听的话呢?

袁忘呵呵一笑:“你这逻辑挺有趣的。我一个朋友喜欢夜跑,一次夜跑被抢劫,还被捅伤。他的家人就责怪他,你为什么要晚上去跑步呢?你不能白天去吗?你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吗?他也认为是自己的错,不应该戴昂贵的运动手表,不应该穿昂贵的运动服。奇怪的是,就没人怪抢劫犯。”

冉月:“在很多人看来高管不怕报复举报了犯罪,是英雄。”

袁忘道:“对很多人来说他是英雄,对你来说不是。你真关心你二哥就应该回家,只有回家才能了解全面的情况。而不是通过媒体和网络去寻找真相。回去吧。”

冉月静坐发呆好久:“你送我?”

袁忘:“好。”

于是冉月除拍戏之外,平生第一次搭乘了出租车。袁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都是送嘛。要说区别还是有那么一点,冉月的父亲和叔叔已经退居二线,现在负责冉氏集团是冉月的大哥。冉月父亲住在郊区五十公里外。车费有点贵。

……

路途遥远,加之中间耽误,到了冉家已经是早上近六点。

出租车停在冉家大门前,袁忘回头提醒道:“你到了。”

冉月很惊奇:“你不下车?”

袁忘:“我就回去了。”

冉月:“你就回去?”

袁忘:“回去的车费半价。”

袁忘坐的是副驾驶位,冉月坐的是后座。这一路冉月听袁忘和司机聊的热火,基本没理自己已经很冒火了。

袁忘不知道和冉月聊什么,他敏锐的感觉打破冉月处于满身地雷的状态,能不碰就不碰。出租车司机很能聊,上知国家大事,下知市井小事,聊总统,聊车,聊枪,聊社会话题,聊橄榄球,聊棒球。两者对比,天堂地狱一目了然。

再者,坐副驾驶座是为了安全。一个小时的车程,又是黎明时分,有人和司机聊天,司机才不好打瞌睡。

袁忘权衡之下,认为坐副驾驶位是安全,科学,理智和正确的选择。

当袁忘说到回去的车费半价时,一股血冲上冉月的脑子。说者无心,袁忘客观解释了自己跟车回去的必要性和经济性,冉家距离最近小镇有十五公里,不好叫车的。

冉月安静下车,然后一指副驾驶,怒吼:“你TM给我下来。”

袁忘不知道冉月为什么这么生气,下来就下来嘛。你直接说就可以了。自己只是解释自己为什么就回去的原因,不代表自己要回去。

只要冉月正常说话,比如:一起吃个早餐诸如此类,袁忘自然就会放弃半价回程的优惠。没有理由,为什么要浪费钱呢?

袁忘下来了,因为冉月说的很清楚,让袁忘下来,所以袁忘下来。但袁忘不知道下来干什么。一脸问号看冉月。这也许就是袁忘看起来憨厚的原因。

更热闹的是大门打开,两名身穿保安服装的人牵了大狗就出来了:“大小姐?”他们在猜测为什么冉月发怒。

出租车司机支下巴撑在方向盘上看热闹,这让他又多了一个谈资。

袁忘处于莫名其妙状态。

冉月是事件的核心,左看看,右看看,语气平和道:“付车钱啊。”

“哦。”袁忘回头,给出租车钱,和司机握手道别。

冉月上前,圈了袁忘手臂:“一起吃个早饭。”

袁忘抽手:“好啊。”

冉月一掐袁忘手臂,拉了袖子朝大门内拖。

保安见此也没阻拦,看着两人进入大门,面面相觑。

……

这是一套面积很大的小庄园。车库、宿舍等建筑形成围墙。不宽的水泥道穿梭在一片大面积的草地庭院中。别墅的工作人员很多,佣人穿着制式衣服,见到冉月就很有礼貌的打招呼:“大小姐早。”冉月也一一点头致意。

主建筑前是一条车道,车道前有一块草皮,一位男子正在草皮上打着太极拳。男子说老不老,目测不到六十,说年轻肯定不准确,又比中年更老一些。

冉月停步:“爸。”

冉月的父亲今年五十五,把公司交给大儿子之后正式退休。对他来说唯一遗憾就是冉家人丁不旺。两个儿子,大儿子只有一个孩子,二儿子还没结婚,唯一一位女儿更不用说了。

既然冉月是老么,为什么称呼为大小姐呢?无他,只是因为小姐这个词被用坏了而已。

冉月父亲转身,看着袁忘,慢慢的打着拳。冉月靠近袁忘似乎想误导,袁忘离开一点以证清白。没任何好处,不能白被栽赃。

冉父:“等我一会,一起吃早饭。”

一套动作完毕,冉月上前圈了冉父的手臂,一起朝主建筑走。父女说着话,袁忘只能跟上。

早餐地点在主建筑前,台阶上去是客厅大门,大门左右两边有桌椅。父女落座,佣人上早点。

很丰富的早点,量少碟多,从豆腐乳到深海鱼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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